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缓缓驶离训练营,一切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车内回归宁静。
窗外是熟悉的东京建筑,恍若隔世。
“山里待久了,现在回来倒不习惯了。”迹部支着下巴望向熟悉的街道,自嘲道。
白石抽了抽嘴角,他们四天宝寺就在山里,完全理解不了迹部的烦恼。“该夸你适应能力真强吗?景吾。”
“倒是不必。本大爷不想在这方面争夺第一。”
一段不短的旅程即将结束,总归会产生一些离别的情绪,好在一周后便是全国大会,他们又将见面,成为最终的对手。真正的较量即将打响。
不二沉默地凝视窗外,视线似乎没有焦点。这条熟悉的街道,唤起了他的回忆,正是关东决赛前他和幸村丢下其他人出来买花的地方。
似是注意到什么,不二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摸索,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大巴车依次将众人送往目的地,处在东京市区的迹部最先下车。车门开启前,冰帝门口的“冰帝军团”早已等待多时,迹部迈下第一个台阶——响亮的口号声响彻天际。
“胜利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欢迎迹部少爷回校!”
礼花和彩带洋洋洒洒落下。
看热闹的白石双眼放光,迹部抬手打了个响指,四周立刻鸦雀无声。
“真炫酷啊!”白石由衷感叹。
这种把戏幸村已经见识过太多次,叹息着摇头,“在这方面我自愧不如……”
听见这话,白石很好心地安慰:“别这样说,精市。哪怕景吾准备了一千朵礼花也比不上你的等高蜡像啊!”
幸村:“……”
迹部没听清车上的对话,正志得意满地插着兜,一手握拳指向车内几人,桀骜的眉眼盛满了少年意气,“那就决赛见了——各位。”
.
第二个下车的是不二和幸村,再与白石木手友好告别后,两人下车准备迎接部员们堆积已久的想念。
十四天的青选结束,他们只来得及匆匆见了一天,幸村和不二便动身去了不知名的训练营。
“部长!你终于回来了部长!不二前辈我好想你……”切原哭的稀里哗啦,明明在青选时还天天见面,倒像是这群人里病症最重的。
丸井扑进幸村怀里,这刻的重逢他等了太久太久。
“精市,你……还好吗?”本来打定主意一见面就要和幸村诉说自己的想念,但等到真正见面这一刻,察觉到幸村似乎瘦了些,丸井早已把那些委屈控诉抛诸脑后,只剩下满满的关心。
正选们围着两人叽叽喳喳个不停,先是检查有无受伤,紧接着便开始讲述两人不在期间立海发生的事。柳走在幸村身边,仔细询问幸村的身体状况。
回到休息室,重逢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幸村有些奇怪的环视了一圈部员们,大家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晚上怎么庆祝显得更加隆重。看起来似乎完全不关心他们两个这七天去了哪里。
“这是怎么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动作一顿,休息室里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
没等到回应,幸村纳闷地看向神色不太自然的柳,柳僵硬地避开视线。
??
他本以为自己和周助离开许久,大家应该都很好奇才对。现在看来......似乎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部里发生了些别的、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二的表情从温和逐渐变为严肃,现在的气氛很怪异,像是在这七天里,所有人——除了他和幸村以外的人,都经历了一次思想上的改革。
“文太,你说。”
“还是瞒不过你……”丸井被幸村看的不自在,吞吞吐吐道,“精市,你们通过那个保密的训练营考核了吗?”
幸村和不二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所以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丸井卸力般吐了口气,再次看向幸村时眼中满是坚定:“精市,周助,不用担心我们。放心去更高的地方吧!我们会带着冠军奖杯追上你们的步伐。”
切原放在双膝上的手不自觉握紧,却还是咬牙附和丸井的话,“虽然不知道去哪里才能再见到部长和不二前辈......但我不会放弃的!”
“没错,幸村君,不二君,立海不该成为你们的负担。”
冷酷如真田,也垂下眼眸默默点头。
???
不二终于从这番话里听出些味道,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
是因为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们离开的消息,但又实在舍不得。所以不提起集训的字眼,企图用这种方式淡化离别、证明自己能够撑起没有他们的立海?
幸村倒是被气笑了,手中的记事笔一下一下敲在漆黑的桌子上,也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你们是觉得——我和周助通过考核的代价就是离开立海?”
一直默不作声的仁王抬起头,桑原比他更快:“难道不是吗?”
......
不二有些啼笑皆非。
“虽然我很不希望错过这个整蛊大家的好机会......”幸村放下笔,双手交握,“但事实是,在达成立海三连霸之前,我和周助——我们谁都不会离开。”
犹如等待宣判的犯人获得无罪释放,众人面面相觑,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迟迟反应不过来。
“真的吗......真的吗部长!你和不二前辈真的不走吗?”切原一下子从椅子里蹦起来,这回连桑原也没来得及抓住他。
休息室的氛围瞬间轻松下来。不二认真的回应他:“是真的,赤也。我和精市从来没想过离开大家。我们说好要一起完成三连霸的,不是吗?”
“那训练营那边……”柳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已经脑补了一大堆幸村和不二为了立海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誉似的。
“这不冲突,莲二。”
丸井眼里的喜悦刚刚浮起,又笼罩上担忧:“达成三连霸之后……精市就要走了吗?”
“不要胡思乱想哦,文太。”幸村一如既往的温柔,“达成三连霸之后,我们要一起为踏上更高的顶峰努力啊!”
停笔,不二从记事本里抬起头,将本子转了个方向,面朝众人。洁白的纸上赫然画着一只象征着世界级赛事的奖杯——“全国三连霸以后,一起向世界冠军进发吧!”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慵懒地落在奖杯上,金色光芒闪耀着每一个人。
切原兴奋地大喊:“世界冠军......是我以后还能和前辈们一起打球的意思吗?”
切原现在最郁闷的,大概就是临近全国大会,这即将成为他国中阶段和三年级前辈们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吧......
不二的话,无疑给了切原目前最需要的强心剂。
切原无意间暴露了藏在心底的想法,就连真田也有些诧异。谁都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切原也会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在他看来,三年级毕业,切原成为部长,应当是这天天喊着要打败三巨头的小学弟最期待的时刻。切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自己是立海NO.1了。
仁王像往常那样揽过切原的脖子,语气轻松,“海带头,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前辈们会在立海高中部等着你啊,piyo~”
“赤也,我们只会分开一年。”幸村看着切原的眼睛,认真的说。
像是一个承诺。
真田拉了拉帽檐,低声道,“国中部和高中部只有一墙之隔,我们甚至可以天天见面。”
不二靠在椅背上,嗓音坚定,“未来还有很多年呢,我们还能一起打很久很久的球。”
切原眼睛亮晶晶的,倒映出每一位前辈的模样。
不会和前辈们分开的未来,真好啊!
“太好啦!”切原激动的举起双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和前辈们并肩作战的样子,“我一定会打败前辈们,成为世界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