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呢，跟吴彭一个宿舍，就是你考进咱班把他干下去那个。”
“嗯，有印象。”陈舒阳说到。
“我们去找他，他就打哈哈，结果......”江时突然停了下来，陈舒阳也跟着停下来，看他。
“怎么了？”
“卧槽......”江时愣愣地盯着前面，“......灿哥？”
陈舒阳也往前面的巷子看去，结果看到靠着墙坐在地上的季灿，昏暗的白炽灯照出他脸上的乌青和破口。
两人赶忙冲了过去，“灿哥，诶诶，季灿？”江时边搭手扶他，边慌张地询问。
季灿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没有动静，只是抬起手指向了巷子口，嘴里嗫嚅着：“在那......”
“江时，你把他送医院去，我去前面看看。”陈舒阳留下这句话，就冲了出去。
“小心啊！”江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会是谁，季灿很老实，从来不惹事，就像江时说的，他这样人畜无害，到底是谁。
越是想到季灿刚才的样子，陈舒阳就恨不得把下手的那个人拎出来把他千刀万剐，自己都舍不得打一巴掌，今天让人拳脚相向，陈舒阳要崩溃了。
眼神变得发狠，路上的行人和放学来此吃饭的学生都无一不被他的样子吓到。
新天地是一个室外小商场，但是里面基本都是卖吃食的，开的都是小餐馆跟菜市场，巷子出来人头攒动，按照季灿所指和他受伤情况来看，陈舒阳锁定了一个手上拿着信封的混子。
自己认得这个信封，是装助学金的袋子，今天季灿领助学金，自己在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何萍叫他保存好，怎么让别人知道了？
突然想起来了，他拿着信封出来的时候走廊尽头一个接水的一个高个子看到了，跟现在自己看到的那个高个子一模一样，也穿着校服。
陈舒阳跟在他身后，发现他旁边跟着的两个小弟，但都穿着别校的校服，应该是附近的中专的，其中一个村头抱着个东西，看不到是什么。
他们三个好像在找饭店，那个高个子已经打算拆开那个信封了。
“喂。”陈舒阳一声喊去，他们三个距离不远，这个巷子也没有别人，他的声音足以让他们听见，事实证明，他们也回了头。
“有事？”那个寸头先开了口，陈舒阳这才看清他抱着的，是颗篮球，又把视线转移到高个儿手里的信封，他要拆信的手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这个信封，不是你的吧。”陈舒阳平静地朝高个儿说道，然后把手机放在旁边的自行车前篮子里。
“傻/逼/玩/意，跟你有什么关系？”左边那个插着兜的三人里面最矮的也开了口，与其极度嚣张，陈舒阳恨不得先去把他打一顿。
高个儿总算是出了声，冲他嗤笑了一声，“你就是高二提升班那个陈什么？”
“信封交出来。”陈舒阳像在跟一群作恶成瘾的流氓讲话一样，对于他们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回答，语气依旧平静，但是现在带着命令的口吻，一点也不惧他们。
“如果我说，不还呢。”高个儿最后三个字掐的很重，就好像这钱就是他的一样。
陈舒阳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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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季灿坐在那儿，不然江时扶他，声音依旧虚弱。
“祖宗啊，你先让我扶你起来成不成啊？”江时焦急的开口，如果说他这辈子有没有碰到什么很犟的人，那么季灿绝对是要霸榜的，自己是软硬的都来了，季灿就是不让他扶起来。
季灿招呼他凑过来，江时照做了，耳朵凑到嘴边，季灿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语气若的可怜，“三个人，陈舒阳要被打。”
江时瞳孔一缩，立刻站起身，赶忙拿起手机报了警。
“灿哥，我先给你叫辆车去医院成不成？”电话打通前江时还是先照顾季灿为主。
“我没事......”季灿一开口，刚才被踢得肚子就一抽一抽的疼，疼的他讲话直抽气。
“那你先找家店坐着啊，我，我去帮他。”说完，电话就接通了，江时边往巷子口出去边给接线员说明情况。
新天地的巷子很多，现在这会儿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街道漫步,现在治安很好，不至于是混混打的季灿，应该是同校生，江时挂掉电话，突然听到一个小巷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疯了般的冲过去，尽管这声叫声不像陈舒阳的声音，但是江时还是听了发毛。
拐角进去，他却看见陈舒阳也不占优势，被一个人抱着腿然后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高个儿的一拳。
这他妈不是他在学校里说的那个下三滥么？
管不了这么多，江时直接脱下书包直奔那个高个儿冲过去。
“砰！”的一声，高个儿应声倒地，一只手捂着脑袋，发出呜咽的声音。
陈舒阳也终于分心去管抱着自己腿的那个矮子，另一条腿朝他的腰猛踹了两下他就吃痛的松开手了。
