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你们在家玩,我去山上看看大黑。”
雀舌也想跟着:“家里边好无聊呀,我也要去!”
这话一出来,大蛋眼睛亮了:“叔我也要跟着去,我带阿叔去找泡泡果!”
沈予阔:“你去了,家里的鸡崽怎么办?还有你大蛋,你跟你阿爹说要上山了没?丁点大就天天想着上山,哪天就被狼给叼走了!”
雀舌噘嘴,想去,但是又担心鸡崽。
大蛋瞪眼:“叔,你就喜欢吓唬我!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叔,你能看着让我被狼叼走啊?”
要不说大蛋聪明,巧妙地避开了沈予阔的问题,丝毫不提他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还反将一军。
沈予阔微微一笑:“哦,可你爹又不让你上山啊!”
到底还只是个小孩,这话一出来大蛋就蔫了起来,也不说要跟着上山了。反倒是雀舌看大蛋不能去了,眼睛一咕噜。
“大蛋,我给你糖,你帮我看鸡崽,可以嘛?”雀舌请求道。
沈予阔感觉不妙,想要趁机溜走。
雀舌一瞥,赶紧冲上来拉住沈予阔的手,歪缠着:“爷!我还没有说我不去呢!你等等我呀~”
大蛋撇嘴,开始敲诈:“我要5颗糖,要白白圆圆有奶味的那种。”
一听这话,雀舌杏眼又瞪了起来,这种奶糖他一天也才只有几颗。之前沈予阔给他的时候,他不识货。
给大蛋随便分了一个,当时的大蛋尤为惊人,但他懂事没有再要。现在嘛,嘿嘿机会不就来了!
“不行不行!最多明天给你一个。”雀舌嘟嘴不满还价道。
大蛋还在犹豫,沈予阔先投降了:“我不去山上了。”
雀舌不可置信,沈予阔无奈补充:“我想起来地里面还有事情,我得去地里一趟。”
这话说出来压根就没人信,但是大蛋怕好不容易能到手的糖飞了,立马开口:“阿叔,一个就一个。我帮着看鸡崽,你可以跟着叔一起出去,这样就不怕他偷偷上山。”
“噢!”雀舌眼睛微微一亮,两人约定好了明天什么时候交货。
沈予阔:“我真的是去地里,不去山上。”
雀舌:“没事呀,我又不上山,爷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出了门,雀舌愉快地哼起了小曲。事实证明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沈予阔还真的是带他去田里。
雀舌面色发苦,开始抱怨:“爷,太阳好晒呀”
一路走过来,雀舌的小脸红扑扑的,这会儿也分不清是不是被太阳晒得。想着这也才刚到田里没多久,沈予阔就没有理会,专心在田里转着拔草。
他有心想叫雀舌吃个苦头,免得没事总是天天想着跟他上山。
没一会儿,沈予阔余光里看到蹲着跟蘑菇似的雀舌,他还是忍不住上前:“跟你说了我不上山,这下子还信不信?还跟不跟了?”
雀舌只瞪着水润润的杏眼不说话。
沈予阔看着他眼里浮出的泪花忍不住心疼,赶紧低声哄道:“明天我带你去城里好不好?”
雀舌垂下眼眸,默默流泪。
沈予阔手足无措,完了完了,这哪里是让雀舌吃苦啊?分明是给他罪受,哎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雀舌微微抬头,委屈抽泣:“爷~你方才为何不理小雀儿?”
还好这个地平时没人,沈予阔心想立马开口:“我刚刚没听见,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等下吃荔枝好不好?”
雀舌不再计较,也不管他刚刚是不是真的没听见。总归这会儿子晓得哄人,就说明这男人心里面还是有他的。他知道适可而止,立马收起了眼泪,又高高兴兴地跟沈予阔回去了。
诶,也不是为了什么荔枝啦~
次日,沈予阔早早起来,煮了一锅小米粥。正好柳清送来的酸菜可以用来下饭,他剁了些放碗里。
又拿了一个的糖罐出来,雀舌口味偏甜,待会肯定是要喝甜粥的。提前给他备上,免得到时候又要找。
两人简单用过饭以后,沈予阔背着雀舌就进了城。至于为什么不骑马坐牛车,逛个街肯定不能牵着马一起,城里面也是要停马费的好不了?
牛车嘛,上面又挤味还大,主要是的——免不了要跟村里的人扯闲。想了想,还是腿着去算了。
今天去城里的主要任务是,到人牙子那里给雀舌买个厨子,免得到时候零食辣条什么的真把人养坏了。
在末世待久了,现代文明的那些理念,沈予阔早麻木了。买个人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又不是杀人,而且在这里,买人还是非常合法合规的呢。
“等会儿我带你去人牙子那里,你自个挑个厨子。”
雀舌惊喜:“爷,小雀儿可以再要个待儿嘛?”
