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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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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衣服早已换下,天气越来越炎热,每个人头顶上都好似笼罩着一层蒙蒙的阴霾,密不透光。

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才终于拨开了云雾,抬头仰望,空气是新鲜的,阳光也十分明媚。

都说高考是炼狱中的一遭考验,熬过之后,要么涅槃重生,要么被魔鬼吞噬。

人人都把它形容的可怕至极,可真到了这一天,竟发现也不过如此。

陆蘅和肆宁从始至今都是冷静的,在高考前一天晚上,旁人挑灯夜战的时候,这两人放下了课本和试卷,躺在沙发上看了场电影。

这是他们最后一晚住在这个房子里,等到高考结束,房租到期,他们就要搬离这里。

同住了那么长时间,这个地方就像是他们的小家一样,心底早已有了感情,乍然要离开,心里自然不舍。

肆宁把情绪藏在心里没说什么,陆蘅也沉住了气,沉了半场电影的时间,然后看着电影,指尖轻勾着肆宁的发丝把玩,平静的语气完全是在通知肆宁:“等收到通知书,先在学校附近租房子。”

肆宁躺在他腿上,沉浸在电影里的情绪瞬间被拉扯出来,她转头看着陆蘅,疑问:“大学不是统一住宿舍吗?”

陆蘅说:“没那么严格,我认识很多上了大学的人,都是自己在校外租房子。”

“哦”,肆宁转回头,继续看着电影,就在陆蘅以为她默认了的时候,她淡定的泼下冷水,“我们不一定考到同一个学校。”

陆蘅却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到时候我照抄你的志愿,以咱俩的成绩,考到一个学校问题不大。”

他的自信让肆宁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陆蘅低头吻了下她脸颊,说:“就算不在一个学校,索性是在中国,能远到哪里去?大不了我每周去找你就是了。”

曾经以为她要出国,连追出国的打算都有了,如今被圈在同一个国家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肆宁说:“可我未必想和你住在一起。”

陆蘅好心提醒:“肆宁同学,你快要成年了,已经过了叛逆期阶段了。”

肆宁面不改色:“跟叛逆期没关系。”

意思是针对性的嫌弃某个人。

陆蘅轻哼一声,紧抱住她,力道有点大,颇有点故意撒气的意味:“我这是通知你,不是商量,回头找个绳子把你拴身上,你想跑也跑不了。”

肆宁皱眉:“拴狗吗?”

陆蘅笑了,“谁说的,我们肆宁同学明明是仙女。”

肆宁:“……”

姜琼特地腾出几天的空闲,当了个称职的陪考家长。等肆宁考完走出校门口,她从树荫下走进阳光里,穿越人潮,一步步走近肆宁,怀里的鲜花娇艳明媚,姜琼笑着递给肆宁,说:“宁宁,恭喜你解放。”

有记者认为她们是母女,被这温情的画面吸引过去,扛着相机采访肆宁对于本次高考的感受。

肆宁面对着镜头有些抵触,但是到底没有伤害对方笑容里的善意,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说:“还好。”

“比起前面模拟考试的程度,你感觉这次考题难度怎么样?”

“还好”

“……”

对方终于意识到这是个相当内向的姑娘,略微尴尬的快速结束话题,扛着相机寻找下一个目标去了。

姜琼忍着笑,回头看向校门口,然后眼睛一亮:“陆蘅出来了。”

肆宁回头看过去。

陆蘅出了校门就左右巡视,明显是在找人。门口人潮拥挤,肆宁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他注视过来。

“阿蘅!”

人群中响起一声呼唤,肆宁和姜琼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一个女人抱着一束花站在不远处,朝着陆蘅招了招手。

她戴着墨镜,让人识不清她的面貌,从容的站在那里,面带着温柔的笑容,只一眼便让人觉得气度不凡。

陆蘅怔了一瞬,然后朝她走过去,是和肆宁这边相反的方向。

“不会是陆蘅的妈妈吧?”姜琼有些错愕。

肆宁看着陆蘅的背影,然后看了眼那个女人,相对之下淡定多了:“也许吧。”

“她刚才和我在那边一起等来着,还和我聊了半天闲话”,姜琼说,“她就是秦绥啊。”

“您认识?”肆宁转头看着她。

“我在新闻联播上见过,是位很出色的外交官”,姜琼说,“她戴着墨镜,我刚才没认出她。”

肆宁不了解陆蘅的家境,更不知道他母亲是什么身份的人物,只是听到姜琼说起后,下意识的认为难怪会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天气炎热,这边又这么拥挤,肆宁见没有必要再等陆蘅,便和姜琼从另一边离开了。

吃饭逛街,然后姜琼把肆宁带去了她平时的住处,说明天安排人去出租房给肆宁收拾行李,而如今肆宁大部分行李都在陆蘅那边,便说她自己回去收拾就好。

姜琼没怀疑什么,想着肆宁的东西也不多,就由着她去了。

夜色已深,肆宁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方才和陆蘅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她以为挂断电话之后能很快进入梦乡,结果却失策了。

她闭着眼睛数羊,数着数着思绪就跑偏了。总觉得下一刻身边会响起窸窣,然后有只不安分的手伸过来将她拥住,在她耳边磨蹭撒娇说:“肆宁同学,我睡不着,我们做点少儿不宜的事吧。”

魔怔了。

肆宁绝望的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诡异极了,她被惊的心里发慌,拿过手机一看,疑惑的皱起眉。

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低低的抽噎,肆宁愣住,说:“怎么了?”

她这一问,抽噎倏尔转变为嚎啕哭泣,温尔崩溃道:“肆宁,乔燃不要我了!”

