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克劳奇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自从他走入这片黑森林深处后,周围的一切都不再适合人类生存。树上的浆果在三分钟内就可以让人致死,地上的蛇蚁只要被咬上一口就会让人立即毙命。
他贪婪的看着眼前树上瑰丽的树叶,伸出藏满污垢与黑泥的手扒下树皮塞进口中。大口咀嚼中牙龈被割伤,粗糙的纤维连同血肉一起咽下去充饥,带来勉强的饱腹感。
这种树的枝丫与果实都是剧毒,但树皮上毒性极为微弱,是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他得抓紧一切机会,罪恶也好狼狈也罢,他要尽快找到他的主人。
*
厉火咒烧尽了克劳奇老宅,他父亲的尸骨连同他的过去一起焚为灰烬。他狂笑着,让火势更大些,直至烧无可烧,周围的麻瓜村庄都为他逝去的一切,他浪费的自由陪葬。
夜色浓稠如墨,包裹着小巴蒂·克劳奇仓皇的身影。他从那血腥的现场逃离,父亲的鲜血还温热地黏在他颤抖的手上,每一步都踏碎了月光,溅起恐惧的涟漪。
小巴蒂深知魔法部的搜捕网会迅速张开,他没有丝毫犹豫,幻影移形到了一个偏僻的麻瓜小镇。
他不敢停歇,在麻瓜与魔法的边际疯狂穿梭,依靠着一个个混淆咒与遗忘咒逃亡着。小巴蒂先是坐火车到了临近的城市,破旧的车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人们的交谈声像无数只小虫子在他耳边乱爬。他蜷缩在座位上,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一切,每一次列车的停靠都让他心跳加速,生怕有魔法部的人追上来。
接着,他换乘轮船前往另一个国家。海浪的颠簸让他本就脆弱的身体更加不适,海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脸。在船上,他躲在狭小的储物间里,听着外面水手们的脚步声和海浪的咆哮声,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无处可逃。
但他不能放弃,他不会放弃。他一定要找到他的主人,振兴黑魔王与食死徒的荣光。
终于,他踏上了前往阿尔巴尼亚的旅程。
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并没有死,血管内潜藏的黑魔印记越发浓烈,主人怒火滔天,一天又一天强大。小巴蒂听主人诉说过他毕业时的经历,他知晓主人一定会回来,来到这片无主之地蛰伏。
小巴蒂在森林边缘徘徊,潮湿的雾气缠绕着他,树枝像枯瘦的手,拉扯着他的衣角。他深入森林,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和沉重的脚步声。
快要到了,快要到了。
邪恶的气息越发浓郁了,他贪婪地嗅着那股血腥混杂着尸臭的气味。他的鞋就要被磨破了,脚底被不知何时滚进来的石粒割的血肉模糊。
荆棘丛后,小巴蒂感受到了邪恶的源头。他近乎是狂欢着扑了过去,任凭尖刺将他的脸颊刮伤,留下大颗鲜血。
他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嘶嘶声,那是蛇的语言,是伏地魔的召唤。他拨开层层荆棘,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幕:伏地魔,以一种诡异的形态寄生在蛇身上,双眼闪烁着冰冷的光,注视着他的到来 。
“主人,我来了。”小巴蒂·克劳奇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却又带着狂热,“我摆脱了一切,来为您效力。”
伏地魔没有立刻回应,蛇身扭动,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鳞片,似乎在审视着这个逃亡者的忠诚。良久,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小巴蒂的脑海中响起:“你做得很好,我的仆人……”
伏地魔的蛇身缓缓游动,绕着小巴蒂·克劳奇盘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它冰冷的鳞片时不时擦过小巴蒂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依旧坚定地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眼中满是狂热与期待。
“起来吧,小巴蒂。”伏地魔缓缓开口,蛇信不时吐出,“你历经艰难找到我,这份忠诚,我会铭记。但仅有忠诚还不够,我需要知晓外面的世界,魔法部的动向,那些曾经背叛我的人的消息。”
“当然,当然,”小巴蒂迫切的开口,“莱斯特兰奇夫妇、安东宁·多洛霍夫、穆尔塞伯入狱,卢修斯·马尔福声称自己被夺魂咒控制了,交了一大笔钱摆脱指控。”
“剩下的那些个老朋友呢?”