沈予阔挑了挑眉,真是个会顺杆儿爬的小东西:“不可以。”
雀舌也不恼,反正厨子也不是不可以伺候人。他在楼里的时候还是小倌呢,年纪小没长开的时候,也只是个小待儿什么都要做。
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进了城,沈予阔把人放下。悄悄地从空间里掏了个玻璃杯放在怀里,等会儿他得先去当铺。
上了街,雀舌看见布庄就想要进去,沈予阔赶紧一把拉住:“今个只买人,不买衣裳。”
雀舌:“我就进去看看呀,我不买的~”
沈予阔不信,雀舌眨巴着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行吧,要买也只能买一件,不可以多买!”沈予阔投降道。
“好耶!爷对小雀儿最好啦!”
雀舌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人注意,飞快地跳起给了沈予阔一个吻,便像花蝴蝶似的扑进了布庄。
沈予阔摸了摸脸,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他在原地回味了许久,才转身去寻起了当铺。
城里的当铺有三家,沈予阔先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最大最豪华的那家信昌当铺,是最为公道的,沈予阔道谢后决定去看看。
与街边一般的门面不同,信昌当辅自己便占了一个院落。大门口挂了一个大大的“当”字做招牌,门槛高高的似乎要吃人。
进了门还要穿过庭院,沈予阔才看到了办事的柜台。L型的,也很高,里面有六个伙计在忙乎着。
沈予阔拿出玻璃杯放到柜台前,“伙计,我要当东西。”
玻璃杯晶莹剔透的,伙计眼睛一亮,觉得是个大货。立马高兴的将人请进后院喝茶,小心道:“这位爷稍等,小的这就叫掌柜过来。”
沈予阔不慌不忙的缀着茶,那边的掌柜来了见人穿着朴素,气质却非同一般,心里有了打算,摸着胡须斟酌开口道:“客人这琉璃杯罕见,雕刻上却有些呆板落了俗套……”
“掌柜给个痛快价便是。”沈予阔起身作揖打断道。
“客人得先说说是活当还是死当?”
“自然是死当。”
掌柜心里一喜,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抚须道:“老夫开价三百两,权当与少爷交个朋友。若有下回,麻请优先考虑我信昌当铺。”
这价格是否合适沈予阔也不知道,见人表情诚恳他也就当了,反正这玩意他空间里有很多,下回如果有需要可以再去别的当铺看看。
收了钱拿了当票,沈予阔就去布庄找雀舌了,进门一眼就看到一身鹅黄的雀舌。他无奈抚额,人好看也不能这么穿啊!
可人一转身就露出那白嫩嫩的脸,沈予阔看着小美人朝他走来,嘴角微微上扬,嗯……人好看这么穿也不是不行……
雀舌手里拎着原先那套绿衣,喜盈盈地看着沈予阔:“爷,我这一身只要三两银子呢!店小二说我若是买下来就送一双鞋!”
一旁的店小二赶紧跟着点头,这客人他印象可深了。多的买不起,但这双儿身上这套定然是能拿下的。
果然,那男人这次都没有停顿,痛快地付了钱就拉着夫郎走了。店小二喜滋滋的,想着下回还要给那双儿再推些!
没一会儿,沈予阔带着雀舌找到了牙行。
沈予阔找了个面善的牙婆,说了自己的要求后,牙婆心里了然,带了排人上来。
这选人的场面雀舌自知做不了主,就在牙行四处张望了起来。
突然,雀舌眼神一滞,看见有人在挨打。他有心掠过,却觉得那挨打的人十分眼熟,反应过来后心下大惊,连忙冲了过去娇喝道:“你住手!”
沈予阔不明所以,但也跟了上去,怕雀舌被执鞭人误伤。
“小郎君还是快走开些好,这不听话的下贱奴仆哪里值得郎君费心?”
雀舌没听,不顾那人的脏臭蹲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可是相宜姐姐?”
那人胡乱地用头发掩住面,忍痛站了起来,福身道:“小郎君认错了,奴非相宜。”
“爷~这就是相宜姐姐,我们买她好不好?”雀舌起身拉着沈予阔,眼里溢出泪花。他不知道为什么相宜不承认,但知道把人买回去就行了。
沈予阔用手擦去雀舌眼角的泪,看向跟来的牙婆,指着那个人问道:“价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