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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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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皇子带上高处的山洞花了一些功夫,不过最后三人仍是顺利地全部进入了山洞。

言淮气息还未喘稳就说:“趁着还未下雨我去找点东西。”说着就从洞口消失了。

玟狸猜到他大概是要收集些食物,干粮不多了。休息了一会儿玟狸就开始收拾不知道要待多久的山洞。大概是洞口小又离地高的缘故,洞里没有野兽生活过的痕迹,只有些枯枝和野草,所以收拾起来还算快。经过这几天大皇子已经熟悉了扎营过程,主动找出驱虫药粉撒在洞口附近。

两人埋头干活,一道紫色的亮光闪的山洞内一亮,两人不由往洞外望去。轰鸣的雷声一连串的响起炸得人耳朵疼,告知两人那道紫色亮光是酝酿已久的闪电。

言淮什么时候回来?电闪雷鸣的,这时候登树会有危险吧……

玟狸拧着眉心,不由站到山洞口。

“紫雷,那是神明发怒的征兆。”大皇子站在她身后,看着仿佛要将天空撕裂的闪电喃喃道。

玟狸表情微妙。这人一边痛恨神殿虚伪与压迫,一边却又对神殿宣扬的神明说深信不疑。

“没有神明,这就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要说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现在在外面行走会很危险。”

附近都没有言淮的身影,玟狸无暇顾及大皇子的疑问。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玟狸拉着大皇子退到山洞深处。

雷声过后,积沉了一天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天地间完全被雨幕包裹。腥湿的水汽夹杂着草木的味道蔓延开来,幸而山洞里仍是干燥的。

“为何将我拉开?”

大皇子从玟狸的动作中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会被紫雷劈到?”

的确是担心会被雷劈,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理由!玟狸挠头,觉得这应该让言淮来解释,但现在他却不在......

“呃,你可以把雷电看成一种瞬时释放的能量,当然这种能量跟神明没有任何关系,它就是异种电荷......呃,就是一团阴气与一团阳气碰撞、摩擦、爆炸产生的一种能量。”

玟狸深刻感觉到自己像个不负责任的大忽悠,但怎么用大皇子能理解的语言解释雷电的形成这真的很烧脑细胞。

大皇子听得认真,这是他从未听到过的新奇解释。

“雷电倾向于通过最短且电阻最小的路径,呃,就是最短、消耗最小的路径来释放能量,山顶、屋顶、树尖这种位置就是距离它最近的地方,所以容易被击中。”嗯,没错,这么解释应该没问题了。玟狸十分满意,转头却看到大皇子神色有些恍惚。

怎么了?这个解释不行吗?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玟狸小心翼翼地问。

过了良久,大皇子才缓缓摇头:“解释的很清楚,一切都明白了。”只是他惨然的面色中夹杂着一丝愤怒与悲伤。

有故事?

玟狸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而大皇子已经开口:“我的母后,被心腹侍女指控渎神。为了洗清对她的污蔑,她听信了护法院的证明之法,在这样一个雷雨天登上了祭台最高处,最终……”

紫色的雷电像咆哮的恶龙夺走了母亲的生命。护法院的人说母亲没有通过神明的考验,那是神明对母亲的惩罚,是神明的怒气,皇后确有渎神之实。自此神殿对皇室的控制愈发明目张胆,父皇干脆沉迷丹药之道,不闻不问,成为神殿的傀儡。

那时弟妹都还小,只有他目睹了那个场面。他记得母亲在登上祭台前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照顾好弟弟妹妹,照顾好自己。”想来她当时就知道自己无法活着从祭台下来。

“一群畜生!”

这声怒喝将大皇子从回忆的漩涡中拉出来。

相遇的这几天以来这是大皇子第一次见到玟狸有如此激动的情绪。

玟狸忍了又忍,她知道她不应该如此愤怒,极端的情绪不利于完成任务,从第一个任务世界回来后她就在有意调整,避免再次控制不住情绪。

但护法院一次次刷新着她的底线。原本只是任务目标推着她前进,现在,她凭本心想尽快把神殿铲除。

“这雨来得真不是时候!”阻挡了他们把大皇子送到五公主身边。只有把大皇子送走,他们才好进行下一步。

大皇子从玟狸的语气里听出了急切与愤怒,在听到护法院对他母后的所作所为后。

陌生人都会对母后的遭遇感到愤怒从而想要做点什么,那他这个儿子呢?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继续下去?还是再次自尽?

