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渠的生辰。姚学知从储物戒里拿出白居时送给温渠的生辰礼后,在男仆地引领下,前往生辰宴的大厅。
姚学知和姜北溪走在回廊上,只见穿着金黄广袖袍的温有玉正在和李木生吵架。温有玉显然是气坏了,脸色难看:“没说什么?那我娘为什么哭那么凶!”
李木生一脸疏离:“温少爷,你该问问你娘为什么哭。你娘一大早莫名其妙地强逼我放弃山庄的财产,我能说什么。”
温有玉一愣,没想到母亲早上来找李木生,是为了温老头的财产。可他呆愣的不是因母亲叫李木生放弃财产,而是李木生竟然叫他温少爷。他回过神来,不满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疏离我?还叫我温少爷?”
“你让我静静吧。”李木生转身离去,不管温有玉在后面怎么喝令他,他也不回头。
李木生艰难地往前走。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父亲母亲以及庄内其他人突然死了的真相。
昨日替温有玉取衣裳回来的路上,他遇见了曾服侍过他的丫鬟小莲。
小莲说,害死庄里人的是父亲李安的好兄弟温渠。温渠找李安借钱,李安不借,他起了杀心。然后温渠卖了李家庄抵他的赌债,连龙啸剑也被卖了。
昨日,李木生见了龙啸剑在一个瞧着有点窝囊的中年男人背上,以为他是屠杀李家庄的凶手,情绪失控杀了他。
夺回龙啸剑后,李木生遇见了小莲,才知杀错了人,待想回去埋了无辜的人时,却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回到庄内,李木生看什么都变了,连带着对温有玉的感情也复杂起来。李木生深爱着温有玉,从小把温有玉当媳妇宠着,可当知道温渠是他苦苦寻求的凶手,他……只能试图冷漠温有玉,来缓解内心的煎熬。
他希望他们的感情不掺着任何仇恨,但他们的感情已经不再干净。
李木生会杀了温渠,为李家庄的人报仇。
温渠死的那一天,也许是他和温有玉决裂的那一天。不敢想象与温有玉决裂的时候,他该多痛苦。他必须亲手杀了温渠,如果不亲自杀了温渠,他会痛苦不堪的。等温渠的生辰日一结束,李木生会亲手举着龙啸剑刺穿他的心脏。
至于陆枝的大哭,是因李木生告诉了父亲李安的死是温渠杀的。李木生一直知道陆枝对他父亲的感情,当年母亲告诉他的,他厌恶破坏他家庭的人。
虽后来陆枝嫁了温渠,生下了温渠的孩子,也就是温有玉,但他对陆枝的怨仍是极大,只是看在温有玉的面上才没甩脸子。
当陆枝威逼他放弃山庄的财产时,李木生有点想笑。明明是温渠夺去了他家的一切才换来的成功,这融老山庄的一切全是他的才对。见陆枝顶着温柔的面孔说出这么令人不爽的话,李木生想看看她温柔破碎的模样,于是告诉了她真相。
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陆枝很痛苦,想必他们夫妻的隔阂又扩大了。
瞧着李木生渐远的背影,温有玉气得踹了柱子一脚。当转身想去母亲住的院子时,见姚学知和姜北溪在看。他收起气愤的表情,淡声道:“让你们见笑了。”
说罢,他吩咐男仆赶紧带姜北溪和姚学知去宴厅后,便越过他们离去。
姜北溪和姚学知对主人家的吵架不感兴趣,很快丢到脑后了。
在宴厅里,来了很多宾客,其中也有不少的熟人,如完颜、冯见,以及赵风流、沈媚、田媚。赵风流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冰山美人。冰山美人同样穿着容巅峰的校服,她腰间悬着的面具比赵风流他们的白面具还精致好看,看来,她在容巅峰的地位很高。
完颜一见姜北溪和姚学知,立马地来他们面前,问:“南竹怎么还不来?没找见是吗?”
姜北溪想说找见了的,见冯见走来他们这边,他忙改口道:“这才第几天,怎么能那么快找到。”
完颜一听,越发担忧贺之章出事,她不快地嘲讽道:“我还以为他多厉害。”
“你有本事自己找,恐怕你找一万年也找不来。”姜北溪一脸不开心。
“好啊,你真能耐了。”完颜气笑了,抬脚踹姜北溪。
姜北溪躲闪:“你别在人家生辰时闹,难不成你想给温庄主来一段猛女闹厅的戏码?”
“那我先拿你来开刀!”完颜快准狠地踩在姜北溪的脚上。
“你真够不客气的。”姜北溪倒吸一口凉气。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都落座吧。”冯见劝和。他心里高兴也得意扬扬,史野和贺之章被他关在了后山的密室里,就算南竹把西疆翻找一遍,也白费精力。
山庄的桌子是长方桌,一桌可坐下八人。姜北溪坐在左一的位置,完颜坐在他旁边,紧接着是姚学知和冯见。
他们的对面,是赵风流四人,真是奇妙的缘分。赵风流在右一位,和姜北溪面对面,他旁边是田美,紧接着黄冷,他的未婚妻。
沈媚主动坐右四的位置。田美他们和她绝交了,只因她踩断了一个普通百姓的手,田美气得当场和她绝交。赵风流想劝和,已经没可能了。
今日他们能一起来山庄,是高扬叫的。由高扬的亲传弟子黄冷领头带他们来。见了田美他们,沈媚也没理睬。绝交就绝交,没有田美管她,她别提多自在。
赵风流和田美原本还注意着沈媚,当见了姜北溪,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了。赵风流打量着姜北溪,不再穿着破烂衣的姜北溪更迷人了,他又起了霸占姜北溪的心思。他问道:“哎,你怎么来山庄了?”
