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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凡有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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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子捂着耳朵将头埋在膝盖上,一炷香过去后,鬼魂们依旧不见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猛然间站起来大喊一声,“都别哭了,哭的贫僧脑仁都要炸了。”

话音刚落,鬼魂们果然停止了哭泣,周遭阴寒的气氛散去,金蝉子却突然一个踉跄晃了几下一屁股跌坐在地,张明顾不上擦眼泪鼻涕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金蝉子,“法师,您怎么了,这些鬼哭的威力竟是这么猛吗?”

金蝉子稳住身形,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好意思,“许是今日还不曾用饭,方才起猛了,突然两眼一黑。”

云起将手中吃剩的糜子馕塞到金蝉子手中,“师父,快,快吃一口吧!”

远山打开水壶凑到金蝉子嘴边,“师父,快喝口水。”

金蝉子咕咚下口中的水,又咬了口云起塞到他嘴里的糜子馕,有些感动,又有些尴尬愧疚。

此处人多,徒弟又在跟前,他刚才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坐久了腿麻了,不是没吃饭起猛了。眼下众人和鬼魂们都关切地望着自己,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什么没吃饭起猛了呢,显得自己很虚弱。

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没事了,贫僧没事了,这水真甜,饼也真甜。”说着用手推开了云起和远山递到自己嘴边的水壶和饼,“为师饱了,不渴了,好了,好徒儿多谢你们!”

他将饼吞下站了起来,正准备说话,商队中突然有人尖叫了起来向旁边的人爬去,“啊啊啊啊!鬼啊!”

“哪里有鬼?”众人和鬼魂同时发问,

人和鬼魂们都被这人的模样和尖叫声下了一跳,鬼魂们有些惊慌一时忘了自己就是鬼。

商队尖叫的年轻人靠在同伴身上紧闭双眼手颤颤巍巍指了指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只见杂草下是七零八落的森森白骨。大伙惊魂未定又被吓了一跳,有个鬼魂飘上前道:“抱歉!这是我的尸骨,小伙子,吓到你了。”

众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阿奇那安慰手下伙计,“莫怕,莫怕!他已经死了,再说了这么多魂魄在这呢怕啥?”

在场众人嘴角一抽。

欢信整理好仪容,看向老伯,“老人家,方才您所说之事在史书中竟只留下了只言片语,原来当年竟有这段真相。”

张明一拳砸在地上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被屠杀之时定然万分痛苦绝望吧!”

老伯和众鬼魂们都若有所思没有说话,众人心中都为这段尘封深埋于历史洪流中的故事唏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人说:“这摩揭国王当真是雷霆手段,为稳固皇权竟不惜勾结突厥人策划这场祸事又假借此事向突厥人起兵,既除掉了心腹之患,又赢得了民心所向和好名声。那三座城和天祠城中所有财宝怕是和突厥人谋划交换的条件吧!”

“六十多年前的事了,真相如何又有谁知道呢?”

“是啊!当权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怜了将士们和百姓们。”

“受苦的还是咱们老百姓啊!”

“可这场祸事,终究也是这城中之人自己引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金蝉子看了眼老者,看着眼前的场景,又看了看满城的魂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看着众人开口道:“天祠城被屠戮惨死的人无疑是可怜的,但是祸起于何处?究竟是谁之过谁又说的清楚,苍龙下凡临世那日,人心浮动,或许便是多年后你们悲剧的开始,终究是祸起于心。”

老者听完点点头,“祸水东引也好,咎由自取也好,我等确实无法开脱,狂妄愚蠢,终究是我等自己种下的因,也算是自食恶果,无法言说,世间事道理岂是能说得清楚的。”

金蝉子心中有些无奈,这凡间苦难或许亦有法可渡,可是人心又该如何去渡?有些苦难都有人心自己做的孽在其中。万万年来,漫天神佛都渡不了这世间凡人,几卷佛经真就能渡得了世人?想到此处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莫名的恼怒。

小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绪,在一旁蹭了蹭他,他回过神来摸摸了小白。

看着满城魂魄,他觉得自己一时无法去评说这件事,“你们身亡之时,万千怨气不甘凝聚而起,因此魂魄也被困在这城中,无法前去冥府投胎,贫僧帮不了你们什么,只能帮你们召唤冥府鬼差渡你们去冥府,不过要你们散去怨气才可以,你们可愿?”

