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藏不住

繁体版 简体版
偷偷藏不住 > 嫁给男主伯父后 > 第55章 亡妻与我共枕眠

第55章 亡妻与我共枕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转过身。

李漼渊便问宋蕤:“你变卦了?明晨启程?其实要我说,早些走也好,省得节外生枝。”他直觉这个小小的四方镇,透露古怪和不对劲。

就拿方决来讲,有功名在身,却不去做官。在妻死后,每日至亡妻逝去的湖泊处跳上一跳。

莫要同他讲什么亡妻深情,放不下方决。

他是胆子小,惧怕鬼神之事。却不代表他没脑子。

鬼神之事,敬而远之。若论信与不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宋蕤摇头。

李漼渊好笑:“所以,你刚才只是嘴上说说?当不得真。”

“你故意那样说?你不信任方决?”

“……也不对,你连我都不太信任,遑论他。那样说,是试探他?为何?”

宋蕤失笑。

“难不成方决有求于我们?非要赶在我们离去前办妥?”

这话也不对。

方决落水,遇人平白无故拦路,李氏大郎君非但不生气,也愿意伸出援手,救他性命。

便代表李漼渊其人,说不上慈悲为怀,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普通些的举手之劳罢了。

李漼渊抬抬手,下人便办的妥。

所以,方决到底想做什么?

宋蕤无所谓耸耸肩:“不知,回去用晚饭。你方才不是就已经饿了?”

下个坡,嘴皮子的吧的吧不肯停。拉着宋蕤天南地北,水中游的,地上跑的,念叨个遍儿。听得宋蕤从头到脚都疼。

李漼渊肚子应声响了一下。

他作势要去挽宋蕤手臂,呈那种朋友间勾肩搭背,把臂同游的姿势。

宋蕤心中羞耻,后退一步,莫名其妙。

“你作甚?”

李漼渊伸出去的手腕垂在半空。

不死心逮住宋蕤未来得及撤走的衣袖,纤长指尖晃了好一晃。

“我俩一同同行,同甘共苦,相伴十余日有余,能称得上一句好朋友了吧?”

“好朋友携手同个游,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好朋友?

宋蕤语调一窒,匪夷所思且生无可恋。

记忆一瞬间倒回前头十日。

李漼渊性子骄矜,嘴皮子利索,脸皮又厚,宋蕤在马车内待得好好的,他非要硬插一脚。美其名曰“联络”和“增进”感情。

粘人精!

宋蕤对此烦不胜烦。

此情此景。

同李漼渊口中 “好朋友”有异曲同工之妙。

宋蕤冷漠:“不,绝不是。携手同游不可,也不是好友。”

李漼渊亮晶晶的眼神有一刹黯淡,像只被雨打湿得幼崽,看得宋蕤心底一窒,不由自主升腾起一股愧疚感。

她话说的太重吗?

“……”

宋蕤叹息:算了,要不要微微道个歉?

正在这时,李漼渊可怜巴巴道:“不是至交好友,好歹算得上朋友吧?”

宋蕤又是叹气:“……嗯。”

李漼渊水润透彻的眼睛亮起,如满程星光。

“这可是你亲口承认。”

扬起的下巴都带着不谙世事,养尊处优的娇贵和娇憨。李漼渊笑得灿烂,明目张胆靠近宋蕤,挽她手臂。

宋蕤别扭,她从未与他人如此亲近。

她是谢清稚时,清高自傲,为人疏离,不屑与人如此贴近。

后来谢氏门庭颓败,声名败坏,她一夕间沦为阶下囚,遭万人唾弃,无人爱她阶下囚,更无人主动亲近逆党叛将之女。

她为宋蕤时,孤僻多疑,宋父宋母关爱她,她本来以为多少有些出自内心,后来发现,也只因着一个宋明月和可笑的愧疚之情。

如今,身旁唯一亲近之人,只有阿兄了。

说起来,阿兄和她,称得上一类人,不喜与人亲密接触。

何况。

阿兄向来情绪内敛,为人沉稳成熟,喜怒不形于色,怎会像李漼渊一般,做出如此轻浮幼稚之举?

宋蕤内心腹诽。

李漼渊却另有一番歪门邪理。

语气诚恳,言之凿凿:“就算不是至交好友,这种仪式,亦是朋友之间,表达关心和爱护的一种举动。”

宋蕤退,他也跟着退。

宋蕤侧身,他也跟着侧身。

堪称亦步亦趋。

末了,还歪歪头,笑得一脸无辜和温软。

宋蕤拗不过他,只能放任。

在她妥协转头那一瞬,李漼渊偷偷露出个胜利的窃笑。

幸好,李漼渊还算有分寸,晚饭时没硬挤来蹭饭。

起先,李漼渊怀疑宋蕤身份和目的不轨时,千方百计,不惜得罪宋蕤,也要瞧一瞧帏帽下庐山真面目。

而今,若宋蕤在他面前,但凡有一丁点脱帽的冲动。

李漼渊拔腿便跑,比兔子还要迅捷。

宋蕤无奈。

难缠的小狗皮膏药——

晚间,宋蕤洗沐后。

桌案边点燃的烛火跳跃,在她光洁白皙的侧脸映下淡淡的黑影。

宋蕤低垂眉眼,长睫微翕,如停驻花头的蝶翼。

她身着中衣,正用锦帕绞干头发,发尾凌乱卷在臂弯,带着黄褐色。

“砰!砰!砰!”

