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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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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装饰着沉重的实木和金属配件的巨大门页被推开,砸在门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并在空荡荡的宴会厅里不断回响。

有人迈着慎重而狐疑的脚步走了进来,他手上的手机灯光照亮了黑洞洞空间,也照亮了他的脸。

李雪徽循着灯光所照之处,细细地寻找着这个房间的每一寸特别之处——这正是几个小时前,越瑛参加商协会年度晚宴的地方。

在来此之前,吴思斯和宁毅一按照李雪徽的意思,将他们几人所做的所有围绕陆灵兰的调查,隐去其中一些玄学和灰色的部份向警方言明,从而引导警方把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陆的身上。这本来由李雪徽自己去最合适,但他还是选择拜托了他人代而为之。

他实在在意,到底越瑛在这宴会上知道了什么,又因此受到了何种影响,以至于她一刻也等不了,宁愿失礼中途退席也要立刻着手搜查。

他就是强烈地感觉到,只有明了这前因后果才可解开她留下的密语,方可找到她的人。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从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李雪徽屏住呼吸,警惕地,缓缓地转过身去——

“终于赶上你了!”

越母气喘吁吁地叉着腰停在大门口,长期的纤体健美让她在耐力方面不甚如意,但还是挤出了气力摆出准岳母的架势嗔怪李雪徽:“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是有点想法的。从公安局到这里我跟了你一路了,怎么,是不是找到阿瑛了?”

李雪徽看着东张西望的越母,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天生我材必有用,虽然人不大靠谱,但却天然有出奇准确的直觉。

只是他还是不能完全将事情的全貌告知,于是巧妙地岔开了问题:“您来得正好,这里可能会有越瑛失踪的线索,可是这地方太大,我一个人可找不过来。”

“早说啊,我帮你!”本就因为无事可做而倍感焦虑的越母瞬间来了精神,并学着李雪徽打开手机闪光灯认真地观察四周。

可惜两人将这偌大的房间寻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有异样的点,更别说什么明确的线索。急性子的越母就不消说了,就连李雪徽都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所以她究竟看到听到了什么?不是房间里的环境和设置,那就是宴会上的人、消息……要不让宁毅一把酒店的监控记录给偷出来,还有早知就不把手提和手机这么早交给警察……】

李雪徽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念头,没有一个能让他平静下来。他向着房间另一边的大落地窗走去,或许窗外广袤的天地能让他稍稍透一口气。

外面是整座城市的街景,冬夜时分,就连灿烂的灯光都透着寒意。他沮丧地扫视着低处的建筑和街道,漫无目标。

直到视野里无意识间纳入了一栋建筑。

崭新的市艺术馆巍峨而孤独地伫立着,富有创意的造型在暗淡夜色中生生显现出一份扭曲感。李雪徽不由得因此多看了它两眼。

【……只有这最后的市文化馆,也就是十三年后的艺术馆,恰好在这个时候开始营建地基。】

【……还是差了一步】

【……要见到一位老朋友了,开心~】

【……我明白了,不是主建筑,而是hmd】

——那些破碎的,看似毫无关联的语言和文字在这一刻突然涌现到他的眼前,竟拼成了一幅全新的画面。

李雪徽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不得向身旁的越母解释一声,拔腿便往厅外跑去。

是他想的那样吗?是那个地方吗?在一景物都在飞速后退的时刻,他忘掉了自己的出身背景,抛下毕生所受训练,心里从来没有那么希望过这个世界的本原是唯心的。

只有这样,毫无根据的猜想才有可能变成坚定的事实,那些精彩刺激的巧合足可愉悦某种不可名状的主宰力量,让“TA”在完成故事的同时,也给那颗叫越瑛的敬业的棋子有一个温柔的下场。

“阿瑛,在‘终点’等着我。”

他想。

他的阿瑛正蓄势待发。绳子断裂之后,她没有立刻就有所行动,而是继续装作被死死捆住,等待着泥浆更加多地被灌注到池子中。

“等等,陆灵兰,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杀了李丽丽,又是怎么连当时的细节都一清二楚的吗?!”越瑛半真半假地朝陆灵兰喊话,企图让她停下。

“你这样说来提醒我了,我确实挺好奇的。”陆灵兰托着下巴想了想。

“要不你明天托梦给我吧?”

……这个贱人。

当粘稠的流体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瞬,越瑛突然暴起,以早在脑中模拟了十遍八遍,一点冗余动作都没有的手法快速地松解另一只手上的绳子。陆灵兰完全没有料到上一秒还看似只能乖乖等死的越瑛有这一着。她目眦欲裂,赶紧跳下池子想阻止越瑛。可她很快发现,刚刚还被用于杀死越瑛的新鲜泥浆,这时候居然成为了越瑛的护城河——没到脚脖子的塘泥吸住了陆灵兰的腿脚,让她每走一步都要花费比在平地多好几倍的时间和力气。而且为了避开正面来不及关停仍在倾泻的泥流,陆还不得不绕了一点距离。

这就是越瑛的盘算,用泥浆拖住陆灵兰,为她挣脱绳子赢出时间。可惜虽然陆灵兰靠近她的速度很慢,但需要单手解绳子的越瑛的速度也没快到哪里去,倒有种双向奔赴的既视感。及越瑛松开了另一边绳子终于可以坐起来的时候,陆灵兰也恰恰行进到可够到越瑛的地方。