“摩洛斯·艾默伯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被邓布利多保释了。现在他们仍旧一个是魔法部高官和霍格沃茨教授。”
“邓布利多被邀请成为魔法部部长,但他拒绝了。”小巴蒂尽可能搜刮着肚子里那些不多的信息,这些年他被囚禁起来,对于外界知晓的也并不是很多。
但伏地魔没有怪罪于他,这让他更加激动了,小巴蒂跪着上前近乎是热泪盈眶的高喊,
“他们,他们都以为您消失了。但我不愿意相信!”
伏地魔的声音在小巴蒂的脑海中回荡,低沉而充满威慑力,“我最忠实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
小巴蒂忙不迭地点头,额头的汗珠滚落,滴在潮湿的土地上。“主人,无论什么任务,我都万死不辞。”他急切地说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伏地魔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我需要你帮助我复活,不过在此之前,你带我回到英国。”
“您可以附身在我身上!”
他的蛇尾轻轻点了点附近的草丛,“不不不,巴蒂,我的朋友,你的命要留在后面效力,而不是浪费在这里。”
伏地魔发出了一阵阴森的笑声,“但你的忠诚将得到丰厚的回报。”
*
年幼的哈利·波特坐在一家位于对角巷的咖啡馆内,此时正是开学,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西里斯笑呵呵的将他的兜帽统统摘下,“哈利,刚刚没有被闷坏吧?”
“没有,西里斯。”哈利奶声奶气的回答道。“我知道的,你们在保护我。”
任店长的卢平端来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放在哈利面前,他面容和蔼,脸上虽满是伤疤却不显沧桑,“真棒,哈利。奖励你一块蛋糕哦。”
西里斯不曾入狱,他继承了布莱克家的财产后,将布莱克家的一家店铺交给了莱姆斯·卢平管理。他那些毛茸茸的小毛病使他少有能长久工作的地方,于是西里斯就帮了他这个忙。而邓布利多对于凤凰社成员的安排也均匀分散,此处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个凤凰社的集会据点。
不知是出于幽默还是讽刺,这里人都知道绰号为月亮脸的卢平先生掌管着一家名叫“月影”的咖啡店。显然是西里斯·布莱克的杰作。
“怎么没有我的?”西里斯瞪着卢平,眼神中颇有些要闹事儿的意思。
只可惜被卢平的一个眼神威慑住了,他微微笑起,“真抱歉,本店资金有限。给你上了蛋糕,我们就没钱买《如何消灭你的食死徒邻居》和翻倒巷那些据说能防厉火咒的护身符了。”
西里斯无助的捂住了脑袋,“别说了,莱姆斯。一听这玩意我就烦。”
克劳奇的离奇死亡引起了魔法界的剧烈恐慌,身为魔法部高官却死的不明不白,连同祖宅与附近的麻瓜住宅都被焚烧的一干二净,尸骨都只剩下了渣子。尽管魔法部尽力封锁消息,但还是不乏些要爆料真相的小道消息搞的人心惶惶。
“有进展了吗?”好心的卢平店长还是给西里斯上了一杯咖啡。
西里斯喝了一口,又猛猛灌了一大勺糖下去,“完全没有。厉火把一切都烧干净了。要不是邓布利多出马,我们都不知道巴蒂·克劳奇死于索命咒。”
“梅林啊,”卢平微微怔愣,“此人一定是个魔力高深的食死徒。”
“问题就在这。”西里斯瘪起嘴,“目前最强劲的那批食死徒几乎都在阿兹卡班了,我倒是想怀疑一下鼻涕精,但根本不成立嘛。”
“谁也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形势居然会变成这样。”卢平叹了口气,感慨道。
1984年初夏,老巴蒂·克劳奇离奇死亡,祖宅被焚尽。