窗牖处三声叩击,声音沉闷。宋蕤眼底闪过笑意,起身穿了外衫,披了帏帽,一手端着灯盏,另一手拉开门扉。

门扉外露进一人来,直直向室内扑去,仿佛拥抱一块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小点心。

软锦缎长襕衫,弱不胜衣,粉面桃花。

“李漼渊?”

宋蕤捉住他手腕,防止他当真跌进自己怀中。届时她不会怎样,李漼渊这小身板怕是要在榻上躺上一两日。

“你又来作何?不偷窥,改偷听?”

李漼渊勉力稳住身形,像是一只被掐住命脉的呆头鹅,耳尖憋得绯红,抡起胳膊上下招架性的扑腾。

脸颊也浮上两团红意。

“胡说,没,没有。只是恰好路过,谁知你房门忽地打开,吓我一跳,这才脚滑。”

李漼渊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不定。

嗤。

宋蕤与他擦身而过,肩头的发梢拂过,精灵般蹦到李漼渊臂弯,在他妃色衣裳上留下新鲜水痕。

“门外偷听,陋习。”

李漼渊:……有苦难言。

宋蕤袖衫飘逸,宛若一朵飘行的云朵。

擎在手掌的掌烛在淡色衣衫上映照出亮色纹路,随着宋蕤走动,像一朵摇曳的花儿。眼见宋蕤走出房门,沿走廊一路向下。

“哎,哎!你要做什么去?”李漼渊赶忙跟上宋蕤。

一路追至转角楼梯,宋蕤才停下脚步,微弯下腰摸窗扇上密封的木条,是封死的,打不开。

“外面天黑透了,你若要出去,我命李相因派些侍从随侍。”

“不用。”

宋蕤目不斜视,拒绝李漼渊提议,脚下不停,绕过楼梯口道,转到另一侧临湖背阴处。

虚掩的窗户轻轻一推。

“吱呀——”晃晃悠悠打开来。

并不漆黑的天色带着垂死挣扎般的昏黄,星星点点的红恍惚亮着。

李漼渊也跟着靠过来,从宋蕤眺望的视线望去,临湖的灯火映入眼帘。

“你在看什么?”

宋蕤眯着眼,临湖而来的风裹挟细微的凉意,吹拂脸庞,水汽潮湿,温辣辣的同时又凉津津。

“火。”

火?

李漼渊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尖:“灯火吗?四方镇虽地处偏僻,依托于近年商道开发,万家灯火,却也璀璨繁华。”

这时。

“啪嗒!啪嗒!”

楼梯上传出有节奏的脚步声,继脚步声后,听见来人绵长沉稳的呼吸声。

李漼渊侧耳,忽而道:“荀子正。”

来人脚下一顿:“见澜。黑灯瞎火的不去睡觉,在这里等哥哥我呢?”

“唉,可真是我尊老爱幼的好弟弟……”

荀子正嬉皮笑脸,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台阶,循声在楼梯口左转,与立在窗侧的宋蕤对上视线。

“额,宋女郎也在啊,晚安呐。”

荀子正干笑一声,见宋蕤不在意,放下随身木箱,大咧咧往李漼渊身上一靠,恣意风流。

宋蕤微微打量他一眼,她听说过荀瑧,比她长上几岁。

彼时,谢氏出事时。太医院院正之子荀瑧离经叛道,恣意放纵的名声已然传遍东都,宋蕤从未见过荀瑧,却也听说。

荀瑧的名字在李漼渊口中出现,她还疑惑,这二人性格截然相反,为何熟识。同行十日,一直没机会见到荀瑧。

没想到,今时今地,见到他。

与李漼渊无棱角的面容不同,荀瑧五官温雅,眼眶微弯,狡黠而锐利。

他觉察宋蕤视线,笑了一声。

徐徐道:“女郎好兴致,黑灯瞎火的,同见澜临窗相谈甚欢,还以为你们婶侄两人有私情呢。”

语气温和,话中内容却不是,说是讽刺却并不辛辣,好似话说到了地方,熟人见面,单纯的调侃和平白直叙。

没有多少好意,可也没甚恶意。

出于礼貌,宋蕤点点头罢了,又转会头吹夜风。

“荀医官夜安。”

李漼渊则一脸惊恐,唯恐毁坏宋蕤名声,惹她生气。

猛地一把从后揪住荀瑧衣领,低声威胁:“荀子正,你莫要胡说,我与宋蕤清清白白,毫无私情。”

荀瑧弯下腰,避开李漼渊魔爪,翻身将李漼渊面前的窗扇关了。

嫌弃道:“我又没说当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作什么真?”

言罢。

看看宋蕤镇定自若的淡定模样,又瞧瞧李漼渊挤眉弄眼的损样。

好一阵叹息。

“人家宋女郎都没当真,你着什么急?”

“莫不是心中有鬼?见澜,你心中对宋女郎起了心思?”

宋蕤:……

李漼渊生无可恋:……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