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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世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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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住处被安排在偏僻的院子里,一墙之隔挨着的就是仆从住的厢房。

通传的人美其名曰新人婚前最好不要见面,所以安排的远了些,等婚后自然会住在一起。

这话就是专门编给他听的,实际为什么被这样对待大家心知肚明,隔着院墙都能听到另一边对他的议论声 。

“江少爷还请歇息片刻,老夫人稍后会来传您问话,这是给您安排的两名小厮,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随时问他们。”管事的人行礼后不急不缓的离开,身后两名小厮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神色各异的上前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江北书放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坐下。

“回少夫...江少爷,小人元汀,他是元岱,被房管事派来服侍您的。”

那名叫元岱的脸色不太好,低声不满:“谁想来伺候,我可没有伺候男人的经验...”

"那我放你回去?我现在的地位说不定还不如你们,说话没什么权利,不如你自己去请示房管家,我这边怎么随时放人,你既然不愿,我不好多留。"

反正留着这种人在身边也只会不服气给他使绊子,早打发掉还自在些。

那小厮突然哑了火,愤愤瞪了两眼地面,低头不语。他本就是被房管事派来的,哪有说‘不’的资格,这不是打房管事的脸吗!

江北书这样说并不是存心刁难,是真心诚意不打算用他们的,谁知道是来伺候他的,还是来当眼线的。

上个小世界他没干过什么粗活,唯一的粗活也就是雪地里刨人了,后面要么纪褚伺候,要么安排了别人照顾,说到底还是有人惯着他。

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所有的东西拍拍灰将就着用吧。

元岱被怼了之后老实了一点,虽然依旧生气,但是干活上不拖沓,他带着两个人收拾一通后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夫人派来的人刚好抵达。

中年男子说道,"老夫人已经在正厅等您了。"

江北书点点头,跟着管家走向正厅。

一路上,他走的小心翼翼,眼神打量着四周。谢府很大,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不愧是勋爵人家。

谢老夫人的丈夫是两朝元老,地位颇高,近几年因为身体原因过世,名下二子皆出于正室,爵位由老夫人的嫡长子继承,虽不及父亲的威名,却也是无功无过。

不过外界传言谢府不如从前了。

至于他要嫁的二公子谢疾,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后面还被仇家所伤,腿上落下疾病,性格更加古怪,

按照江北书的想法,可能是因为外人拿他和他大哥作对比,伤到自尊了吧。

毕竟出身地位相同,自己先天不足也就罢了,仇家的报复还要谢疾来承担,没有一句好话还被拿去比较批判,任谁都会心里不平衡吧。

所以他这些年来积攒的怨气,怕是都要自己来承担了...

正厅里,老夫人已经坐在主位上。江北书恭敬地行礼:"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来吧。以后过了门,就要守谢家的规矩。"

"是。"江北书低着头应道。

"婚期定在三日后,"老夫人继续说道,"你准备一下。"

江北书一愣,这么快?随即应道:"是。"

谢老夫人把他唤过来无非就是关于婚事,其他没什么要跟他说的,但是又因为不喜欢他,老夫人问完话晾了他许久,腿都跪麻了才让他起身。

“回去安安稳稳的待着,尽量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你只管听安排,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江北书憋屈的一一应下。

从正厅出来,长舒一口气。他刚走到回廊,就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婿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看着他。

"过来。"男人命令道。

切,什么态度!他心里这么想,腿上急匆匆的快步过去,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抬头。"男人的声音依旧冰冷。

江北书微微抬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

本来坐着就比自己矮一截,低着头看不刚好吗,非要让人抬头,太高了你还能看到吗。

谢疾道:“谢府规矩多,我又是个废人,你是怎么愿意嫁给我的?”

没有愿意啊,他是当然是被迫的,刚醒过来就被你母亲一张婚书甩到面前了,话也说的明明白白,就是要拿钱换他这个人,拒绝的话,两个彪形大汉就在身侧,随便伸手都能掐死他。

总之一句话,要么嫁,要么死。

他有选择的权利吗?

可这些事情他没有办法解释,那可是他亲娘,当面诋毁只会死的更早。

谢疾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说说看,你的解释呢?"

