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大学子们进入了紧张刺激的期末周。
林嘉鹿认识的还需要参加考试的学弟学妹并不多,在他有限的朋友圈里最需要在意期末考的,算来算去也就岑青湫一个。怀着学长的美好祝愿,林嘉鹿还记得岑青湫发过的课表和考试安排时间,在他考前最后一天发了条朋友圈,祝所有学弟学妹们考试顺利。
没有限定可见范围。
刚发出去三分钟,就收到岑青湫的评论。
岑青湫:借小鹿学长吉言^^
林嘉鹿看着评论暗笑,猜测岑青湫是不是跟他以前一样,复习的时候也会中途摸鱼刷手机。
手中震动,消息栏“嘀嘀嘀”响了起来。
太好了又活一星(7)
晏嬴光:小鹿!@你林哥
晏嬴光:(叼玫瑰出现.gif)
晏嬴光:下周你们是不是就放寒假了?
你林哥:消息灵通啊你小子。
你林哥:其实现在差不多也算放了。
文和韵:当小鹿私生饭很久了吧。
晏嬴光:??
晏嬴光:大和!又是你在造谣我!
晏嬴光:小鹿,天时地利人和,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竞争上岗了? (奥特曼开大.gif)
你林哥:(皇帝的凝视.jpg)
你林哥:行吧,答应你的说到做到。我看看机票,你什么时候有空?
晏嬴光:小鹿呜呜呜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晏嬴光:(乖巧跪坐.jpg)我们1.17开学,校领导应该都在学校,你往后随便挑哪天来都行。
晏嬴光:我!有!未!婚!夫!啦!@五九在手 @雁不归 @诺贝叁 @Keith @Mus
晏嬴光:喜糖就不给你们发了,败犬们(居高临下.gif)
束星洲:想死?
高渐书:马上打飞的过去给你清醒清醒。
孙承研:小鹿,咱们也几个月没聚了,一起去A国找晏嬴光玩玩咋样?
你林哥:对哎,你应该跟我差不多时候放,我没问题啊,你问问晏嬴光?
晏嬴光:我要跟我未婚夫二人世界!你们来干嘛!
靳元淙:(1月机票价格图片.jpg)
靳元淙:我们1月底应该也要放了,我可以跟导师请个假,早去早回。
束星洲:那就1.20那一周?小鹿要回家过节吗?
你林哥:看玩得怎么样吧,跟我爸妈讲一下就行,他们都同意的。
文和韵:@你相信光吗 @Keith @Mus你们今年春节回国吗?
晏嬴光刚开学,大概率跟高渐书一样不回去;靳元淙、束星洲正好放假,玩完就跟林嘉鹿几人一起走。
群里热热闹闹商定时间,今年过年早,大家折中了一下,挑了个航班时间相对合适的日子,选定22号一起落地。
先前J市大降温,林嘉鹿回了趟S市的家,将行李箱里夏季的衣服换了些秋冬款,顺便把护照翻了出来,一查签证,是大一时办理的,还好给的年限长,没过期。
高中毕业后,林嘉鹿的时间宽裕了很多,出国留学的兄弟从一个变成三个,群里在国内的几人便趁暑假将三个国家的签证都办了下来,大呼要玩个爽。可惜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发现还是三人回国比较方便,同学聚会就大都在国内。目前为止,林嘉鹿只去过三次A国,加上这一趟,就是第四次。
其中之一——也是占大头的一个原因:去A国,实在要坐太久的飞机了!
说来不巧,国内国外六人所在的地方居然没一个能直飞晏嬴光所在的A国首都的,要是坐晏嬴光家的私人飞机去,倒是方便点,不过每次飞都得申请航线,几人在晏嬴光的邀请下坐了一次,觉得跟各自出发的麻烦程度不相上下,便也不再麻烦了。
林嘉鹿自己印象都模糊了,上次去的时候……好像晏嬴光还没读博?