二人在这个电光火石间,都同时解除了自己最大的束缚。

到底还是陆灵兰先了一手。在越瑛正把注意力从绳索上收回来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之时,她不带一丝犹豫地跨坐在了越瑛的身上。成年人身体的重量再加上下落的惯性,越瑛被狠狠地压制在原地无法动弹。陆灵兰趁机上手想要掐住越瑛脖子,但此时越瑛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开始剧烈地挣扎,这让陆灵兰始终无法抓牢她的脖子,一时形成了对峙之势。

越瑛与陆灵兰距离如此之近,相互牵制的双手,爆裂的青筋,汗水与泥浆的交融,你侵我袭的呼吸,僵局像某个暂时保持平衡却不断震颤的天平,就差一根鸿毛就可打破。可无论如何,随着体力衰减,处于劣势位置的越瑛可预见终会失去抗争能力,届时不管是被淹还是被掐,都将会无可避免地走向和前世同样的结局。

时间不在越瑛这一边。

怎么办!怎么办!焦虑让越瑛产生了解离,她奋力抵抗着陆的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个濒死的时刻,除了放任死亡一步步靠近,没有别的出路。

此时,一阵微风掠过假山石,石头再次发出“呜呜”的声响,乍听之下像极了人的哭泣。

陆灵兰的一丝头发被吹动了,降落在她的眼睑之上。这样的细小变化本几乎不会对任何事物产生影响,可就在这个关口,一颗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途中裹了泥浆,最后顺着那丝垂下的头发,渗入了陆灵兰的眼睛。

纵然陆是他们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是肆无忌惮天都不收的恶魔,但她归根到底是人,是一副血肉之躯。混杂着盐分和泥沙的脏物入眼,陆被刺激得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一瞬——这根鸿毛来了。

越瑛这辈子的反应都没这么快过。

她抓住这个机会先是一把推开陆灵兰的双手挣脱桎梏,等陆想重新掌握控制权时,越瑛捞起身旁的泥巴就往陆的眼睛甩去,顿时让其捂住眼睛惨叫连连,连本来稳如泰山的坐姿都维持不了了。

越瑛趁机一鼓作气地将陆灵兰掀翻,并把双脚上的绳索也快速解开了。而解脱了所有禁锢的越瑛马上拳脚如雨点般地落到陆灵兰身上。这个美丽优雅的蛇蝎女子如今脸上糊泥,周身疼痛,其狼狈不堪的模样根本令人想象不到在十几分钟前她还是趾高气扬,占尽上风的存在。

越瑛站起身来,喘着粗气看着在泥浆中呻吟打滚的陆灵兰,眼里不为自己察觉地升腾起另一股火焰。这是一个困扰了自己两辈子的,曾带给她无数困扰、纠结、痛苦、绝望的人。可如今这个人就在越瑛面前像一只丧家之犬,反可以任由她捏扁搓圆。

越瑛从陆灵兰身上搜出手机,想打电话报警,却发现手机早在浸润了泥浆后成了砖头一块。如今四下都是静悄悄的工地,哪里来第二部手机,她只能考虑离开工地寻找别的报警方式。担心陆灵兰借机逃脱的越瑛拾起刚被自己挣脱的绳子想要缚住陆的手脚,可绳子太短无法手脚齐控,于是越瑛只能选择之前陆灵兰对待自己的方式,将其双手都固定在池底的圆环之上。

鬼使神差间,攻守之势彻底异形。

越瑛转身爬出水池,想先把还在倾泻泥浆的车斗回正,越瑛却听到背后有人悠悠言道:“不觉得可惜了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何必停掉,就这样把我埋了不挺好的?”原来是陆灵兰不知何时蹭掉了眼睛的污物,看到了她的动作。

“把我交上去了,最多只能报李丽丽加上今天伤害未遂的仇,而且我多半可以推一半到我父母身上,很有机会逃掉死刑。我再态度良好地在监狱里呆上几年,可能还能获得减刑。但我究竟做了多少事,你是清楚的。”

越瑛当然清楚。单论人命就有李丽丽,梁阿姨,陆母,差点被害的李雪徽,还有其它各式各样遂与未遂的恶事……陆灵兰造的孽让她死上十次都绰绰有余。要是真看到她逃脱罪责,越瑛怕是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可她毕竟是一个理性的正常人:“你想我也跟你一样变成杀人犯?做梦。”

她不理会陆灵兰的话,往泥头车车厢里一钻,找到了车斗的控制键,果断按下。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收手的。等我出来回到澳洲,我不仅要逍遥快活,我还会继续寻找合适的猎物,将他们一个一个地宰了,就像当年宰李丽丽一样——”见状,陆灵兰癫狂地高声喊道。

“你tm有病吧!”越瑛也被激怒了。她冲到池边,速度之快差点让她刹不住车,“你以为自己能一直赢下去?!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多的是方法让你牢底坐穿,一生一世都出不来!”

“是吗?”陆灵兰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脸上忽然变得冷静下来,那些癫狂的神色都消失不见。

她身下位置的泥浆拱动了一下,一双沾满了污垢却依然能看得出白皙如玉的手,如出水芙蓉一样一左一右升出泥水表面。

陆灵兰把手挑衅性地举高,映入了呆住的越瑛眼帘。

“如果,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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