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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潜藏很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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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良久,洪青枝像是陷入了一段艰难的回忆里一样,久久不愿意睁开眼,手还死死拽着床上的被单,像是生怕失去一丁点屏障一样。

“我说了,我不想再继续治下去了,他没钱,我也没钱,治好了也是拖累。可他不干,他非说一定要给我治好,还说他有办法。我本来就有些怀疑,我生病那段时间,他经常不见人影,回到家之后也是没精打采的,有时候甚至连话都说出来了,还不让我碰他。那天,我要入院观察了,我也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问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其实我心里不怪他,想着,要是他真的不要我了,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淹死得了。可他说的话,让我不能去死,也不能再好好活着。”

不用她明说,何为他们也能猜到,他俩之间的那段对话是多么的艰难,尤其是对于蔡元喜来说,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讲述这样一件事,该是有多么的难以启齿。

“他说了,到底是谁雇的他杀人吗?”

“他没说,他只是告诉我,他要去干一件大事,事情做完了,我就会好。还说——希望我别嫌弃他,他心里一直都只有我。”

哽咽的声音,随着她真情的讲述一点点传来,何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开口继续发问。她一遍遍地哭,何为就站定在一旁,一遍遍地搓着自己的手,心里的反复挣扎,也在此刻达到了高峰。

“我怎么会嫌弃他呢?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

哽咽过后,紧随而来的,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嘶吼,尽管她现在并不剩什么力气了,但她还是用尽全力地说出了这段话来。

胡北月紧紧抱住他,何为也不想再打搅,在她嘴里,何为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也明白了,蔡元喜犹豫着不敢说出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很聪明,也很知道,怎么把自己的价值利用到最大化。

他希望借着自己的手,把洪青枝的病给治好,并且——他也没再期望能够再次见到他,所以最后何为去问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才会那样决绝!

医生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赶来将她放平,给她注射了药物,何为他们也离开了,不再打搅。

回去的路上,胡北月闷闷不乐地不想说话,嘟着张嘴,跟谁欠她钱似的。

“怎么了,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相信?何队,你说人怎么这么复杂呢?还是我的电脑好,只会按照程序办事。”

“人之所以复杂,是因为环境的磨炼总会让人在不自觉中找到一种新的人格,这是人的价值,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缘由。不为环境所改变的东西,早就已经被淘汰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呢?”

“那你说,蔡元喜算是罪恶的吗?”

“无数人汇聚到一起的时候,人性的复杂就会慢慢变成人与人之间交往关系的复杂。你很难用一句话来说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时候,法律的界限就变得尤为重要了。咱们的工作,就是要在无数善恶难辨的人里,找出哪些人犯了法,至于他们是否无辜——这个问题,不该是咱们在工作时间应该考虑的东西。”

“所以——何队你也觉得蔡元喜是无辜的吗?”

听着她的话,何为笑了,但却没有承认自己的私心。

“那兰玉重呢?他不也一样无辜吗?我知道,你刚从医院出来,受到了洪青枝的感染,自然而然地就会觉得,蔡元喜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有缘由的。可是小胡啊,人人都有不得已,也都有自己不堪之处,可这不是违法的理由,对吗?法律的意义不是深究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它只是给这个庞大的人类群体,提供一个评判人性行为的水平标尺,有人高,有人低,有人遗憾,就会有人得意。咱们要做的,只是握住这柄尺子,不让它偏向谁,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它偏向咱们自己的心,咱们——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对不起,我错了。”

“你没错,这次完成得很好,洪青枝最需要的就是安慰,这是我给不了她的,谢谢你愿意跟来。”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得到了些安慰,胡北月的斗志就又跟着燃烧了起来。

“去问问咱们的导演,谁才是这次大戏的幕后投资人!”

审讯室里,蔡元喜再次见到了何为,已经从医院看望过他夫人回来了的何为。

两人四目相对,分坐两边,谁都不想先开口。

蔡元喜还想挣扎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拖延一些时间,而何为,他更想知道的是,蔡元喜这么做,到底还能得到什么!

等得太久了,何为实在是忍不住了,干脆一拍桌子,怒斥蔡元喜道:“你到底是跟谁做的交易!你知不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耽误了办案,你可就没有提供线索,找到真凶的功劳了,将功补过的机会也没有了!”

“我的过,早就不能补了,我会告诉你是谁找的我,不过——时机不行。”

“看来那人还给了你别的承诺了?关于你老婆的?他承诺给你老婆多少钱?什么时候给,用什么方式支付?”

何为一口气接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蔡元喜全都选择了闭幕不谈,好像自己死扛着,就真的能等来什么转机一样。

眼看在他身上找不出线索,何为干脆换了个法子,再从受害人身边查一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从他的死里,获利的人。

“何队,咱们抓到那个刘必启了,他死活不承认自己雇凶杀人。”

蒋方义累得一脸的汗,刚刚还跟人在市区飙车呢,这才好不容易把人给逮住了。

“废话!他能认了才怪呢!你先审着,这老小子还敢飙车,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事,我再去查查那个兰玉重。”

“哎,我一个人呐?”

蒋方义心里没底极了,自己一个人抓,还得一个人审?

“他没犯什么大事,问问就问出来了,等我回来看你成果!”

