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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真意切的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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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事不可回想,今日之事徒增烦忧。

零星的片段争先恐后地浮出,一点一点填补记忆的空白。陈常山清楚地记得,那些疯狂而又炙热的触碰,一切都是滚烫的,仿佛要将人灼烧。而在情绪达到最高点后,大脑就只剩下一片混沌。

或许该感谢商枝的提前离开,两人不用面对着一片狼藉,而后相顾无言。

该以何种姿态面对他,愧疚吗?

可这只占小半的份额,更多的是迷茫。陈常山尚且理不清感情的乱麻,现实又给他着沉重的一击。

他宁愿商枝咄咄逼人,争着抢着要个说法,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默地离场,善解人意地给予体谅。

成年人的世界里,大家讲个你情我愿。但凡是任何一个陌生人,躺在昨夜的床上,陈常山都会轻松处理掉。可偏偏是商枝,他又庆幸是商枝。

陈常山无法回应宿醉的意外,一切疯狂掩埋在那床纯白被子之下。

只是一切从昨夜开始,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纯白沾染上色彩,原本纯粹的情感覆上一层欲求。

他无暇顾及余下行程,撑起宿醉的身体,同清晨的商枝一般,将衣物塞进行李箱,匆匆告别,独自踏上返航的飞机。

这一次,陈常山想起商枝手里的青梅。酸涩的梅子,即使酿成酒,或许也难掩它的那份苦楚。

许下的承诺,应当会落空。

起飞的瞬间,疑虑穿过云霄,在每一处问询。止痛片此刻也失去效用,任由轰鸣声直击耳膜,敲打着钝痛的大脑。气压降低,窗外的景色迅速变换,陈常山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这十几秒的时间度日如年,原本安分的胃也开始叫嚣,一抽一抽地,似乎对主人的竭力压制很不服气。冷汗沾湿背部,留下细碎的水迹。

他勉强分出些理智,将双手紧扣着,青筋鼓起,已然用尽全力来抵抗身体的不适。那手背,更是硬生生扣出青紫的月牙,个别还露出粉色的肉来。

直至平稳飞行,骚动的痛意,才总算平静下来。

六个小时的飞行,已经耗费来陈常山大半精力。他尝试闭目养神,但商枝的面孔总会浮现在眼前。

陈常山有些庆幸清晰的自我认知,在登机前,就将航班号抄送给了郑芫华。

果不其然,接机口熟悉的身影是——商枝。

四目相接,那双眸子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浩渺而又平静,包容地接纳一切宣泄,包裹住陈常山的全部情绪。

从这一刻起,内心的焦灼奇迹般的平复下来,所有的纠结都偃旗息鼓,眼里就只剩下一个浅笑盈盈的商枝。

“郑哥在停车场等我们,走吧,先把行李放过去。”

没有多余的寒暄,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商枝接过行李箱,走在前面,或许是顾及陈常山,他走得很慢,却从未回头。

陈常山注视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从上至下,仔仔细细地扫视一番。

突然,他愣怔在原地,又不可置信地观察了几秒钟,才小跑着赶到商枝的身旁。

“要不还是我自己拿。”

陈常山夺过行李箱,眼神是一点都不敢对上商枝。这莫名其妙的心虚,叫他手足无措。

“哥哥。”

是商枝在靠近。

“你昨天晚上很厉害。”

随后是一阵开怀大笑,只剩陈常山在人声鼎沸里,悄悄羞红了脸。

“郑哥。”

商枝从后座拿出一个双肩包,而后一起靠在车边,等着姗姗来迟的陈常山。

郑芫华正夹一根烟吞云吐雾,瞧见久别重逢的故友,就准备打开烟盒,却被陈常山拒绝了。

行李被塞进后备箱,车门还敞开着,陈常山端坐在窗边,细汗爬上额头,在昏暗的天色下却让人瞧不出异样。

“小枝,不上车吗?”

他没等来回答,作势就要关掉车门,微微颤抖的手却在前一刻被抓住,紧接着身体就脱离了狭小的车厢。

“郑哥,你先走吧,我们聊点事情。”

“好。”

郑芫华心里跟明镜似的,识趣地留下独处的空间,一脚油门就离开了现场。

“哥哥,我们去坐地铁吧。”

紧攥成拳头的手被打开,一点凉意挤进掌心。商枝牵起他的手,两人一起朝着地铁走去。

或许是耽误了一会,地铁刚经历过一次高峰期。此时车厢里只有零散几个人,安静得只有风的叫喊。

“哥哥。”

一只暗绿色保温杯递到陈常山面前,是简约的风格,与他身上拎着的这只儿童水杯产生强烈对比。

“喝点热水。”

是普洱的陈香,入口醇厚,回甘绵长,竟比平日里的还要好几分。

陈常山不由得弯起嘴角,问道:“你哪来的茶?”

“箬兰给我的,怎么了,不好吗?”

商枝眨巴着眼睛,泄露出一丝懊恼,“那个包装可高级了,用一个大木盒子装着,我以为是什么好茶呢?”