结伴而行数日,众人没想到这唐朝圣僧竟然还有能召唤鬼差的本领,一时崇拜地望向金蝉子。

鬼魂们在这城中被困六十多年,今日见了这么多活人,又听这和尚说能帮自己的魂魄去冥府,一时有些高兴,但是又犯了难,书生问,“如何散去怨气?”

其他众鬼魂附和。

金蝉子看着众鬼魂,“放下心中的执念、怨恨和不甘。”

使团众人和商队众人道:“岂是这么容易放下的,若是能轻易放下也不至于死后六十多年还怨气不消被困在此处。”

云起和远山有些担忧地望着金蝉子,金蝉子朝他们笑笑继续道:“若是放不下心中执念怨恨和不甘,怨气无法消散,你们会一直被困在此处,永远做个孤魂野鬼。纵使黑白无常前来,也不会将你们带回冥府,而留在阳间太久你们的魂魄某一日就会消散的干干净净,再也无法入轮回。”

老伯思索片刻在少年和女孩的搀扶下站起来,飞到金蝉子身边对众鬼魂道:“乡亲们,我们死后被困在此地一个甲子,今日遇到这和尚恐怕也是我们的机缘,当年之事,祸根从何而起,已经说不清了,或许害死我们的亦是我们自己。”

众鬼魂焦躁不安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是我们?我不甘心不甘心。”

“既然让我等得神龙血脉,又受我等香火,那神龙为何不护佑我们?为什么?”

“我们有什么错?”

凄凉的声音穿透上空,金蝉子暗道一声:“不好!”

心魔难敌,怨念难消,城中怨气越来越重,正汇聚在一起,这许多的鬼魂就要变成厉鬼了,金蝉子取下佛珠让众人快快聚在一起念起了经文。

众人不解,刚才还好好的,大家坐在一起听故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看着方才还和和气气的亡魂们突然变成这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云起藏在金蝉子身后紧紧抓着金蝉子的衣袍大喊道:“施主们,别激动,冷静些冷静些!”

怨气难消的亡魂们此刻已经开始互相吞噬,而那些还没有凝聚怨气的亡魂们此刻正在被撕碎吞噬。

老伯和书生看着眼前大部分亡魂怨念难消互相吞噬的场景,仿佛又看到六十多年前,人们像疯魔了一般红了眼的场景,一时心中悲戚,还是像六十多年前一样束手无策。

金蝉子周身佛光笼罩,对那些怨气消散的亡魂们喊,“快躲到我身旁来!”

亡魂们有些怕他手中的佛珠,一时不敢靠近,金蝉子大喊:“若不想被撕碎吞噬便快过来!”

书生拉起老伯、少年和女孩,壮起胆子飞向金蝉子,“死都死了,还怕什么,和尚!我信你!”

众鬼魂们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都飞向金蝉子,躲在金蝉子佛光笼罩下,众人刚开始如此和鬼魂们挤在一起还十分惧怕,有胆小的忍不住颤抖哭了起来,有人见到这场景吓的当场尿了裤子。

后来便也顾不上恐惧这些在自己身边寻求庇护的鬼魂们了,因为眼前的场景有些糟糕。

怨念凝聚而成的厉鬼们互相吞噬之后,开始朝他们而来,城中乌云蔽日,已经是黑气弥漫,他们不知道如何去对抗这些东西。

金蝉子心中有些焦急,若是自己一人还可以对付,可是眼下自己身边这么多普通凡人,怨气难消的厉鬼们数量太多,这佛珠凝成的佛光也不知能撑到几时?若是入夜后就会变得更糟糕了。

他想召唤土地和黑白无常,可是此番场景若土地和黑白无常来了,这些怨气难消的厉鬼们恐怕会被打的魂飞魄散,再没有入轮回的机会。

即便不被打的消散被锁回冥府,罪业已成,恐怕也再难有入轮回的机会。

看了看自己身后瑟瑟发抖开始祈祷大哭的使团和商队众人,还有那些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躲在自己身旁的亡魂们,金蝉子决定做出选择舍弃怨魂们。

他念出咒语,却不见土地和黑白无常出来,于是握紧手中佛珠大喊一声,“黑白无常,土地你们还在等些什么?还不快出来!”