肆宁开了灯,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温尔之前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哽咽到说不出完整的话,用了很长时间才断断续续的说完。

“我今天考完试后怎么也找不到他,问了沈情才知道,他今天早上走了,去了美国,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明明他昨天晚上还答应我,等考完就带我出去玩的!”

最后那句话,温尔是哭喊出来的。

肆宁心里发闷,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觉得这种事情,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

“你在哪里?”肆宁说,“我过去找你吧。”

“不用,我在楼下”,温尔说,“我忍了半天,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才给你打电话。你能明白吗肆宁?我现在心脏就像是被撕开一样,太疼了。沈情说他出国是早就安排好的,为了不影响我高考,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才走。沈情劝我看开点,说他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可我不知道怎么看开,我为了和他考到一个学校,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就算考不了一个学校,至少也能离的近些。明明我们之前都商量好了去哪个城市学哪个专业,结果呢?他一声不吭的就扔下我了,你说我怎么看开?”

肆宁想起那段时间温尔强撑着一口气拼搏,只为了能够拉近两条平行线之间的距离。

也记得她二模三模成绩一次比一次高时,她那欢天喜地的笑容。

温尔付出一切满心期待的未来,被乔燃用最无情的方式斩断了。

肆宁无法想象温尔现在该有多么痛苦,任谁经历这个,都难以看开的。

乔燃纵使有苦衷,也不该一言不发就离开的。

隔着电话,肆宁陪着温尔一直到凌晨,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诉。挂断电话之后,心口闷到睡不着。

到天亮后,她主动给温尔打电话过去问要不要出去走走,温尔却是和凌晨完全变了个人,冷静到不像话。

她说:“我回外婆家了,等住几天后和我表妹出去旅游,我想开了,不就是个男人吗?等上了大学,老娘什么样的遇不着?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肆宁握着手机,心里却始终落不下去。

等到和陆蘅去出租房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和他说起这件事,问他事先知不知道乔燃出国。

“知道”,陆蘅沉了口气,“他家几代经商,产业庞大,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继承人,所以家里对他要求特别严格。原本他高二就该走的,是他和家里抗衡了很久,才让他爷爷允许他高三结束再走,留下个完整的高中时代。”

眼见肆宁在沉默,陆蘅握着她的手,抚了抚她的手背,“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不想让这些事影响到你的心情,因为这件事无法改变,不如不知道。”

肆宁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看着他说:“所以他才不想让温尔知道,是怕她接受不了,影响高考。”

陆蘅点了点头,“这两人之间的羁绊太深了,不是我们外人能体会的。乔燃为了她一直拖到高考结束才走,扛的压力也不小。”

肆宁说:“可温尔不理解。”

“乔燃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等他在美国安顿好,肯定会回来找温尔的,温尔就算是闹翻天,乔燃也会把她哄好。”

肆宁想到温尔昨天晚上的撕心裂肺以及今天早上的决绝,恍惚心想,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吗?

她一言不发的盯着陆蘅。

陆蘅问:“怎么了?”

肆宁敛下眸,默默上前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肩上。

陆蘅以为她还在替温尔难过,搂住她后背,轻轻拍着安抚:“不用担心,乔燃会处理好的。”

肆宁缓缓摇头,声音低闷:“如果没有那些意外,我现在已经出国了。”

她和陆蘅会在天南海北的距离中逐渐走向陌生,成为漫长人生中一段遥远模糊的记忆。

想到那种结局,肆宁心里就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一样。

“对啊,那我也就能和乔燃一样不用参加高考了,日子能过的轻松很多”,陆蘅含着笑揶揄。

肆宁微怔,抬头看他。

陆蘅将她额前坠下的碎发别至耳后,眼睛里的温柔就像蓝天白云下的一片碧绿草原,清凉的微风吹拂着,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

“我们不会像他们一样,因为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去找你,国内也好,国外也罢,都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肆宁眸光中漫过一抹莹光,她低下头,故作嘴硬道:“花言巧语。”

陆蘅笑着,重新将她拥紧,“这可是六月,冤枉人是会下雪的。”

“……”

原本两人是来收拾行李的,结果就演变成在沙发上腻歪半天,到了中午,陆蘅不由分说的带着肆宁去房间睡午觉,莫名其曰是在这里留下最后一点美好的记忆。

等到两人彻底拎着行李离开这座房子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通着电话做了两天的旅游攻略,制定出了一条完美的路线。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要趁着这个漫长的假期,去这个世界更多的地方看各种各样的风景。

第一程是去往祖国的最西部,游玩半个月,到成绩出来前结束,回家待几天,然后再开启下一程,环游最东部、南部、北部。

姜琼原本打算带肆宁出去旅游,听到她说已经和陆蘅约定好之后,担心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在外面会不安全,叮嘱了好一通,然后给肆宁卡上汇了一笔不小的钱,生怕她遇到什么事情没钱解决。

然后腾出一天的时间,将他们的攻略进行了细致完善。

送他们去机场的时候,她还不放心的提醒:“每到一个地方要和我说一声。”

得到肆宁的保证后,又嘱咐了好些,才不得已放他们进去安检。

安检过后,陆蘅牵着肆宁寻找登机口,闲聊问道:“小姨多大了?”

肆宁想了想,“30”

陆蘅了然的点点头。

“怎么了?”肆宁问。

“没事”,陆蘅说,“就是感觉她对你很好,让我从心底尊敬她。”

可肆宁却始终觉得,如果没有她成为姜琼的负担,那姜琼现在一定活的很惬意。

或许已经遇到了一个爱她护她的男人,成立一个幸福的家庭。

而不是把时间消耗在肆宁身上,失去了她原本的生活状态。

愧疚这种东西,谁轻谁重,已经说不清了。

飞机第一站是西北的省会城市,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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