陈志成呼吸一窒,脑子宕机甚至忘了喊后台的人关掉屏幕。
新娘比他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满脸通红,充满惊怒,“陈志成!这是什么东西?!!”
陈志成被吼的回了神,赶紧想去喊人关了屏幕,却被愤怒的刘梓涵一把抓住西装领子,“你踏马的什么意思?!在这种场合出柜你不要脸也要拉我下水吗?啊?!!”
刘梓涵是个爱面子的人,在她眼里,陈志成一直是个值得和朋友炫耀的好男友。
结果在结婚的时候闹出这种事。
她不知道那照片是不是陈志成准备的,但那无所谓,她只知道自己脸没有了,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脸皮被踩在地上。
不管怎么样,那照片上的人确实是陈志成,她生气,她愤怒,能让她发泄人的只有陈志成。
裴砚抓了把贵价喜糖塞进兜里,两手插兜哼着歌走了出去。
他心情好极了。
至于后面乱成一团的婚礼现场。
他不在乎。
伤害了他老师的人,老师善良,可他不啊。
至于那个女人被毁了婚礼很无辜。
那关他什么事?
再说,嫁给一个深柜骗婚gay,后面反应过来再歇斯底里,还不如在婚礼上丢丢人呢。
裴砚坐上公交到了拳击酒吧,给孙哥国哥都塞了喜糖,笑道:“多些几位哥哥了,事儿办的真漂亮。”
“害,都是以前的兄弟,做事你放心就完了。”孙哥笑得一脸横肉挤在一起,“上次你都没说,你啥时候娶的媳妇?也没请我们几个啊?”
裴砚笑笑,“还没结呢,有机会结的话,肯定会喊你们的。”
国哥拆了个巧克力塞进嘴里,笑说:“行,到时候哥几个肯定给你包大红包。”
几人笑哈哈的喝了点酒。
孙哥忽的想起什么,正色道:“对了小裴,你爸还有多久出来啊?你有提前想好怎么搞不?”
“还有两年,别担心,我有数。”裴砚眼神暗了暗,拿着玻璃杯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
这家地下酒吧,现在是地下拳馆主题酒吧,以前确实真真正正的地下拳馆,很赚钱,但犯法。
裴砚他爸是这里的一员,但只是个小喽啰。
为了赚钱,他爸把他送上来拳击台签了生死状。
打黑拳打赢了能赚钱,也有别的赚钱路子。
来看拳赛的,除了找刺激的有钱男人,也有些富婆。
裴砚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十五岁,整个人又瘦又小,但那张脸天生丽质,顶着好看的脸,瘦瘦弱弱的孩子被对面的拳手按着打,任谁看了都会产生恻隐。
当时的老板很快看到了商机。
每次裴砚上台的时候,只要有人愿意出够一定量的钱,那他便不用挨打了。
裴砚被救了好几次。
有时候是一上去就能碰到好心人,有的时候是被打的动不了了才有人出钱让他下来。
总之有了这个条例,裴砚总能保住这条小命。
除此之外,那些看上他的富婆富豪,有的出钱不只是想要救他,而是看上他了,想睡他或者被他睡。
初中那会他太小,个子也不高,恋童癖的人到底还是少数,这样的声音并不多。
高中的时候就变多了。
他爸非常动心。
带着他去了一个酒吧,准备把他送给一个出价最多的男人。
也是巧了。
刚好就是子夜。
那个他老师朋友开的同□□里。
刚好,那天周六,萧政在那里玩,碰到了,也救下了。
想到这些,裴砚忽的笑了笑,眼里的温和弄的孙哥几个惊讶的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当时的拳手,被欠条啊家人啊之类的理由逼着当了拳手,打裴砚的时候,都很不忍心,偷偷的放了不少水。
当时的裴砚眼睛里都是死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眼睛里突然就有了光,有了生气,在擂台上会尝试着动手反击,观察着,试探着,进行着身体力行的学习。
后来慢慢的他变得很厉害,考上了很好的大学,他爸不让他上,不给他钱,是萧政给的。
后来裴砚私底下找到孙哥国哥,提出了一个计划。
他们想办法搞到了当时裴砚小时候挨打的视频,匿名送去了警察局。
老板上面有人,直接给按下了,还让老板有了警觉,疯狂的查到底是谁害他。
从下往上举报的路子行不通,裴砚就直接去了市政府,堵了好久,堵拦住了市长的车,把东西给了上去。
沈城的市长是空降下来的,才四十多,对于搞政治的人来说,正是年轻爱闯的年纪,想做出一番政绩,和护着拳馆老板的官也没关系。
这事直接就大了。
老板包括拳手们都被抓了。
裴砚在其中,他爸也在。
但他打拳的时候还是未成年,错的是他爸,关的就是他爸,当时他十八岁刚毕业。
他是被强迫的这一事,拳手们都能作证,还有搜集到的视频为证,因此裴砚被放了。
他爸被判强迫未成年人劳动罪以及虐待罪,一共判了七年,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还剩两年。