“是好茶。”

陈常山偏头,转向无边的黑暗,车窗倒映出商枝的脸庞,年轻人几番纠结,还是开了口:“哥哥,要是累,靠着我睡一会,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孤独的旅人归家,有一只小狗,会准备好热水和枕头,静静守着主人休息。

怎么叫人不心软呢?

陈常山望向车窗,小狗也在休息,他闭上眼,两人相依而眠。

打破宁静的是郑芫华的电话,他在酒吧里,六月寒乐队的歌声飘出听筒,身旁的重量才减轻不少。

“小枝,我等会要去找郑芫华,你自己去肆墨。”

陈常山转两圈颈椎,才勉强缓解酸痛。

商枝按停闹铃,不解地问道:“你们不去肆墨吗?”

“肆墨太闹了,我们要谈事情。”

“好吧。”

两人在地铁口挥手作别,陈常山就拐进巷子里的夏天无,夏天无算是一个清吧,乐队偏慢摇滚风格,过去也是陈常山时常踏足的地方。

“你有事?”郑芫华推过去一杯起泡酒,笃定地开口问道。

“我......”

吧台上一水的酒杯,陈常山拎出来的保温杯倒显得格格不入。

他摆了摆手,欲言又止地望着郑芫华,有些话在嘴边停留,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了?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

在穗州,郑芫华是难得知道他往事的人,也算的上是最了解他的人。

那时候,陈常山刚到穗州,意外走进郑芫华的酒吧。

酒吧是试营业,只零零碎碎的几个人。郑芫华还算清闲,在吧台只顾着和别人聊天。

陈常山真的很吸引人,长发盖不住他忧郁的气质。整个人仿佛泡在悲伤里一样,再有那一张帅气的脸蛋,多少搭讪的人向前,都想抚平他的愁容。

而这些人很快就被打发走,他只一杯又一杯地灌酒,调酒师都跟不上他喝酒的速度。

“小伙子,虽说我是卖酒的,但你这样喝伤身体。”

“你赚钱不就行了,管太多了,老板。”

“遇上事了?人生嘛,谁是一帆风顺的,总会过去的。”

郑芫华三十而立,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也就明白一个道理:人无非是为两件事难过,一是钱,二是情。

瞧着这小子的劲头,他就只能拿出两句陈年的鸡汤。免得酒吧还没有开业,这祖宗就把自己的店砸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

“小子,这杯酒我亲手给你调,喝完你就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郑芫华走进操作台,调了一杯低浓度的荔枝甜酒。

“家里人?我没有家里人,都死了。”

陈常山将威士忌对准灯光,琥珀色映在墙壁,仿佛在嘲笑陈常山,也像是在笑郑芫华。

那一晚,郑芫华没有再劝这个年轻人。只是在他昏睡后,让人送进了三楼的小隔间。

从此之后,陈常山更是每晚都到,都快成了酒吧里的活招牌。人人都知道,西青果里有个客人,不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是顶好的,却从不接受别人的邀请,活脱脱的高岭之花。

郑芫华也是在那些醉酒的夜晚,窥探到故事的边边角角。用他的话来说,不过是为情罢了。

“这次是为情?”郑芫华率先开口,看着陈常山惊讶的表情,他倒是有一点暗爽。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个表情,一模一样。”

“聊一聊?”

陈常山轻呷一口普洱,问道:“商枝最近怎么样?”

“嗷,他不是请假去看你们比赛了。你还专门打电话,让我一定批假。”

“这么快就忘了?”

“他今天才回来,我怎么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这事和商枝有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被陈常山的一句话解答。

“他和我表白了,说喜欢我。”

“我上次就说,你们是有缘分的。”郑芫华像个牵线成功的媒婆,生怕两人闹掰,急匆匆地说:“那你不喜欢他?”

“我应该对他是有好感的。”

“但我忘不掉京墨,这样于他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要怎么办?”

“常山,我脸皮厚,就自称一声大哥。过去的几十年,我一直劝自己及时行乐。”

“是不会有人一直等你的,我们都很清楚,人都是向前走的。即便你有意待在原地,但时间不会停滞,它依旧会带着每一个人,去往他应该去的地方,站在正确的人身边。”

“有的时候,你若是视而不见,再坚持的人都会气馁,会退缩。所以,哥劝你,不妨给自己一个机会,同样也是给别人一个机会。”

“我知道你的难过,酒吧刚开业那两三年,你没事就喝得烂醉,抱着酒瓶子睡觉。可斯人已逝,路还长着呢,你又何必画地为牢啊。”

情真意切的话,陈常山一遍一遍在心底回想。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最后还是要了一排酒。

一痕春,以栀子花白酒做底,苏打水稀释,再加入少量薄荷。【1】入口清爽自然,有淡淡的栀子花香,但浓度较高,容易醉人,是夏天无的隐藏饮品。【2】

“你......”

“让我喝吧,郑哥。”

shot杯小,陈常山不一会就清空了台面。

世界成为旋转的万花筒,他趴在吧台,望着绚丽的水晶灯,闪呀闪呀,铸成一个时空隧道,将他带回一个熟悉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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