姜北溪一见赵风流的眼神,就明白这家伙又对他起色心了,他道:“我都来山庄了,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赵风流哽住,姜北溪的嘴他是真不喜欢。
“听闻你为了南竹来的西疆,南竹人呢?你该不会是被拒绝了吧。”田美含笑。
“你来扰我,和赵风流一样惹人烦。”姜北溪被田美的话伤到了,“你干什么要学他,当个哑巴不好吗?”
完颜笑出了声来。田美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喂,我们好意跟你说话,干什么那么呛人!”赵风流不爽。
姜北溪假笑道:“你们要是安静的坐着,我也不会呛。”
田美安抚住赵风流,友善地说:“坐一桌的,聊聊天熟络熟络,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是。”赵风流附和。
“若是熟络,怎么只同他聊,是我不配吗?”完颜似笑非笑,指着姚学知,说:“他不配吗?”又指着冯见,“他也不配吗?”
姚学知和冯见茫然,怎么突然说到他们了?
沈媚抱臂看戏,她乐意看到赵风流和田美被怼的样子,谁让他们不理她,活该。
“我也没说你们不可以聊。”田美微笑,“你要是想聊,都可以。怎么非要说自己不配呢?是看不起自己吗?”
“我见你眼睛都要黏在姜北溪身上了,以为你只愿和他聊,原来是我误会了。”完颜怪声怪气,“下次要对着我们说才是。”
田美还没说出口,只听赵风流道:“我们的眼睛怕是难受死。”
姜北溪听了,道:“你眼睛不行,它太挑剔了,挖了换掉吧。”
赵风流有点词穷,不知该怎么反驳姜北溪。
完颜听赵风流说她丑也不恼,她的长相不知被嘲了多少次,早习惯了。听见姜北溪怼赵风流的话,她赞同道:“是啊,这么挑剔的眼睛,挖了吧,正好能换一双好看的。你现在的这双眼睛怎么看怎么丑。”
“你哪懂得美,丑是你的家常便饭。”赵风流直感自己的语言又回来了,坐姿也更挺拔了些,“你该换另一桌,真是丑□□入天鹅群,丑得晃眼。”
赵风流话刚落下,沈媚笑得直不起腰道:“真是够晃眼的!”
大厅里其他宾客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住。
完颜气笑了:“天鹅?我看你们是鸭子装天鹅,装出瘾来了。”她又道,“鸭子很适合你们,一个男鸭子,一个女鸭子,嘎嘎嘎的遍地脱毛。”
她说完,大厅内有人笑出声。片刻,越来越多人发出嘲笑声。
姜北溪扭头看着完颜:“你嘴可真毒。”
完颜哼笑。
赵风流气红脸,田美无地自容。赵风流正想骂什么,黄冷警告道:“你还嫌不够丢人?”
一听黄冷的警告,田美在桌子下的手撞了一下赵风流的大腿:“忍忍吧。”
赵风流哼了一声,也忍受了这巨大的嘲笑。完颜见他们忍受,心情顺畅了些。
短暂的闹剧过后,温渠来宴厅上了。在温渠身后,是温有玉和李木生。没见陆枝出现,温渠说陆枝身体不适,不出来面大众了。温渠的生辰宴不繁琐,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再说些趣,后又送上各自的礼物后,基本快结束了。还有最后一个流程,即是逛庄子去看戏曲。等戏曲一结束,生辰宴也真结束了。
一大群人走在青石铺的大道上,温渠在最前,他身边都是一些身份地位高的人。而像姜北溪、姚学知、完颜、赵风流、田美、沈媚、黄冷这样的小年轻只能是在后尾,连温有玉和李木生这两个主人家的也不例外。太阳高照,庄内树木多,他们不觉得热。完颜很烦逛庄,抱怨道:“逛什么庄啊,有什么好逛的。”
姚学知说道:“要尊重温庄主。”
姜北溪较为乐观,他也不想逛庄,但那么多人一起逛庄,有说有笑,还挺有趣。他们逛到一个湖边,从这望去,可见了半山腰的高塔。姜北溪说道:“这座塔还挺好看。”
“当然好看,里面可是封了一头上古凶兽。”温有玉笑说道,“这可是众神齐力封锁的凶兽,由我温家看管。”
众人一听,纷纷遥望高塔。姜北溪得知塔里封了一头凶兽,顿时又觉这塔不怎么好看了,只觉恐怖危险。
逛完了庄,已是午时,众人要看戏曲了。这时,地面晃动,一阵又一阵的轰隆声从后山传来。众人惊慌。和谐的场面硬是被瓦解,继而呈现“你推我挤,你摔我踩”的混乱之景。
当然,见过世面的人不会慌张,只是被那些慌张的人弄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他们反应过来时,纷纷是说着“安静”“别慌张”等话。
温渠和高阶修士以及一些权贵人士,还有末尾的姜北溪等人知是后山出了事,在群众有那么一点缓和后,纷纷往后山飞跑。
温渠原是想自己看便成。众人一旦都往后山涌,那高扬用修士来祭阵的事怕是要暴露了。但他说服不了大家了,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往后山涌,他根本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