何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怀疑这个目前嫌疑最大的刘必启,不单单是因为蔡元喜的态度,还有所有线索背后透着的刻意,更多的,还是关于作案动机。

他刘必启是有作案动机,但很明显,他不会获利很多,甚至还会因此损失一大批客户。

经侦那边,何为已经去问过了,大多数选择在黑市上买卖珠宝的人,看重的就是黑市的隐匿和稳定,一旦他们发现其中任何一个因素出现了激烈的动荡和变化,整个市场都会受到波及而随之紧缩。所以,刘必启虽然跟那个兰玉重是竞争关系,但二人的竞争,也只能是在暗地里的较量,不能被拿到明面上来,一旦让潜在客户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不隐匿了,别说是一笔生意做不成了,还很有可能会影响他们长久的声誉。

所以雇凶杀害兰玉重的人,肯定是能接手他生意的人。这个人跟他,关系紧密,说不定已经连最后的转手价格都已经谈好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的关头,那人起了杀心,弄死了兰玉重。

关键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促使了兰玉重想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呢?先前阙上闻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是一个癌症治愈患者,或许对兰玉重来说,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态都不一样了,所以才萌生了要隐退了想法。

但很明显,有人在他的生意转手这件事上,不太满意,以至于对他痛下了杀手!

现在看来,尽管刘必启的动机没有那么充分了,但还是不能完全排除,他跟人合谋害死兰玉重,帮人通风报信,搜集线索的可能。

所以,何为要再去探探情况,看看这个兰玉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背后,又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阴谋。

他的那家登山用品店,就在东林大学附近,何为之所以一个人来这边查看情况,也是不想半路上遇见鄢宁了,他还得跟人解释半天,场面怪尴尬的。

店里的生意看着不怎么好,除了几个店员,几乎没什么人往里面看上一眼。

不过也是,兰玉重的主要生意不在这里,开这家店,估计也只是为了消遣时间,顺便把这里作为联系买家卖家的场所而已。

“先生,您需要些什么?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

一个热情的男店员,抄着一口的北方口音,走近了何为,热情洋溢地推销着店里的东西。

“我想——找你们老板。”

他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先打量起了店里这个热情接待他的店员来。

因为店里一共四个人,每个人都看到了他走过来,并进了店门,但却只有他,靠近了自己,并开口向自己推销,其他人都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默默转身离开了。看来这个人是店里的主心骨,或者说,他很有可能跟兰玉重的黑生意有什么关联。

“先生,我们老板出了点事,不能来了,要不——我帮你转达?”

仍旧热情洋溢的他,更加引起了何为的怀疑,老板没有了,突然有一个外人来问及了他,这个小店员竟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着实是有些让人警惕。

“那没什么了,我就是想买点货,马上要结婚了,家里——有些困难,听我兄弟说,你们老板有门路,所以就来打听打听。他不在就算了,我下次再来。”

说完,何为就要转身离开,临走前,他还特地看了一眼站在那边墙角观望着他的另外几个店员,眼神畏缩,倒不像是没生意做的着急模样。

两只脚已经踏出了店门,何为还是没能等到那个男人的呼唤挽留,这让他更为诧异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他对兰玉重的生意应该是有着全面的了解的,毕竟刚刚何为那番说辞,也没有惊起他的什么特别反应。但现在,听说有了生意,来了客户,他却不去想怎么赶紧抓住,反而显得异常冷静淡定,就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这就很有问题了,这绝对不是一个贪图小利之人的心态,这个人,很沉得住气。

当然,何为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推断而已。

不过眼下来看,这个人的嫌疑,可比被关起来的那个刘必启大得多了,很是值得重点关注。

如果真的是他雇佣的蔡元喜,弄死了自己的老板兰玉重的话,那蔡元喜现在还不愿意供出他来,就肯定是因为他对蔡元喜作出了什么承诺。而唯一能打动蔡元喜的,就只剩下他老婆洪青枝了。

难道是给她未来几十年的生活费?那得是多少钱?洪青枝知道这件事吗?

何为的疑问很多,其实答案就在蔡元喜那个糊涂蛋的嘴里,可他就是不肯开口,现在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了。毕竟他已经跟洪青枝摊过牌,说过自己近来的动向了,他肯定也觉得,她会嫌弃自己,自己再没办法回到她身边,所以索性直接豁出命去,给她挣条活路出来。

可要是——洪青枝的命受到了威胁呢?蔡元喜会不会改变策略,供出他的幕后之人?

何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诈他一诈的办法,但又怕蔡元喜已经提前跟那个洪青枝通过气了,自己的计策会自己暴露,到时候更难撬开他的嘴,所以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洪青枝的医疗费!”

何为突然想了起来,之前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无意间说起,洪青枝的医疗费,是断断续续交了好几次才交上来的。起先何为以为是不同银行的转账,所以会有时间上误差,但现在想想,说不定是凶手不想留下痕迹,所以进行了多批次的汇款呢?

何为立马掏出手机,拨给了胡北月,顺便叫了蒋方义去医院24小时盯着那个洪青枝的动向。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这场交易的得利者,即便蔡元喜真的对她隐瞒了自己即将受雇杀人的事实,那她跟蔡元喜朝夕相处,尤其她还是蔡元喜最在意的人,她肯定也会知道点什么别人察觉不到的东西的。

“何队,”胡北月很快给她回了电话,何为也将车再次停靠在了路边,“已经跟医院那边核实过了,给洪青枝支付医疗费的银行账户,是一个叫洪保先的64岁老人。”

“洪?那是她的——”

“应该是洪青枝在乡下的父亲。”

何为猛地挂断电话,大口呼着粗气,听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难道——是那个蔡元喜撒了谎,撒了个弥天大谎。把他们都给诓进去了?难道他还有别的什么在意的东西,是他们还没找到的?

“小薄,你叫上刑鸣,带上两个人,来蔡元喜家里一趟。”

“何队,搜查吗?”

“是,赶紧过来。”

之前他们的精力,不是放在了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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