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柒这份怀疑不无道理，但季郁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至少魏博林今天的表现，在我看来不像是心虚的样子，算了，先不说那么多了，咱们先走吧，回局里面去，把今天问到的这些话都给整理一下。”

回到市局之后，季郁清开了个会，孟晚柒也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面听他们开会。

“顾怡雯说那一天是上个月的17号，魏博林说那天已经太久了，没有办法记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于许多场合的监控录像都是半个月就自动覆盖了，所以应该很难再查到当天它的完整行动轨迹，出事的小区里面并没有非常完善的监控录像，甚至有的地方还是监控死角和人的视角死角。”

“如果这个人行不通的话，那我们换一个人怎么样？”孟晚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手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第1个找到的嫌疑人乔经纬？”

众人当然记得。

这人到警区里面来自首，说是自己杀了顾怡雯，但实际上这人和顾怡雯压根就不认识，更不要提杀了对方。

孟晚柒福临心至。

“我突然想到了，如果人在经历了巨大的刺激之后，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精神错乱的，如果乔经纬正好在精神薄弱的时候，目睹了这一个杀人现场，而真正的凶手没有杀掉乔经纬，而是选择刺激乔经纬，让乔经纬的精神错乱，误以为自己杀了顾怡雯，从而来顶罪的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着。

季郁清提出了合理的怀疑。

“你这个怀疑毫无依据。”

“我当然是有依据的，可以借我用PPT几分钟吗？”

季郁清默默的往旁边让开，把台上的位置留给了孟晚柒。

孟晚柒用自己的手机投屏，只见上面是一篇全英文的文献。

“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这篇文献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有一位著名的杀人狂魔，是在杀了十几个人之后才被抓到的，在此之前的十几个案件里，相互之间几乎没有关联，但每一个杀人凶手和死者之间都会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关联，杀人魔在实施自己的计划之前，会对两个目标展开周密的调查，确定要实施计划之后，就会摧毁其中一个人的意志然后在其中一个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当着面杀死另外一个人，再对其进行极其专业的洗脑，然后让被洗脑的人误以为自己才是杀人凶手。如果不是最后发现了这些凶手似乎都在行凶之前，经历了某些特别的事情的话，可能当地的警方也压根就不会把他们是受操控这一点上面想，就比如现在的我们。”

说到这里，孟晚柒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可以证明乔经纬当初是亲眼目睹了杀人现场，才导致精神错乱，自己过来认罪的话，那让乔经纬好好想一想，是完全有可能回想出当晚的细节的。

季郁清认同了孟晚柒的观点，然后立马就让人去传召乔经纬。

乔经纬很明显已经恢复了正常，对于那天的事情觉得很羞愧。

“我当初是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医院里面了，我想和你们解释一下，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但你们那时已经认定了我是精神病，说什么都没有参考价值，所以我……”

所以乔经纬才没有主动过来提供线索。

或许乔经纬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是受了精神刺激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孟晚柒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表现的心平气和。

“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我们真的就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我们想要知道在上个月的17号那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上个月17号……”乔经纬像是想起了什么，低下了头，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看起来好像是有些愤怒的模样。

孟晚柒盯着乔经纬的一言一行，察觉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是精神比较正常的，说出来的话也会更具有参考意义。

纠结了很久之后，他才艰难地开了口：“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事太丢人了……”

“没关系的，出了这个门，大家都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我们这只是办案需要而已。”季郁清给他递了一杯水说：“而且我们当警.察的大大小小的案子办了那么多，再奇怪的事情都听说过了，你不用担心的。”

在安抚之下，乔经纬总算是将自己那天的经历给说出来了。

“其实事情也不是从17号开始的，应该都两三个月了吧……我跟一个人网恋很久，这期中我给那个人转了很多的钱，但是临见面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那人骗了我那么多钱，却一分都不肯还给我，甚至还在大街上当众羞辱我。

我在家族里面也算是比较有出息的孩子，如果我家里面的人知道，我因为网恋这种事情被骗了10来万，我就彻底没脸见人了……因为受了过度的刺激，所以那天喝了点酒，后来我就什么印象都没有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只记得我好像杀了人……”

“你还记不记得在记忆里面你是在哪里办的事？”

“我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杀了个女人，后来我就变得很疯狂，常常在池塘边上徘徊，甚至还会用喇叭放歌，假装那个女人还没有死，这样我也不必遭受良心的谴责，到后来因为这件事情，居民们报警了，然后……这人的死才重新被大白于天下。”

乔经纬现在的记忆和精神还是有些错乱的，所以说，说出来的话，可能也都是在他自己的记忆里面，已经提前进行过加工了的，参考的意义不太大。

但还是有些东西是能用的。

季郁清沉着的思考了之后，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记不清楚其他的细节，但是却知道尸体在池塘里面，那么池塘边上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你回家的途中误打误撞，见到了杀人现场，精神受了过度的刺激，然后对方就趁机迷惑了你，让你来顶罪，只是我有些疑惑，杀人的人应该知道死的是钟丽丽，但是你记住的名字为什么会是顾怡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