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听见房门响，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头，扬声问：“谁？”
“是我。”
一道醇厚的女声，虽然不太熟悉，但洛宁听出来了，是程仪苒。
打开门，洛宁就看见程仪苒风尘仆仆地站在她门前。
洛宁装作惊讶的模样，“程老师？”
程仪苒嘴角荡着笑，柔声道：“不请我进去吗？”
洛宁心底是不情愿的，但还是让开了身子。
程仪苒像回到自己房间一样自如，脱掉黑色呢子大衣挂在衣架上，回眸温柔注视着还站在门口的洛宁，浅笑着，“宁宁，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一声“宁宁”让洛宁打了个寒颤，想拒绝，又转念一想，是程仪苒介绍的广告商，为了节目她也不能说不，但是她也没吭声。
程仪苒好似也不太在意她回不回答，自顾自从包里拿出一个深红色丝绒盒子递给她，“我今天有工作，你的接风宴没赶上，这是补偿你的小礼物。”
洛宁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程仪苒没来接风宴所以给她补偿？
但程仪苒为什么这么做，洛宁在心底有了些猜测，可没确定的事，她不能说。
洛宁依旧站在原地，她扯出一丝笑，“您给我们节目拉投资，应该是我们给您准备礼物，是我们做的不周。”
程仪苒拉过她的手，把盒子塞进她手里，笑道：“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我怕你会不自在，想早点回来的，但是那边的工作出了状况，我就没赶回来。”
每说一句程仪苒就靠近一分，“礼物我想买给你的，补偿只是借口罢了。”
她近一步，洛宁就退一步，直到她贴上墙面退无可退，程仪苒冲她抛了个媚眼，放开了她。
各说各话，洛宁把说话的对象变成了她们节目，可程仪苒不接茬。
洛宁脸色沉了下去，平静道：“程老师，我是直女。”
程仪苒被她逗得前仰后合，等她笑够了，认真注视她，语重心长地说：“宝宝，想在娱乐圈混下去，性向没那么重要，我可以让你的这条路走得更顺。”
洛宁的声音冷若冰霜，“我不需要。”
程仪苒竖起食指放在她唇边，媚眼如丝，“宝宝，别着急拒绝我，很晚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拍摄。”
说完程仪苒拎着她的大衣出了房门。
房间里的充斥着程仪苒浓厚的香水味，洛宁走到窗边开窗通风。
抬头瞭望夜空，繁星点点，月光清冷孤寂，低头高楼林立，璀璨繁华，车水马龙。
她有点想纪清恩了。
洛宁拿出手机给纪清恩打了个视频通话。
纪清恩几乎是秒接，她独自一人在舞蹈室1，就等着洛宁的消息呢。
“接风宴结束了？”镜头里黑漆漆的，纪清恩看不清洛宁的神情，疑惑着问：“你是在酒店吗？怎么没开灯？”
洛宁却能看清她，纪清恩整个人看起来汗涔涔的，一双眼在灯光的反射下晶莹剔透，堪比天上星。
她柔声说：“接风宴结束了，我在酒店。”
洛宁抬腿走到门口把灯打开，坐到床上，举着手机静静地看着纪清恩，问道：“你怎么还在练习室？”
纪清恩佯装不满，撅起嘴，“今天白天才说，我要趁着这两天超过你。”说完她就忍不住笑了，“我等会就回去了，说说你，接风宴怎么样？”
洛宁看到她的笑，心情瞬间云开雾散，“什么接风宴啊，就是他们谈生意，顺便叫我去吃饭的。”
纪清恩咬了咬唇，安慰她，“哎呀，别不开心，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就在一边吃饭，不用应付酒桌上的那些事。”
洛宁眸光更加温柔，“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开心了？”
镜头里的纪清恩坐直身体，敛去笑容，一脸严肃，“我接通视频就知道你不开心！”
纪清恩细致的观察力让洛宁心尖发烫，她笑着说：“没有不开心，就是想看看夜景，所以没开灯。”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纪清恩说：“你给我看看她们给你订的酒店。”
洛宁在床上翻转镜头，举着手机左右各照了一下。
纪清恩看镜头调转回来，嗔她一眼，不满道：“你慢一点嘛，让我好好看看。”
撒娇的语气，洛宁一贯宠着，她下了床，走到门口，从头开始，每一个角落都拍了一下，连衣柜都打开让她看了看。
