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不再是寂静,父与子谈论的话不在只是表面意思,而是深层次的内涵。
“今天可是我们结婚30周年纪念日。”电话的那头只有苏海波的低声地叹气,“如果你妈妈还在人世间估计现在正在补妆呢。”
话听到这,原本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苏廷旭霎时间像被什么事物堵住喉咙,陷入窒息。
所有事情的开端都是情有可原,苏廷旭想到,难怪他会这么晚还在吃饭,那明明是在吃烛光晚餐。
如果妈妈还在,他们现在肯定在一家氛围感极好的西餐厅约会,周围环绕的是小提琴的演奏而不是冰冷的餐具碰撞发出的声音。
思绪回笼,他将视线转移到手机上。
距离苏海波挂断电话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只有他还是在臆想。
其实,专情和酷并不沾边,只是他这么认为。
-
白诏的小眯一会变成大睡一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是躺在房间里。看着昏黄的天花板时他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这时,大门传来开锁声。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半懵懂半清醒地等待外面的人进门。
是贺飞。
他手上拿着的依旧是那本《电竞宣传指南》。“起来了,等洗漱好就该去那边了。”贺飞拿着那本书在床边拍了拍,催促道。
在看见贺飞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跟回魂一样地躺回了原位,“这就是起早的坏处,我再睡一分钟。”打完哈欠,他的声音有些黏。
“什么早起的坏处?”贺飞“呵”了一声,边说边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移开,“今天的你可是有工作的,别偷懒了。”
白诏倦怠症发作,蹙着眉和他对视。“还有工作…?”
“就是去他们公司当人形建模。”
白诏:“……?”
他认栽。
从整理衣物到收拾头发,终于在七点十分全部解决。
七点半到的腾讯公司,十一点半才从公司里出来。
白诏脸上的妆还没卸完,脸颊有些淡淡的绯红色。不过他实在是太累了,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想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趴在椅子上睡觉。
相对来说,贺飞比较轻松,至少不用做各种动作说各种话。唯一比较劳累的就是和大领导谈话,神经都是绷紧的,生怕说错一句就会让白诏失去首发位。
回到酒店,他们也没有急着走,而是选择回房间里休息几个小时,晚上再回去。
白诏在他车上就小眯了一会,回到房间后便睡意全无。
白诏打开微信,点开最新消息。
那是几个小时前蒋俞行发牢骚发的表情包,猥琐的连他没有话可以评价。
接连着,蒋俞行又发来了几条消息。这次不是表情包,而是文字。
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俞:啊,你好不好奇一件事?]
[俞:为什么老鼠生病了不吃老鼠药?]
白诏看到他发的第一条消息时确实抱有好奇心,结果看到他的下一条消息。
[傻白:不是?你没事吧?]
[傻白:照你这么说,安乐死是不是注射了就会安定快乐?]
[傻白:然后敌敌畏就是喝了敌人就会感觉到畏惧?]
[傻白:小小年纪的伤哪里不好,偏偏伤了脑子。]
蒋俞行还在一本正经地说话。
[俞:不是,你听我说。]
[俞:这就是理论知识!值得牢记!]
[俞:你知道吗?西红柿吃起来有番茄的味道!人在死前一定是活的!土豆和马铃薯吃起来是一个味!吃香菜过敏的人一定对吃香菜过敏!]
白诏感觉蒋俞行已经得神经病了,并且正在发病。不然不可能会给他发这种废话消息。
[傻白:不要在我这里发病,我怕你隔着屏幕把病传染给我。]
[俞:我可是你发小,我还能害你不成?]
[傻白:以你的性格,熟人作案不是不可能。]
蒋俞行无话可说。
从聊天软件退出去,他无聊得不行了,想点开游戏软件玩点手残必备小游戏,却不小心点到了微博。
白诏干脆将错就错,开启刷微博的路。
苏廷旭的超话他已经连签291天,因为每日做任务和连续签到,他的超话等级已经是12级。
作为一届大粉的他在苏廷旭的超话刷了那么久,还是疑惑了,为什么里面没有粉丝吵架。
而他的超话呢?什么杂鱼混龙的评论都有,甚至还有小黄文。
这么想着,白诏的手不知不觉已经从苏廷旭的超话里退了出来,然后点进自己的超话。
最热帖子不出他所料仍然是[傻白很白]新更新的文。白诏为了凑热闹,也点进帖子一探究竟。
这次帖子没有像上一次帖子那么离谱,但这实在是带颜色。
文章里的他就那么被苏廷旭按在沙发上c,门户大开的腿都被撞麻了,还没有被放过的意思。
虽然这可能是真实发生,但白诏单纯的感觉苏廷旭不会有这么变态的渴求。
看完那则文章,白诏继续往下刷,不知道是谁将他进腾讯公司的照片流出来了,此时地下的争议很大。
他只能一条一条回复那些评论。
[傻白:我没有傍大款,不要乱说话。]
[傻白:这次活动暂且不说,等活动公告出来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傻白: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单纯的出来工作不是出来送死。谢谢!]
