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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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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和尉屠池做了什么交易呢?”

沈诀闻言微不可察的怔了一下。

他答非所问的回道:“对我来说,你的事情才是最大的事情。”

……

时间回到沈诀初入楼兰时。

“殿下,我确定你所说之人现在就在宴饮楼之中。”

沈诀微微皱眉:“宴饮楼的东家……叫什么来着?”

“楼商。”沈诀微微勾了勾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把他给我请过来。”

等侍卫退下沈诀才细细打量他现在所处屋中的布置。

那花不够娇艳,恐怕阿皎不喜欢。

纯的金摆件有些俗气,应当再配些别的放在一起。

塌上软垫的玉坠难免硌人,图案也不是阿皎喜欢的那一种。

沈诀拍拍手,一群侍从跪在他的身前。

他抬手一指:“把这里,这里,还有那些统统换掉。”

等到楼商来时,这处公主故居早已焕然一新。看他处处讲究的紧,他挑了下眉,看来这位小皇子还挺挑剔的。

莫非他早年在大盛过的不好只是传言?

“殿下。”

沈诀这才注意到候在门口的楼商,他微微颔首,示意楼商进来。

楼商抬眸,却在看清沈诀的面容时微微一怔。

像,真像啊。

那张美的过分嚣张的脸上处处透着他母亲的影子。

只是……

面前之人的长相全然不像大盛皇帝,而是更像……

楼商不由想到自己早年在大盛听到的一个传言。

听闻皇帝还未登基的时候,大盛王朝有一位比骠骑侯谢钰还要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沈妄。

他的生母是京都最美的美人儿,原先也是个闺阁小姐,和京中才子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奈何美人家中突涉贪墨之案,满门抄斩那日,那美娇娘被突然冒出来的皇帝拦腰抱起纳入了后宫。

从此君王不早朝。

美人儿很快诞下一子,取名沈妄,苦于朝堂压力,帝王只能将他交给膝下无子的贵妃抚养。

沈妄年少参军,虽为皇子,但他隐瞒身份从最底层开始,每次都不要命般冲锋在前,他很快在军中与谢钰相识。

他们被称为军中双子星。

随着沈妄容貌愈发出众,他开始以面具遮面。

他太美了。

可他的美除了继承了他的生母,还来自那个被皇帝亲封的新晋探花郎。

又一场大战胜利,沈妄想自己终于能凯旋回朝。

他没什么想要的,只愿用一身军功换他和生母团聚。

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啊,还未曾入京便收到噩耗。

年迈帝王死在他生母榻上,新帝登基后将她的生母凌迟处死。

他说若沈妄想要保全那探花郎的性命,就必须任他差遣。

沈妄被命令去接战败的楼兰的和亲公主回朝。

真像。

沈诀被盯的有些不耐烦了:“你还要打量本王的脸到什么时候?”

楼商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将视线收回:“恕奴斗胆,殿下此次唤奴前来所谓何事?”

沈诀道:“听闻尉屠池那厮最近在款待一位中原来的贵客。”

楼商不明所以,正色道:“正是。”

“他跟你说这位贵客好男风,让你全城搜寻貌美的男子?”

“……是这样。”楼商听出了沈诀语气中的不悦,故而回的有些迟疑。

“楼老板在京中安插了那么多眼线暗桩,不知晓那位贵客和本王的关系?”

楼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可见沈诀面色不善,他不敢贸然开口,仔细回忆才想到沈诀在京时有人说他跟当时的东厂督主明月皎关系匪浅,似乎还说二人有断袖之癖。

明月皎……明月皎……

楼商暗道不好,那尉屠池款待的人,可不就是明月皎吗?

楼商大惊失色,他赶忙赔罪道:“是奴一时忘记了,那殿下您准备……”

沈诀微微挑眉,他看着楼商道:“总不能让你拂了尉屠池的面子……”

“啊……”楼商一时不知沈诀心里是何想法。

沈诀悠悠开口:“……那就,让我去吧。”

楼商正要应下,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沈诀在说什么:“好……什么?”

