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分工后幸村拿着龙崎留下的资料匆匆往宿舍走,半路接手了一个不熟悉的队伍,他需要时间制定新的训练方案。
昏暗的路灯下幸村的影子被拉的很长,穿过拐角后迎面撞上了神色慌张的切原。
“赤也?你怎么在这?”幸村一把扶住切原肩膀防止他惯性后仰摔倒,切原看清面前人的脸,急忙诉说,“部长,副部长…不对,真田前辈和迹部前辈打起来了!”
“弦一郎和迹部?”幸村诧异,这两人又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部长快去看看吧!”切原着急地拉着幸村一路小跑,来到球场外。
球场周围已经聚集了好些选手,都是来看热闹的,冰帝的国王与立海的皇帝,国中第一梯队之间的对决,实在难得一见。
青选设施很高档,虽然是晚上但球场的灯光很足,幸村清晰的看到真田脸上的阴霾——真田被短暂压制住了。
迹部的球风一向以完美著称,自小在英国打网球的经历让他在细枝末节上很是在意,而真田的风格与之完全迥异,直来直往的性格再加上刻意收敛实力,使得比赛走向完全被迹部掌控。
幸村所在的位置与其他人隔了一段距离,在幸村到达后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作为立海的部长兼青选教练,幸村的存在感实在很强。
“精市,你也来了。”不二随后赶到,看清场上形势后脸色也不太好,“真田居然处在下风么。”
幸村点点头,看着迹部使出他的新招式“唐怀瑟发球”再次得分,眉头轻轻皱起。
迹部的实力比之关东大会增进许多,如果真田拿出全部实力,未必不是迹部的对手。只是……
“以真田现阶段展露的实力,显然无法赢过迹部。”
选择在这个时候和迹部比赛,无疑是自找麻烦。
仁王不知何时也跟过来了,“puri~puri~”
幸村收回思绪微微一笑,“是呀,该怎么罚他呢?”
不二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跨物种对话?这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没听懂仁王前辈的特殊语言,但这不妨碍切原双眼亮晶晶看向幸村,“抄部规!写检讨!”全然不顾场上真田的死活。
仁王难得慈祥地摸了摸切原的头,不愧是他的后辈,孺子可教啊~
迹部再次打出唐怀瑟发球。“本大爷的美学,每一天都在散发光辉!”
“呵,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真田你半点进步也没有。真让本大爷失望。”迹部一边试图分散真田的注意力一边完善自己的新绝招。挑选真田是因为这人虽然性格不讨喜但实力够强,很适合做他的陪练。
再者,迹部也确实和真田有点私人恩怨。自从关东大会之后,迹部一直暗戳戳看真田不顺眼。他并不知道当天比赛结束后真田被虐到双膝跪地,还以为幸村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
真田黑着脸,手臂青筋暴起,“别说大话了!”
迹部的心思幸村很快猜透了七八分,在真田即将按捺不住要使出雷时,及时出手叫停了这场比赛。
“真田。”幸村的声音不大,甚至在硝烟四起的球场里听不太真切。然而真田还是实实在在惊了一瞬,正要发球的手顿住。
别人或许看不出,然而幸村的动态视力远远超出所有人,刚才那一瞬间真田身后出现的冰柱显然就是迹部还未完成的新招式,再打下去真田也赢不了,还白白给人做了陪练,纯粹是赔本的买卖。
“幸村,你也太无趣了。”迹部在幸村出现时便知道这场比赛是打不完了,好在他的新招式已经有了雏形,也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
“你也不亏,迹部。到此为止,你的绝招留着全国大会再用吧。”
迹部轻哼着收起球拍,被看穿了么?果然是幸村。
他朗声道,“幸村,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全国大会,我会战胜你。”
球拍垂在身侧,迹部昂首而立,上位者姿态尽显。
幸村微微向前一步,语气淡然,“当然。胜者会是立海。”
完全没料到事情走向,众人睁大眼睛看着站在球场内外的两人,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比刚才被迫中断的比赛还重。
“那就在决赛上见分晓吧!”
周遭响起一片抽气声,迹部和幸村,真是一个比一个嚣张啊……好像全国大会还没开始,决赛局就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全国三连霸,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立海不仅说得轻松,甚至已经快要达成了。这活生生的差距,无怪这么多人暗自期待立海连霸失败。
而作为全国大会常驻玩家和两连霸得主。虽然冰帝与立海交过几次手,但迹部和幸村两人至今没能在正赛上碰面。迹部高调的宣战无疑让今年的全国大会被烘托到另一个高度。
不二看着幸村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意气风发的精市,真的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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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结束。围观群众散开后,迹部走到幸村身边,或许是这场球打的他心情舒畅了许多,迹部很好心的替真田解释了一句,“是本大爷主动要求的。”
“嗯。”幸村没什么反应,侧目看向迹部,“景吾,谢谢你。”笑得很温和,看起来像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忽然有点愧疚怎么回事,迹部摸了摸下巴,全然不复适才的嚣张跋扈,“顺带的而已,没必要谢我。”
待迹部也离去,整个场地只剩下立海的人,真田才低垂着脑袋站在幸村面前,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
“幸村,我愿意接受惩罚。”
不二站在后面轻轻叹气,惩罚什么呢?惩罚他意气用事被刺激了几句就忍不住和对方比赛,还是惩罚他差一点就暴露了真实实力呢?
片刻前不二敏锐捕捉到了真田球拍上的一抹雷电,如果不是幸村及时终止比赛又故意提起全国大会刺激迹部让他无暇去顾及真田,恐怕阴雷两招早就提前现于人前了。
比幸村先开口的是仁王,他面色不善,“不是说,是用来对付手冢的绝招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场几人听的心知肚明。
真田依旧保持着微微鞠躬的姿势,从这个角度幸村只能看到他的帽檐,“因为以越前的实力不配做你的对手,对吗?”
这个问题,幸村一直未曾提起。
为什么在和迹部的对决里这么轻易就动用了阴和雷?因为无法忍受自己可能会输给迹部。为什么在关东大会上不用?不过是认为越前无论怎样都赢不了自己。
差别无非在于越前没能打赢手冢,不值得你尊重罢了。
“不是这样的…幸村,我……”真田慌乱地抬起头,指尖微微颤抖,不复球场上杀气腾腾的模样。
幸村略略偏开眼,轻声说,“如果全国大会上你的对手依然不是手冢,你会用出阴和雷吗?”
回应他的是斩钉截铁的声音,“会。”
……
不二骤然睁眼,仁王也站直了身子,切原眼中重新染上亮晶晶的色彩。
真田正色道,“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会全力以赴。”
他的眼里有迟来的歉意,他在做最后的努力。
幸村仿佛没听见他的回答,转身离去,扬起的衣袖在夜晚带起一阵清风,“私自比赛,罚抄部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