江北书的沉默落到谢疾眼里就是坐实了爱慕虚荣的的名声。

果然,府上的人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为了钱和权利。

江北书感觉下巴一阵疼痛,却不敢挣扎,只能默默承受,眼角多了几滴泪花。

本来跪了那么久,双腿有些站不住,被谢疾这么一掐,身体越发瘫软。

谢疾松开他的时候,身子无力的后退几步,下巴两侧多了几个红印子。

谢疾阴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腿上,转变的柔和,低下眼眸好像多了愧疚的情绪。

江北书以为他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因为他的原因被老夫人责罚,没想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后,又变回了那个性情残暴的二公子。

谢疾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子,掐过下巴的手在衣袖里揉搓,周身气场都变得阴沉。

“看来你那个早死的相公把你照顾的不错,皮肤这么娇嫩,掐一下红半天...”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也这样。

轻薄的话说到一半谢疾紧急停住,原本被拉开的距离重新被拉近,轮椅转动的每一次响声都敲打在江北书心上,恐惧和兴奋糅杂着一起传来。

“回去好好准备吧,都有过一次经验了想必不会出错。”

江北书连忙说道,"我一定谨遵规矩。"

谢疾皱着眉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这些羞辱的话还是假装不在乎。

在看尽笑话后,谢疾身后的小厮推着他缓步离开。

江北书松了口气,活动着肩膀跟着元汀踏上回去的路。

“你们二少爷有什么忌讳的东西吗?”

元汀想了想恭顺的回答:“这...奴才不知,二少爷平时很少见人,想要知道这些还需要问问贴身的人,虽然外界多传言二公子性格不好,但是我们这下下人还从未遇到过...”

从未遇到过?那今天怎么让他给碰上了。

“二公子对您如此,怕是有诸多原因,不在您自身,江公子不必多想。”

江北书叹了口气,认命道:“他就是不喜欢我罢了,哪儿有那么多原因。”

元汀:“二公子只是和您接触太少,等婚后相处一段时间后,一定可以理解您的。”

江北书闷头走路不语,就凭刚刚谢疾说的那番话,对他‘二婚’的身份实打实的不满。

但是这个已经他也没有办法改变啊,除此以外...啊!还有腿疾。

“你们二公子受伤之后没有寻医看过吗?”

元汀听到轻笑一下,感觉问的是一个蠢问题,“自然请过,腿疾未愈也是是因为没有好的治疗方法,二公子年幼体弱,寻常药物都用不得,更别说治疗腿上的伤,只能拖到二公子身体好些的时候,再缓慢治愈。”

“现在二公子也并非同外界所言一样严重,可以站立,只不过伴有疼痛,无法久站,做不到和普通人一样行走。”

进了自己的小院,元汀规矩的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近几日有任何吩咐您可以差遣奴才代办。”

这是要把他关起来啊。

江北书问:“就算是在府内我也不可以走动?”

元汀没有直接回答,“院内您可以自由活动。”

呵,就这四四方方十几步就能走完的院子,‘自由活动’从哪里看出自由了?

晚上有人把他的婚服送了过来,顺便还给了一瓶伤药。

江北书看着小厮的脸认出这是谢疾身边的人。

谢府里的仆人他认识不了几个,除了自己身边的两个,谢疾身边这个算一个,毕竟自己的丑态可是在他面前暴露无遗了,自然会印象深刻。

“你家公子派你来的?”江北书试探性的问,看着那张和主人一样的冷脸不知道会不会回答。

“婚服是老夫人交代的,药...是公子给的,您好生用着,脸上和腿上都可以用。”

那人说完就离开,感觉不是江北书自己问出来的,就是被下令只传达这一句话吧。

“不是嫌弃我吗?”他拿着东西闻了闻,膏体一股清香的草药味,是个好东西,“看样子心也不坏,还知道补偿。”

“谁说那是补偿你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那个守门的小厮战战兢兢地杵在一边,低头一眼也不敢看谢疾。

怪不得没听到通传,都被吓成鹌鹑了。

谢疾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生气的也转过身不看他,没好气道:“怕你又丑又残给我丢脸,真以为自己多受待见。”

“盖着盖头也看不出来啊。”江北书干脆的回答。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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