“操/你/妈！叫人是吧！”矮子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劲儿。
“陈哥，哪里有受伤啊？”江时绕着陈舒阳转了一圈，校服外套已经破了，裤子膝盖那个部位跟裤腿都有泥，手上零星有点破皮，挂了彩，左手手腕破了口。
“季灿呢，他怎么样？”陈舒阳开口说到，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个，俯身把信封捡了起来，掀起校服的一角擦拭着。
江时注意到这个信封，是学校发助学金用的，他猛地意识到季灿被打的原因，“卧槽，他们不会是看到灿哥的助学金才——”
“问你话呢，季灿怎么样？”陈舒阳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哦哦哦，我叫他去店里坐着等我们了。”江时说到。
“不是叫你带他去医院——”
那个高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疯了似地朝陈舒阳扑了过来，路灯照射下他的手上握着把反光的东西。
“小心！”江时急着冲过去护着陈舒阳。
金属碰撞骨头的声音，陈舒阳猛地把高个儿踹开，地上是一把小刀。
他赶忙去看江时，“捅哪里了？江时，江时！”
这一切的发生如同在梦里一样，始料未及。
江时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的父母和陈舒阳的父母都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坐在长凳上贴着创可贴的陈舒阳，刚才到医院的时候护士先给他贴了这些，王楠见到陈舒阳简直心疼的扑了过来。
抬着陈舒阳的脸，又抬起来陈舒阳的手，像是在观察自己买的玩具有没有破损一样，她又急切地开口：“阳阳，哪里痛啊？阳阳？”
陈舒阳太累了，不想看眼前的一切，江父和江母随着医生去签字，季灿在旁边坐着，破口处也贴了创可贴，陈湫林去问他，季灿也只是低着摇头。
记忆里不知道第几次再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他在心中祝愿江时能躲过此劫。
王楠跟陈湫林问了半天，两小子都没有开口的想法，而这时警察也随后而至。
“江先生现在是在手术室对吧。”领头的对着陈湫林问道。
陈舒阳开口，“对，是要做笔录吗？”
警察看着他和季灿一身脏兮兮的样子，问道，“你们两就是斗殴的那个？”然后他翻了一页单子，说到：“那你们两位现在可以吗？”
这里的环境实在太过压抑，陈舒阳看了看旁边的季灿，随之颔首回应，“嗯。”
第二天上学，这件事就被传开了，季灿跟陈舒阳请假在家，但手机里全是慰问的消息。
季灿索性开了免打扰，把手机扔一边继续写题，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功夫，但是江时，他打算下午去看他。
要说这件事上有什么是季灿获利的，那就是陈舒阳总算主动联系他了，昨晚他们俩被王楠带回家吃饭，虽然顾及到还在冷战，但是他们两很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只是在说明天去看看江时。
不管怎么说，江时是自己叫去帮忙的，也是为陈舒阳挡刀的，他们两不去太显得的冷漠无情。
一眨眼到了下午，总算是写的差不多了，季灿才找到手机，一打开不止有几十条@自己的，连死了好几天的同学群也热闹了起来，再往下一翻，有江时一个多小时前的未接电话。
季灿毫不犹豫先点了回拨。
嘟了有个三下，江时接了电话，他那头像是没事人一样充满活力的开口道：“喂？灿哥？”
季灿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醒了？”
“那当然了，我现在有点佩服咱学校的衣服材质了，要是没穿外套啊，我这肾估计要废了。”
季灿总算是笑出了声，“我等会跟陈舒阳来看你，你爸妈在吗？”
“他们俩刚走，等会就下班过来了。”他顿了顿，又说道：“你跟陈哥和好啦？”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我们两的事呢？”季灿笑着说道。
“我跟你说啊，如果你跟陈哥和好了，我这刀，挨得也值了。”
莫名的，季灿竟有些感动，打算等会买点补品送过去了。
停了两秒，电话那头说到：“怎么了灿哥，被我的话感动了吗?”
“去你的，等着啊。”
没事就好，电话挂掉，季灿长舒口气。
点开同学群，看到陈予迟发的消息。
恶心的物理：@。灿哥，今早开大会，那个高一的畜生被通报批评加大过！
Amy：妈的为什么不是开除啊，欺负人欺负到我灿哥头上了。
恶心的物理：应该是和解了吧，反正啊，他就算留着也混不下去了，敢惹年级第一，老师都不会待见他。
Amy：实话。
消息看完，季灿只觉得烦闷，抢他钱的竟然就是昨天江时说的那个下三滥，自己又没有招惹他，他却来找自己麻烦，想了想还真是荒谬，然后切到电话去给陈舒阳打了过去。
“喂？”陈舒阳先开了口。
“写完了吗，准备去看江时了。”季灿说着，手上正塞着书。
“嗯，就等你的电话呢，肚子还痛吗？”陈舒阳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突然被他这个语气问候，有些招架不住，季灿结巴的说：“好，好多了。”
“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