好久远。
留校的研究生比较多,J大宿舍寒暑假期间也有人。林嘉鹿的航班在21号晚六点左右,转一次机,落地A国约莫下午三点。
舍友们纷纷告别,回家过年,林嘉鹿又回到了一个人住宿舍的生活。
一抬头见宿舍里没人,竟有些不太适应。
别扭地过了一周宿舍独居生活,出发的日子总算到了。
林嘉鹿拎着快有他大腿那么高的行李箱气喘吁吁走到马路边,感叹:上一次带大行李箱出门远行,还是上一次。
C国与A国纬度差不多,因此温度也格外接近,中转停留的国家倒是比较热。林嘉鹿穿着羽绒服上飞机,特意在前一晚熬了个小夜,睡神般在飞机上、候机室里睡了醒、醒了睡,直到第二程飞机开始降落,才悄然转醒。
掀开小毯子向外看去,窗外天空碧蓝,云层之上永远是晴天,远远地,脚下已可见A国城市的一二风景。
离地面越来越近,午后太阳为机场渡上一层晴暖的日光。轮子在跑道上急速奔驰,慢慢减速、停稳。
是个好天气。
文和韵、高渐书本来选定的航班跟林嘉鹿在同一国家转机,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司有业务要去国外谈,两人便只能改签。
到达时间相差不离。
林嘉鹿是倒数第三个落地的,改签后的高渐书与靳元淙倒是坐上了同一乘航班,比林嘉鹿晚一个多小时到。
A国这个机场建得有些年头了,各处设施陈旧,好在看起来还算干净。
到达大厅,比林嘉鹿先到的四人或坐或站,状态看着挺精神。
束星洲说,他们这儿三个人都有国际驾照,不如直接租一辆7座MPV,他们总归是在一起玩的,那同进同出也方便。
MPV是晏嬴光联系租车公司租的,此刻就在停车场,人齐后,晏嬴光主动请缨要开车,带他们去自己的公寓。
从高级公寓47层的全景落地窗向外望,霓虹闪烁,暗蓝色天空上没有晚霞,这座城市的底色就是纸醉金迷,繁华街灯映出蚂蚁般行人匆匆的脚步,大城市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紧张气息。
空调打得暖和,不穿拖鞋直接踩着厚实的地毯也很舒服。晏嬴光叫了餐,让他们去酒柜里随意挑选。
林嘉鹿在沙发上变成一颗土豆,啜饮一口束星洲投喂到他嘴边的香槟:“我可以在这里躺一年不带动的。”
公寓管家将餐送上来,被晏嬴光在岛台上布置成一个小型烛光晚餐。他抬头,烛火在漆黑的眸中摇曳:“小鹿的意思是要跟我一起留在A国吗?”
束星洲伸臂揽住林嘉鹿,花花公子般摇晃着酒杯,嘴里冷酷地吐出四个字:“做什么梦。”
孙承研和靳元淙还在酒柜前选酒,闻言双双回头。
“耳朵听不清就去治。”
“忘了,A国应该没那么好看医生吧?”
又吵起来了。
这群……小学生。
林嘉鹿无奈地闭上眼睛,往束星洲肩窝里一钻,假装自己真的是一颗土豆。
文和韵笑眯眯在旁火上浇油,美其名曰打是亲骂是爱,吵吵闹闹证明他们兄弟情谊深厚。
大家在如此亲厚温和的氛围下交流了一整晚“兄弟情”,喝得横七竖八,晕头转向,加之长时间飞行的疲惫,第二天被晏嬴光的闹钟叫醒时,七人竟没一个睡在床上。
林嘉鹿从地毯上坐起,眼神涣散,醒了半天神,才把脑子叫回来:“晏嬴光,今天是不是要去帮你销假?”
晏嬴光从洗浴间冒出个乱糟糟的头:“小鹿酒醒了吗?起不来就明天呗,学校又不会炸。”他兴冲冲地说,“都是未婚夫了,我们是不是还得有个昵称。”
林嘉鹿挠挠头。
转变关系的第一步都是要换称呼吗?
“你想叫什么?”
晏嬴光开始幸福幻想:“小鹿能叫我老……”
被六道死亡视线加一个枕头击中了。
物理攻击是躺得离床最近的高渐书发出的。
揉了揉太阳穴,高渐书撑着床边沿爬起来:“刚醒就听到有狗在叫。”
“老什么?老头可以。”文和韵站在窗前呼吸新鲜空气,头也没回。
抱着林嘉鹿腿睡着的束星洲动都没动一下:“申报个世界记录吧,第一只酒精中毒的狗出现了。”
孙承研正溜达在公寓里,到处找眼镜:“你跟那只酗酒的拉布拉多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太精彩了。
林嘉鹿嘴比脑子快:“还真有喝酒的狗?”
束星洲惊讶地睁开眼:“这你也知道?”
“一点小爱好。”孙承研谦虚道。
他从厨房水槽里捡起自己躺了一晚的眼镜,过了遍水,一本正经地对晏嬴光说:“它叫可可,你叫晏嬴光,多像啊。”
晏嬴光悲愤道:“哪里像了!你们这群人纯粹就是看小鹿答应做我未婚夫嫉妒吧!”
废话。几人心道。
这还用想?
林嘉鹿收回代替X光的眼神,完全清醒了,他伸伸懒腰:“未婚夫时限一天,做梦也梦点实际的。”
晏嬴光心头涌上强烈的危机感,慎重思考了半天:“那我叫你老公。”
林嘉鹿一噎:“……也不是不行。”
所以是在乎谁当1吗!
“被这么叫两声又不会掉块肉。”林嘉鹿心虚地为自己正名,“直男都是这样的。”
啧,酱紫做直男?
提议达成,晏嬴光快乐道:“老公想叫什么叫什么,我接受能力很强的。”
林嘉鹿面上可疑地一红:“咳,那我直接叫你名字吧。”
连躺在林嘉鹿腿上的束星洲都被无语到了。
悟了,没脸没皮的人先享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