随后他把那老板告了,这事很大,市长拿到了政绩,看他顺眼,帮忙找的律师,裴砚说想要那个店做赔偿,律师很厉害,帮他拿到了。
孙哥几个也算是被胁迫的非自愿,有裴砚的作证下,进去呆了几个月,便出来了。
他找到孙哥几位,和他们说能带着他们做生意。
提出了把地下拳馆改造成主题酒吧,他手里有他爸这些年靠他赚的钱,还有店面,做大股东,孙哥国哥出些钱,股份拿的也不少,平时店里的事全归他们管,裴砚出决策,他们执行。
酒吧装修好开业的时候,裴砚的大学已经开学了,几人只能线上交流。
一开始有些亏钱,但裴砚在经商这方面似乎有些天赋,看了不少书。
一个又一个的决策做得都不错,宣传到位,拳击赛对爱热闹的人吸引很大,慢慢的名气便大了,开始赚钱,越赚越多。
裴砚跟着孙哥锻炼身体,时不时的还是会上去玩玩拳击。
一开始,拳击对于小裴砚来说是要命,后来的拳击变成了普通的运动。
营养充足下,裴砚十八的时候长了不少个儿,人也练得越来越壮,练成了他调查来的萧政最喜欢身材样子。
五年过去,听说他爸在监狱里表现还不错,最近在争取减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孙哥他们得了信,都想着提醒他一下,听他这么说应该是有数的,那便不用担心了。
“小裴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用不着咋那么担心。”国哥哈哈笑着。
孙哥几个也跟着附和,聊天喝酒,氛围很好。
孙哥和国哥都抽烟,裴砚回家的时候,特意在楼下转悠了两个小时才上楼。
他有房子,有钱,但他老师是个心软的人,这样没办法让老师给他机会。
陈志成的事,萧政当时不知道,是过了好几天,徐子恒突然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
“你说野z照片?谁的?陈志成?”萧政难以置信。
陈志成别的不说,洁身自好是有的,当gay的时候也是正经谈恋爱,没乱搞过,野外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是在太超过了,让萧政有些难以想象。
“我有照片你看不?”徐子恒说。
萧政:“不看,你在哪弄到的照片啊?”
“别人发给我的,那人正好是新娘的朋友,说让我开开眼,到现在还有这种骗婚gay啥的。”
萧政瞅见徐子恒发过来的照片吓了一跳你,拍摄距离有点远,但婚礼大屏上的照片依旧能看的清楚。
“那他俩还结吗?”
“不知道,新娘当场发火把陈志成给打了,这两天听说新娘那头好像不打算分,你说这是图啥呢?”徐子恒难以理解。
萧政不是女人,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继续下去的女人是为了什么。
“陈志成会说好话,可能是哄住了吧。”
徐子恒哼哼两声,“也是,当时给你哄的服服帖帖的。”
萧政无奈,“能不提了不?”
“行行行,好汉不提当年勇。”徐子恒哈哈笑了两声,“你啥心情?爽不爽?”
“是挺爽的。”萧政实话实说,“话说这话不能这么用,语文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徐子恒笑说:“那我可不就是狗么,纯纯舔狗,你猜我现在在干嘛?”
萧政想起那个真命天子的事儿,随口胡诌道:“你把自己腿打折了去医院了?”
徐子恒:“差不多吧。”
萧政:“!!!”
“这次这么豁的出去啊你?!”
“是我爸。”
萧政:“你把你爸腿打折了?”
徐子恒:“......我疯了么我?我爸今天钓鱼,鱼上钩的时候一使劲把腰扭了,腰一疼腿就没劲儿,绊了一跤把脚崴了。”
萧政:“......叔还好吧?”
“他没事儿,都是轻的,养着就行。”徐子恒没心没肺的道:“不过你说,这么巧的事都能发生,这是不是说明我和姚主任是命定的缘分?”
“......”
“政儿啊?咋不说话呢?”
“无语。”
徐子恒:“哎呀,你别无语啊,无语了还咋唠?”
萧政:“......”
徐子恒在医院走廊里抱着电话,听见萧政那边悉悉索索的,“你干啥呢?”
“上医院看看你爸去。”萧政一边翻衣服一边数落他:“你也真是的,这事也不告诉我,整的我跟什么不懂事的小辈似的。”
徐子恒撇撇嘴,“你又不娶我,在我爸那懂事干嘛?”
“咱俩打小在一块儿玩,我跟你爸挺熟的好不好?这是最起码的礼貌,你能不能懂点事?”
“是,萧老师。”徐子恒嘟囔着打趣:“你没回一说这种话,我就感觉咱俩不是同龄人了,你咋能说出来我爸那个年龄能说出来的话呢?学老师的都这样啊?”
萧政:“少贫。”
“行行行,来吧,还能陪我待会。”徐子恒说:“你别打扮的太好看啊,再把我家姚主任钓走咯,我家姚主任冰肌玉骨的,可经不起你家男大一拳头。”
萧政:“你有病吧?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