他面色如常,似乎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你去请最好的老师给本王,等尉屠池招待那日之前,你要教原本的美人的那些内容,本王要尽数学会。”

看着楼商愣愣的盯着自己看,沈诀有些不满道:“还愣着干什么啊,时间这么紧迫,快点去给本王请老师啊。”

“是。”楼商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连忙告退了。

他确实在京中设下不少暗桩,在沈诀的提醒之下,也想起了沈诀和明月皎的传闻。

只是他认识沈诀许久,想来大盛文人间流行豢养娈童,他原以为那宦官不过是沈诀逗趣儿解闷的玩意儿罢了。

怎么现在看来反而是沈诀成了那个下位者。

楼商咬咬唇,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他现下最为好奇的还是若尉屠池知晓沈诀回来了会作何想法。

……

尉屠池来者不善:“你竟然有胆子回来。”

尉屠池来时,沈诀正躺在缎面被中背对着他,一手撑着头,另一只在被中看不真切,沈诀皮肤薄,在月色衬映下简直能够透视内部的纤脆的玻璃体组织似的,他原本耳尖绯红一片,闻言斜斜往后看了一眼,口唇在昏暗的光线中也现出绯红的颜色。

只是说出的话十分不动听了:“滚出去。”

尉屠池咬了咬后槽牙,但看见沈诀怀中的人影后自觉理亏,还是退出去了。

沈诀怀中的人动了下,看着她的眉眼,他的烦躁不安顿时消散了。

他唇角带笑,轻轻吻了吻怀中人的唇,似乎怕将她吵醒,他起身的动作格外轻缓,只在那近乎透明的玄色纱外披了件大氅就出了门。

尉屠池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真是……”

出了屋后沈诀原本柔情似水的眸子霎时冷了下来,他问道:“尉屠将军前来何事?”

尉屠池眸中亦闪着危险的光:“我有何事?我还想问你有何事?你可别跟我说你费尽心机跑回楼兰来就是上赶着给里面的人暖榻。”

沈诀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尉屠池为何这般说,而后他笑了:“尉屠将军又没有被人爱过,不懂爱人间的情趣也正常。”

“你……”

说者有意,听者亦有心。

“让我猜猜,”沈诀眨了下眼睛,“阿皎许给你什么好处呢——是左翎王的项上人头,还是……你远在京城的爱人?”

“你问这些做甚,这是我同明大人之间的事,你若好奇,为何不去问明大人?”

“我再加一成,”沈诀却是自顾自打断了尉屠池的话,“我知晓你素来两面三刀,但是没关系,我甚至能让你稳坐楼兰王的宝座,并且如你所愿,只要你帮阿皎,我自然会乖乖做我的三皇子,永远不再插手楼兰的事情了。”

尉屠池退后一步:“你要舍弃你的后路,去换她的高枕无忧?”

“这与你无关。”沈诀目色平静,“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笔完全不亏本的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

“呵——”尉屠池轻嗤一声,“真是年纪轻轻,装的却是老神在在的。”

“既然殿下都说不亏本了,我怎会不做呢?”

……

明月皎以身殉城的消息传回了京都。

“死了?”

边厌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道:“是,听说尉屠将军将那阉党的脑袋削掉挂在城楼上,尸身则还给了鹄阳守将。”

“倒是比朕想的要慢些,”帝王将折子放下,神情悠悠,也不知是褒奖还是嘲讽道:“不愧是谢钰的孩子啊。”

“不过——”皇帝面色不满道:“这楼兰宵小也太猖狂了,是时候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朕记得老六不是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吗,朕给他派三万精兵,正好让他历练历练。”

边厌赶忙应下,可他却不急着退出去,似乎在看皇帝的眼色。

“还有何事?”

