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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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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疑感到自己的手臂突然被人扯住、用力向后拉。

她始料不及,踉跄了下,随即,看见梁确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

蹬踹和男人倒地的声音都很大,梁确是半分力未留,直接冲着废人去的。

——这成了双方动手的导火索。

“我操,你他妈打人?”

剩下几个男人的火气被彻底点燃,想上去给梁确一点教训。

梁确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冷淡占大多数。无论下棋吃饭,动作都很斯文,从来没有明面上跟人急过眼,也没有大声地说过什么话。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会在体育场门口打架。

他拽过光头衣领,一拳挥在他脸上。手下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听上去心惊肉跳。

暗红色的鼻血滴落在地,周围人发出阵阵惊呼。

梁确却没什么表情,眼中戾气很重,看几人的神情似利刃割肉。

“你他妈找死……”

剩下的人失去理智,一拥而上。梁确手肘勾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抬脚踩住对方膝窝,惨叫响起的同时,自己也在这过程中挨了几拳。

见事态失控,七八个热心群众冲上来将两波人分开。

沈疑拔腿就跑,火速找来附近的警察帮忙:“对!就在前面,很多人可以作证,是对方先动的手……”

“……”

……

刺耳的哨声和警笛划破夜空,一行人被全部打包送进离这最近的派出所。

“警察同志,您是不知道,这个逼……这个人把人往死里打!你看我们现在,浑身是血!就出来看个球都能碰上神经病……”

沈疑不屑:“不是你们先嘴欠挑事的吗?也是你们先动的手。”

“我们挑什么事了?”光头捂住刚止住血的鼻子:“说你两句不能说吗?都是很正常的话啊!有什么问题?!”

“就是!”

“我们什么都没说!”

“没说过!”

“……”

光头等几人附和完,再说:“警察同志,事情的起因就是他突然冒出来……”

话到一半,忽然收声。

从开始动手到被警察控制,梁确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这会,琥珀色的眼里,狠厉与怒气汹涌沸腾,快无法控制的暴戾目光死死盯在他的身上。

像下一秒就要将他扒皮抽筋。

“……”身上持续的疼痛提醒光头,眼前的男人并不好惹。他扯开话题:“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负主要责任。”

“……”

警察翻了监控,又问了不少路人,再结合小球迷的证词,最终认为是光头那方先寻衅滋事,该负主责的也是他们。

罚款的罚款,教育的教育,而后各自离开。

“……”

……

出了警察局,梁确的情绪非常不好,周身笼着一股极低的气压。

常年精心打理、层次鲜明的长发此刻乱糟糟顶在脑袋上,浅色的连帽卫衣溅上不少的泥土和鲜血。

今晚可能是他有史以来最最狼狈的一次。

沈疑被这股低气压传染,也不敢轻易说话,唯恐不慎触了他的逆鳞。

严格上说,是自己没弄清情况、多管闲事,才连累得梁确变成这样。

“……”她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问题了,又很没用的被打架的动静吓到,静了一会,声带有些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沉默地跟梁确往前走。

派出所离他们车停的地方不是很远,快到了时,梁确突然回头:

“我送你回去。”

沈疑很内疚,害怕他受伤:“你不去医院吗?”

于是梁确又重复了一遍:“我先把你送回去。”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没顺他心意拉开车门,反驳道:“医院走过去就十分钟,我先跟你一起去医院。”

“……”

梁确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

那几个被梁确打伤的人在派出所大呼小叫,相反梁确一直非常安静,所以沈疑觉得他应该没受什么特别明显的外伤,最需要的是去医院排除下脑震荡的可能。

结果梁确到了医院,二话不说先挂了外科。

这会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外科急症里冷冷清清,就他一个病人。

他把右手的衣袖往上拉,在离腕骨很近的小臂处有一道好几厘米长的伤口。

伤口两边的皮肤有些卷起,白色的嫩肉混着不断渗出的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据他所说,是被凸起的戒指不小心勾了一下。

