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凉爽，不需要每日沐浴了，只是睡前洗脚还是固定的。孙策和周瑜并排坐着，脚在木桶里泡着，两只脚互相搓洗。周瑜闲着没事就把一只脚伸到孙策的木桶里乱搅，顺便踩在孙策的脚背上，眼神偷瞟孙策的反应。

孙策双手撑在后面，看了看木桶，又看了看周瑜，“你以为我会反抗？我要是这样做了才是让你得逞了。你随意，我无所谓。”孙策以不变应万变，周瑜兴趣缺缺，撅着嘴把脚收了回来，心里抱怨着孙策的无趣。

等孙策把脚拿出来擦干，周瑜定睛一看，指着脚背上的一条明显膨大的血管，“伯符兄，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另一只脚也这样吗？”孙策把两只脚并在一起，另一只脚是正常的，周瑜把脚凑过来比较，也都是正常的结构。“嗯……这是我小时候驯服追风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崴到脚了，就一直这样了。”周瑜眨巴着眼睛，“你还要自己驯马啊，我都是直接骑已经驯好的马。”孙策眉头舒展开来，“欸，没办法，父亲非要我自己驯，我受了伤母亲也没少骂他。不过自己驯的马确实忠心。”孙策把水桶搬出屋子，明日会有人收走的。

夜深了，孙策裹好被子，“公瑾，明天我们去营里逛一圈，看看与你们那里有什么不同。快睡吧。”周瑜侧躺着面向孙策，他着实羡慕孙策的睡眠质量，怎么会一沾枕头就睡了呢？他又去揽孙策肩膀，不过隔着被子胳膊露在外面有些冷，没多久就收回自己被子里暖暖。

周瑜索性手臂伸进孙策被子里，先是胳膊，再是肩膀，然后是背……就这样整个人都钻了进去。“又来？！”孙策被这莫名其妙的热源烘醒，伸手往外推周瑜，“回你自己被子里去。”周瑜使出浑身解数，下面的脚紧紧勾住孙策腿弯，两只手紧搂着他的背，“我不！”孙策无奈劝说：“我这是一个人盖的，两个人不够。”周瑜贴着他的胸口，“那就抱紧一点。”

“你为什么总是不走正道呢？明明有两条被子，非得跟别人挤在一起，你不累别人也累。”孙策不断挣扎着扭动身体，周瑜抬头看他，眼里闪过失望，“伯符兄，你变了。”孙策一头雾水，又是他的错？周瑜继续道：“之前你都让我抱，不过两个月的光景，我们就如此疏远了。”孙策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周瑜惯会偷换概念和避重就轻，理清思路后反驳他，“你别混为一谈，我都说了被子太窄了，跟疏远有什么关系。而且，”孙策摆出被伤透心的样子，“别动不动就拿感情说事，‘疏远’太伤人心了，你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吗？”

好像说得过火了，周瑜心下想着，顿生愧疚之意，“伯符兄，对不起，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想和以前一样抱着你睡觉嘛。”周瑜语气软下来，捧着孙策的脸，拇指按着他下沉的唇角往上提起，他的表情太严肃，还是笑起来好看，“伯符兄，我从没这么想过，你别难过。”孙策内心坏笑，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嫩点儿，装可怜谁不会啊？

于是大发慈悲般地，“这次就不与你计较。”孙策拉开被角，指指一旁周瑜那孤零零的被子，周瑜又开始吵闹：“怎么还让我回去啊！”不管三七二十一，搂着孙策的腰就不撒手，开始装“死”。孙策觉得好笑，戳了下周瑜，周瑜一动不动，好似熟睡。

还能怎么样？孙策认栽，办法总比困难多，被子窄，那就加长一节。他拿过周瑜的被子和自己的被子重叠了一小节，剩余的部分就相当于延长了。“别装，我知道你没睡，往里挪挪，别挨我这么近。”被戳穿了，周瑜睁开眼看到被子衔接在一起，长舒一口气，稍微离得远一点儿躺下，没事，等他睡了再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