边厌将头埋的很低,帝王看不见他的表情:“陛下,长公主求见,已在殿外恭候多时了。”

“宴禾来了,”皇帝原本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语调也轻快不少:“你这奴才真是愈发不称职了,竟让朕最宠爱的女儿在外候着。”

他语带嗔怪,可却无降罪之意,边厌笑着回:“奴才急着向陛下通报鹄阳关一事给忙忘了,奴才该罚,奴才该罚。”

帝王顿了顿,而后道:“罢了,那明月皎也算你的半个师傅,到底对朕一片忠心,等老六凯旋,便将她的尸骨带回来后葬了吧。”

“奴才遵命。”

边厌退出去的时候正见沈宴禾笑意吟吟的往里进,他自觉低头垂目,侧过身子避开了沈宴禾。

当初明月皎翻案时,皇帝生了沈宴禾的气,命她不准再出现到他面前。

说来也怪,自打金贵妃一事后,皇帝的后宫竟再无一人有孕。

他命太医给后宫妃嫔请脉,却发现并无异处。

沈宴禾虽听命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可听说皇帝子嗣艰难,于是自请去寺中祈福,求皇帝瓜瓞绵绵。

或许这份诚意感动上苍,在沈宴禾祈福的第二个月末,宫中新晋的美人竟然真的有身孕了,那美人梦见老神仙说自己被公主诚意打动,故才赐下此胎。那日皇帝激动坏了,赶忙派人请沈宴禾回宫,并赐她许多金银。

沈宴禾也道自己当时是被明月皎诓骗,这才导致他们父女离了心。

自她回宫,日日为皇帝熬强身健体的药膳,天天将皇帝必定多子多福挂在嘴边,将皇帝哄的晕头转向。

只是边厌越避着沈宴禾,沈宴禾越不遂了他的愿。

她在边厌身旁站定,眼睛斜睨他一眼:“你倒是跟你主子一样能忍。”

边厌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了:“公主殿下说笑了,奴才的主子只有皇上。”

沈宴禾闻言微微扬眉,她弯了弯唇:“你这奴才,倒是识时务。”

……

“如大人所料,父皇果真将如此美差派给了本王。”沈聿下朝后便直接奔而来,他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的将此事告诉孟弦野。

“嗯。”

沈聿笑意吟吟的看着孟弦野。

孟弦野今日着了一袭月白锦袍,却比他往日一身黑看起来还要暮气沉沉。

孟弦野神情不变,只是继续和自己下棋。自明月皎的死讯传入京中,将他软禁于此的那些侍卫都撤离了,沈聿也多次提出此处僻静,何不去他的皇子府少住几日。

“大人在想什么?”沈聿敏锐捕捉到孟弦野的出神。

“你说阿皎……明月皎,她就那么轻易的死了。”孟弦野的声音淡淡的,辨不出喜怒哀乐来,像是在问沈聿,也像在自言自语。

“对啊,”沈聿微微耸肩,“你说明大人若是当初选择跟本王合作,何至于此啊——”

孟弦野没有接话。

他打心底是不认同沈聿的话的。

“不知六皇子殿下此行有几成胜算。”

“父皇可是派给本王三万精兵,听闻鹄阳关守将吴樾用兵如神,再说明大人现在让楼兰元气大伤,本王怎么会输。”

孟弦野没再接话。

“大人不如和本王同去,权当散散心了。”

孟弦野却是拒绝了:“我在京中待惯了,恐水土不服,便不去了。”

“嗨呀,”沈聿悠悠叹了口气,他谈话意有所指:“大人自从秋猎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本王还是喜欢大人先前的模样。”

孟弦野闻言忽而笑了,他双眼澄澈,抬起脸来看向沈聿:“我一直都是我,从未变过。”

沈聿没有附和他的话,而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到孟弦野的棋桌之前,他随手一指:“大人,何不将白子下在这里?”

孟弦野笑意加深:“因为我想让黑方胜。”

沈聿闻言不禁笑了:“大人真是有趣,这执黑执白的,不都是大人吗?”

孟弦野放下棋子,他问:“你近来可曾注意过三皇子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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