魔法界剧烈恐慌,米丽森·巴诺德颁布《黑巫师防御紧急法》,以魔法部部长的名义直接授权傲罗无需审判即可拘留疑似食死徒关联者,西里斯小队因手段激进被称为“白袍食死徒”。
西里斯随手抽取了报栏上的一张报纸。
《预言家日报》上,由丽塔·斯基特撰稿的《西里斯·布莱克:从英雄到施暴者》上印着摩洛斯与西里斯的个人照,穿插在文字之间,一左一右,相互对峙。
[西里斯·布莱克:从英雄到施暴者
在魔法界,西里斯·布莱克曾是备受瞩目的人物。曾经,他是对抗伏地魔的英勇战士,人们眼中的英雄,其名字被无数人传颂,寄托着对光明与正义的期望。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却站在了风口浪尖,被推上了“施暴者”的审判台。
随着《黑巫师防御紧急法》的颁布,魔法部赋予傲罗无需审判即可拘留疑似食死徒关联者的权力,这本是特殊时期为了维护魔法界和平的无奈之举,却在西里斯小队手中变了味。西里斯所带领的小队,在执行任务时手段激进,毫不留情,他们的行为引发了广泛争议,甚至被称为“白袍食死徒”。
作为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摩洛斯的发声极具分量,她公开谴责西里斯“过度执法”。据可靠消息,在最近一次抓捕行动中,西里斯小队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强行闯入了一位魔法家庭的住宅。屋内的男女老少都被吓得惊慌失措,孩子们的哭声在屋内回荡。西里斯小队不顾他们的惊恐与哀求,对屋内进行了粗暴的搜查,珍贵的魔法物品被随意翻找,古老的魔法书籍散落一地,整个家被搅得一片狼藉。仅仅因为这家人与某个被怀疑是食死徒的远亲有过联系,便遭受如此对待。
这种行为无疑是对魔法界法律和人权的践踏。魔法部赋予傲罗权力,是希望他们能精准打击黑巫师势力,而不是让他们肆意妄为。西里斯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在权力的诱惑下迷失了自我。他不再是那个为了正义而战的英雄,而是变成了一个让普通魔法民众恐惧的“施暴者”。
西里斯小队的种种行径,让魔法界陷入了不安。人们开始担忧,下一个被无端闯入、被粗暴对待的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家庭。魔法部必须对此引起重视,及时制止西里斯小队的疯狂行为,重新审视《黑巫师防御紧急法》的执行尺度,否则魔法界将陷入更深的混乱与恐惧之中。]
“哈!政治!”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一把把报纸扣在了桌上。哈利被吓到了,愣愣的看着叉着腰不满的西里斯,伸手就要够桌上的报纸。
他的手快极了,卢平都没有抢过他。他还不太识字,只是高兴的指着西里斯的照片大叫,“西里斯!西里斯!”
又指着摩洛斯的照片大叫,“表姑!表姑!”
西里斯一看见哈利就夸张的大叫,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他抽了张纸巾为小哈利吃满了巧克力的脸蛋上擦了擦,“吃好了吗?哈利。”
“吃好了!吃好了!”哈利高举着手臂,欢呼着拍掌回应他。
“马上想要来格里莫广场玩扫帚吗?”
“想!想!”
哈利高兴的大叫,卢平将他吃剩的餐盘收了起来,西里斯也笑呵呵的招呼道,“一起吗?反正也没人来喝咖啡,不如一起来陪哈利吧。”
卢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算了,西里斯,总得把今天收工了再说。”
“哎呀,来嘛来嘛,哈利也想你了,你说是不是?”
“是!哈利很想念莱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