话音刚落两道光闪过,身后众凡人们轻叫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尊者莫急,来了来了。”土地出现在金蝉子面前。

随后黑白无常也现身出来,白无常拿出法器一挥,“孽障们,还敢造次!”

那些已经化做厉鬼的亡魂们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在,见到黑白无常和土地也不害怕,只想把眼前的一切全部撕碎吞噬填补自己的不甘和滔天怨恨。

只是还未靠近黑白无常便被结界困在其中,不停地冲击着结界。

金蝉子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看身后倒了一地的人们。

土地道:“尊者莫要担心,他们只是睡了过去,我等轻易现身于凡人面前终究是不好,方才您唤我们时我们三个正在讨论该如何避开这些凡人现身在您面前来着。”

金蝉子点点头,黑无常看了看眼前少数怨念消散的亡魂问金蝉子,“这城中竟有大半人怨气难消,这些怨念凝聚已让他们化作厉鬼,若今日不把他们打散,恐怕会给凡人招来祸患。”

金蝉子无奈点点头,“我明白,不知几位可认识泺水元君那坐骑苍龙,可能将他唤来?”

黑白无常和土地看着金蝉子,白无常道:“尊者,今日即便他们见到了苍龙怨气也不见得会消散。”

金蝉子看着正在咆哮撞击结界的厉鬼们,摇摇头,“终究是因它下凡在凡人面前显露神迹,种下的前因,也当由他现身来此告慰这些......人。”

黑白无常和土地点点头,“小仙试试。”

一道霞光闪过,乌云散去,泺水元君和苍龙出现在半空立于云头,看着天祠城中如今模样泺水元君和苍龙有些惋惜,不到百年时间此地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黑白无常和土地向泺水施了一礼,“元君,今日之事想必二位已经知晓前因后果,尊者拜托我们召唤您座下坐骑苍龙来此的用意想必您定是也明白了。”

泺水点点头,结界中和结界外的亡魂们见到天上的神仙现身,特别是瞧见苍龙一时都有些激动。

金蝉子看着苍龙,“苍龙,这天祠城中凡人都道他们有你神龙血脉,以龙种自居,自命不凡,百年前你下凡可曾与城中多名凡人女子幽会,生下子嗣?”

苍龙在云头一个踉跄,愣是没有控制住肉眼可见地嘴角连带着面皮抽了几抽。

黑白无常和土地虽也觉得荒唐,但是偷偷竖起了耳朵。“今日可算没白来!”

洛水神色微妙嗤笑一声看向苍龙,苍龙见所有人看着自己终于从如遭雷劈的恍惚中缓过来,愤愤开口道:“荒唐,从无此事,本仙君怎会与凡人女子幽会,这一城的凡人又怎会都是我的后代?莫要毁我仙誉,蠢到什么地步才会相信此番言论,终究是本仙君不懂凡人了!”

苍龙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结界中厉鬼们开始咆哮起来,“不可能,你胡说!你不敢认,我等引以为傲的高贵血脉到头来怎么会是一场笑话!”

“我们为你立庙塑像,你既然受了我们香火,为何不助我们?不护我们?”

“为什么?”

“他们的怨气更重了,就要冲出我布下的结界了。”白无常看了看金蝉子。

金蝉子听着结界中的凄厉哀嚎和满腔不甘,“终究是虚妄和欲念滋生出的一场荒唐之言,你们心中不敢相信罢了。”

泺水元君在云头看着下方,“确是虚妄,皆起于尔等之心。”

就在厉鬼们嘶吼着冲破结界时,金蝉子朝黑白无常点点头,黑白无常施法下,众鬼们消散在原地,化作缕缕轻灰被风吹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余音回荡在天祠城上空。

苍龙和泺水元君降下云头,怨气消散一直躲在金蝉子身后的亡魂们,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瑟瑟发抖,书生将少年和女孩护在怀中,老伯叹口气道:“未曾想乡亲们有这么多人都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恨意和怨念。”

“起初死时我们也不甘心,后来的许多年里,浮华消散,我们也知此事荒唐,祸起于心,从前看别人的故事只觉得荒唐,原来荒唐的世人就是我们每个人自己。”

“唉!”

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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