“……”沈疑完全没想到他会伤得这么严重。

并且,全程一声不吭,还想着先把自己送回酒店再一个人来医院处理。

急症室的灯光很亮,她这才发现梁确额前的刘海已经被冷汗浸得湿漉漉的。

他脸上也有一些擦伤和淤青,估计之后要破相一阵子。

“家属先去对面楼拿药吧。”医生把单子递给沈疑,她方回过神来,说了声好,稀里糊涂地往外走。

现在医院看病不需要实体的社保卡,缴费挂号都可以在支付宝上搞定。

药房离外科诊室有点远,沈疑生怕梁确等急了,一路小跑,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把纱布针线这些交给医生。

梁确好像在她耳边说“你慢一点”,但她太紧张了,跑得又累,不确定是不是幻听。

之后,他就跟医生进清创室了。

“……”

沈疑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急症大厅。

四周很安静,针落可闻,只有护士站上黑底红字的时钟在不断跳动变化。

无形间,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她的思绪,将其一点点从脑中抽出、放空。

整个人完全冷静下来。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动的。

她没有想到,光头居然还有那么多同伴。她既没本事保护好自己,还把别人一起拉下水了。

如无意识般,沈疑在app里搜索“手被划破了需要怎么处理”。随后,很多相关性较强的帖子被推送出来。有些是严肃的科普,还有一些是伤者自己发的体验感悟,很多人都在说用双氧水冲洗伤口时非常疼。

沈疑从来没受过太重的外伤,对这些没有概念。她估计梁确也是这样。

内心被强烈的自责填满,退出app,又看了看安安静静的微信通讯录,不知道该跟谁说些什么。

段悦可明天早上有约,这会估计早就睡了。

温扬的作息也很规律,几乎从来没有熬过夜。

沈哲良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另一副残局,正是梁确对悟道时落下的最后一子。

她没有办法把前几天还在神坛上的梁确和现在伤痕累累的他联系起来。这都不是有没有得罪领导的问题。他生自己的气简直太正常了。

她翻了一圈,只能跟树洞发消息:

【你睡了吗?】

树洞还没有睡,秒回,问:

——【怎么了?】

沈疑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把今天晚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复述给他听。

他始终保持“正在输入中”的状态,但没有突兀地问些什么,打断她的叙述。

沈疑:

【我错了。】

【真的觉得好难过。】

【但凡受伤的是我,我都不至于这么难过。】

树洞想了想:

——【为什么说你错了?】

——【我觉得你没错。】

沈疑:

【可是我连累了别人。】

【这是慷他人之慨[/流泪]】

过了一分钟,树洞说:

——【不要说连累。】

——【没准他也想和你一起帮助那个小朋友。】

——【他冷静下来之后,也会觉得自己处理得还不够好,让你们这么晚了还留在医院。】

“……”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事后回想,沈疑后怕得不行:万一有人气急败坏,拿出冷焰火一类的东西乱扔怎么办?

那东西近距离点燃,严重的能当场把人眼睛炸瞎。

硬要说的话,梁确的身份比普通市民还特殊一点,倘若因为自己,有个三长两短……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

大概也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下象棋了。

树洞又发来两条消息:

——【他也是成年人,自己做的选择就自己承担后果。又不是你逼他帮忙的。】

——【沈疑,不要因为结果没有十全十美,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哪怕是不完美的帮助,也是可以的。】

他突然叫她的名字,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整件事情,说给一百个人听,就有一百个人觉得是她在多管闲事。

树洞的肯定,令沈疑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可树洞毕竟不是梁确,除了梁确之外,谁都没资格评判她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做对。

凌晨的医院好冷,地板与墙面的瓷砖被灯光照出冷冰冰的反光。沈疑盯着那上面自己失魂落魄的身影,一连看了好几分钟。

清创室的大门紧闭,听不见任何动静。时间走到这一刻,毫无征兆地慢下来。

她有些机械地拉起键盘: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生气。】

【很生气很生气。】

【对这种飞来横祸。】

树洞发来:

——【我猜,你觉得他现在非常生气,是不是因为他受伤后没怎么和你讲话?】

——【我觉得他没有对你生气,要生气也是在气那些不好的人。】

——【他可能只是有点疼,所以不太想说话。让他缓缓就好了,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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