[傻白:不可能以这个活动为首发做定夺,我只是单纯幼小可怜的大学生,你们这些有心机的就出门左拐逛其他的帖子。]
[傻白:什么?我哪里有装可怜?我这么帅]
回复完一些稍微偏激带着正常风的评论,剩下一些较为偏激的评论全部被他删了。
就在这时,苏廷旭突然发消息过来。
很简短,也很明了。
[Nine:宝宝,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他甚至能想象出苏廷旭说这话时的声音和动作。
白诏唇角勾起一抹笑。
[傻白:等见面了我再想你。]
几分钟过去,苏廷旭从思考中抽神。
[Nine:为什么等见面了再想我?]
[傻白:想亲你。]
这则消息风暴很快过去,苏廷旭的回复垫了底,仿佛这段消息欢愉的只有他。
晚上时间,白诏终于回到俱乐部了。
一群电竞少年刚吃完晚饭,全部坐在沙发上做自己的书。白诏一推开门,初见情景再现,和坐在沙发上的几人面面相觑。
依旧是包子缓和气氛,包子朝站在门口的白诏吹了个口哨,“哟,现在就回来了吗?今天的工作成功吗?”
白诏累都快累死了,手臂疲软无力的垂在腿侧,还要佯装轻松。“很成功…”
“成功是成功,我看你快累死了。”苏廷旭站起来,在他腿上和他撒娇的二白被丢给一旁的萧小鱼。
此时此刻的苏廷旭只想和白诏来一个亲吻。不过他还是收敛了,亲吻变成了拥抱,微凉的手指擦拭干净在白诏脸颊两边未洗干净的腮红。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偏偏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他揉揉白诏的蓬松的发顶。像对一个小朋友说话一样,声音压低,但语气里的笑意是忽略不掉的。“赶紧进屋吧。”
“不是你堵着我的路不让我走吗?”
在沙发上看戏的两人。
包子:“……?”
萧小鱼:“……?”
我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当着我们的面撒狗粮,你们干脆亲在一起得了。
他们回来这趟赶得很急,所以才会赶在他们吃晚饭的时间回来,不然他们还能更晚一点。
白诏拖着残破的身体回了房间。他的倦怠症实在是奇葩,时而困得能倒头就睡时而在夜晚精神抖擞。此时的白诏只想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而那个梦在无限循环他看的那个文章里的画面。
梦里的苏廷旭占有欲很强,对于情感上的认知有一些病变。
白诏只不过是和蒋俞行拥抱了一下,苏廷旭就说给他做惩罚。
本来白诏以为是个玩笑,没想到那是他的心里话。
下午的时候,白诏刚从午睡中清醒,一睁眼,他就看见站在一旁的人。
苏廷旭垂着幽深的双眸和他对视,犹如看即将被吞入腹中的猎物一般。
他身上散发的气质和平常散发的气质完全不同,此时的苏廷旭是在气头上,不仅是头发起来,还有某处。
半夜,白诏从“噩梦”中惊醒,脸颊两边的温度烫得他不想去触碰。他侧头看坐在椅子上打电脑的苏廷旭,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苏廷旭还是原来的苏廷旭,没有偏激的感情思维也没有欲/求不满。
白诏无声叹出一口气。
“醒就醒了,叹气干嘛?”
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颤颤巍巍看着坐在一旁打电脑的苏廷旭。
“做噩梦了?”
白诏理了理思路,认同他那一句噩梦。“确实是做噩梦。”
“梦到鬼还是什么?”苏廷旭边打字边问。
他本以为苏廷旭不会深究那个梦到底是什么内容。白诏预判错了。
“不是噩梦。”他撒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