无论哪一种,都是逃避,都是懦弱。

大皇子握紧了膝头上的拳头。

……

电闪雷鸣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消失,但雨势并未减小,大有要下一整天的意思。玟狸以为言淮今天大概没法回来了,结果下一秒某个湿漉漉的人影出现在洞口。

“怎么了?”察觉到玟狸面上隐藏的怒意,问这话时言淮冷嗖嗖地瞥着大皇子。

“我才该问你怎么了。”雨下的这么大言淮整个人都被淋透了,水滴顺着眼睫不断坠下,雨水重刷过的脸庞显出几分苍白。玟狸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冒着大雨回来,凭他的能力找个地方躲雨并不难。

言淮不在意地笑笑:“不再打雷了我就回来了。”说着他从身后拎出几条鱼,“这时候也只能抓到几条鱼了。”这种天气猎物们都不出洞穴,这几条鱼还是溪水涨了才捞起来的。不过好在有样东西还是找到了。

“这个,顺便摘的。”一兜子红艳艳的莓果被他用外衣小心翼翼的包着,一个都没坏。

顺便……说她自作多情也好,反正她才不信这又是顺便……

玟狸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回身从包袱里找出一套干净衣服。

“换衣服。”她将衣服放到擦干净当做凳子的石块上,自己则避到角落,对着墙壁收拢干草和干柴。原本想着在山洞里就不用烧火堆了,但现在看来不能不烧。

言淮并不急着换衣服,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看向大皇子。他不会看错刚刚玟狸脸上的表情,那是要刀人的表情。

“咳。”大皇子双目微敛,掩嘴轻咳,“咳咳,这种天气李兄切莫在外行走,我母后……”接下去的话隐在喉底。

但言淮已经听懂了。已逝皇后的死因,这是神殿内公开的秘密。怪不得玟狸会这个反应,对任务世界的原住民她总是心有不忍,即使她知道离开这个任务她就不可能和她们再有接触。

言淮草草将头发和身体擦干,换上干燥清爽的干净衣服。

“我来。”言淮过去搬干柴,刚要起身,被一股力道拉住。

是玟狸,她拉住了他的袖子。

“谢谢。”因为大雨的关系,山洞内光线昏暗,玟狸的侧脸隐在暗处。

“其实不吃水果也没关系。”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而且梨子,也挺好吃的......”回想起野梨酸涩的味道,隐在暗处的面容不由皱了皱。

言淮眸光微闪,眼尾渐渐弯起。

“我知道了。”

松开抓着的袖子,玟狸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干草。山洞里的干草干柴就那么多,即使整的再仔细也有整完的那一刻,她不过是在延长时间罢了,俗称磨洋工。

大皇子看着即使淋了雨也心情不错在架火堆的言淮,不由感叹道:“你们兄妹关系真好。”兄友妹恭,互相关心,互助友爱。

然而话音刚落,大皇子就看到言淮的动作一顿。

凉飕飕的感觉又回来了。

大皇子:......

这一晚,伴着下雨带来的白噪音,三个人休息的比前两天都要好。只是邻近天亮,大皇子被膝盖处传来的钝痛痛醒,把另外两人也吵醒了。

言淮替他看了看得出初步结论:“湿寒之气入体,旧伤复发。”大概还有路途劳累的关系,总之情况不妙是没法行走了。

“雨停了,但乌云未散,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下雨。”玟狸站在山洞口查看天气,“不如现在出发,赶一赶今晚大概能入丰城。”

要是这场雨不下,他们昨日晚间应该就能入城。毕竟是穿越兴岭抄的近路,即使是腿着过来,和打马从京都出发过来所花的时间差不太多。为什么要赶到丰城,因为这是反神军最新攻陷的一座城池,他们推测五公主从京都撤离后会第一时间回到这儿。

大皇子苦笑,心如死灰时身体出乎意料的能折腾,昨日刚燃起一些念头,今日便旧伤复发。

言淮对玟狸的提议表示认可:“山中湿气重,多待无益,这旧伤还需大夫仔细诊治。”

“大皇子,今日大概需要您为我挡雨了。”

这意思便是要背着他走,但是换了种说法,用玩笑的方式让他不必有压力。

若是前几天大皇子大概会拒绝,早一天晚一天对他而言没有区别。但现在……

大皇子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麻烦李兄了,大恩不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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