纪清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洛宁被她的笑搞得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纪清恩捂着嘴，压低声音，“这个场景有点像老公在外面出差，老婆打视频查岗，每个角落都查了，但小三在老公脚底下。”
洛宁无奈一笑，“你都在看些什么啊？”
纪清恩又要给自己说脸红了，她不自然的咳两声，“没看什么，明天要拍摄，你早点休息，要有好状态，我也要回去洗澡睡觉啦，晚安。”
挂了电话，洛宁洗漱完毕把门反锁，上床睡觉。
清晨刚起床房门再次被敲响，洛宁问了一次是谁对方无应答，她便猜到有可能是程仪苒。
打开房门正如猜测一般，是程仪苒在门口等她，看见她，关心道：“起床了，睡得好吗？”
洛宁没回她的话，冷冷地说：“程老师，李总助理让我八点半下去，您来得太早了。”
她这种态度，程仪苒也不恼，看了眼腕表，好声好气地说：“已经八点了，下去吃个早餐，吃完司机也该到了。”
洛宁也不再拒绝她，叫上了助理姐姐，一起去吃酒店的自助早餐。
有第三人在场，程仪苒说得都是节目里的事，问了问新加入的成员，最近录主题曲的情况，后续隋之关于节目有什么样得安排。
洛宁一一回答，话语间，是对外人一如既往的冷淡。
到了拍摄现场，程仪苒就坐在摄影师旁看镜头里的她，时不时给一些指导。
衣服是她帮忙选的，洛宁拍摄的几套都是春季新品，皮衣卫衣都有，她身高腿长的模特身材让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
所有人都对她的表现赞不绝口。
她鞠躬道谢，给在坐的每一位老师都点了奶茶。
程仪苒微笑着说：“太破费了，你还没挣钱呢。”
洛宁让她借一步说话，恭维道：“您给介绍了资源，我就有钱挣了，更何况，我家里是有钱的。”
这话里的暗示程仪苒没听懂，深夜又去到了洛宁的房间。
洛宁看见她小声说：“程老师，隋姐让我谢谢你的帮助。”
程仪苒挑了下眉，眼神玩味，“怎么谢？”
洛宁棕色的眼眸冷硬地盯着她看，直白的挑明，“你想|睡|我？”
这话一出，程仪苒惊了一下，她没想到洛宁这么上道，她嘴角不自觉扬起，也毫不掩饰了，“当然，在圈里这么多年，你这样的极品很少见，第一次见你我就心动了，回来后念念不忘。”
洛宁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道：“可你|睡|过男人吧？”
程仪苒眼神落寞下来，“我也不想啊，你知道我和他们……做的有多恶心，多想吐吗？可我没办法，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我不想错过。”
洛宁听得眉头紧锁，她在这个染缸里待久了，行事风格和方式已经和那些所谓的大佬一样了，她也会用她所拥有资源和手段，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你大我十七岁吗？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你曾经最恶心的事吗？”
程仪苒冷笑一声，“那你知道吗？在这个圈里没人脉，没背景，想要往上爬，有多难？”
圈子里的潜规则，洛宁不是不知道，但也有很多人坚守本心，不被诱惑。
今天她看了些程仪苒之前的报道，她出道时被人称为天才少女，长相出众，能力拔尖，但一直不温不火，两年后才组了组合发布单曲火遍大街小巷。
“我刚出道时，第1张专辑成绩还可以，我被叫去吃饭，吃完饭要去开房，我不同意，但经纪公司也不勉强我，因为那时候我没成年，但从那以后，好的单曲轮不到我，经纪人对我也不再上心……签了公司，我走也走不掉，后来父亲患癌我实在没办法，才……出卖□□的。”
“洛宁，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妥协，人家背后随便给你使个绊子，都能让你糊一辈子。”
洛宁长叹一口气，说道：“程老师，道理我懂了，可是我们毕竟有着年龄差距，还有我的心里问题，您能给我些时间吗？我们都是女孩子，您应该能理解我吧。”
程仪苒见洛宁松口，僵硬地扯了下嘴角，“行，我给你点时间，你好好考虑。”
洛宁望着她出门的背影冷冷一笑，程仪苒不是资本本身，她的背后应该有其他老总的利益关系存在，她不想从，如果程仪苒要硬来的话，闹大了她会没法收场的。
再次开了窗，她坐在落地窗边闭目眼神，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打开，是纪清恩的消息。
【在干嘛？】
【还没结束吗？】
【今天都没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