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你能帮我个忙吗？”

听到诺拉的请求，面前的人头也不抬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她等了两天才找到一个和斯内普独处的机会。他在魔药教室准备着斯拉格霍恩给他单独布置的任务。

诺拉看着面前的斯内普。他们很久没说过话了，这是诺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斯内普这些年也长高了不少。

他的五官不再是几年前那个瘦削男孩的模样，脸庞线条逐渐变得深刻，只是还透着那种缺乏阳光的灰败感。黑色的头发仍旧油腻，零散地垂在两颊，遮住部分额头，让他看上去更加阴沉，也更难以接近。

他的手已经完全长成了成年人的模样——瘦长、苍白，指节突出，骨骼分明，手背上的血管若隐若现。指甲有点长，不是太干净。在魔药材料间游走时，动作冷静而精准，隐约透出一种少年向成年人过渡的沉稳气质。

“你觉得我们很熟吗？”

在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之后，斯内普以一种冷漠中混杂着不耐烦的语气问道。

“我觉得还行吧……毕竟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说着，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那些遥远的夏日——他们一起打牌、荡秋千，去河边打水漂。那时，暑假是她唯一能真正放松的日子，而斯内普，也许算她少数能称得上的朋友的人之一。

斯内普手上的操作顿了一下，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如果这么说的话，你和波特，也是从小认识，毕竟当时你还和他一起陷害我对吧。”

“对不起。”诺拉有些尴尬，她一直暗暗希望他已经这件事忘了，看来事情并不会按她的想象发展。

斯内普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整理材料。

诺拉犹豫了一下，走到他对面，小心翼翼地开口：“可是这件事，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我知道你能进斯拉格霍恩的材料室……”她压低声音，“也只有你有能力熬……”

或许是这句“只有你能熬”打动了他。他终于抬起眼睛，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审视：“你要什么？”

“复方汤剂。”诺拉赶紧受宠若惊地回答道。

她原本没打算和马尔福撕破脸的，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只能尽快完成自己的计划。

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变得更加严肃：“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在麻瓜世界有点事情要处理。”诺拉撒谎道，“办理证件什么的。”

“不行。”斯内普斩钉截铁地拒绝，低下头继续做他手里的工作。

诺拉离他近了一点：“求你了，西弗勒斯。只有你能帮我了。”

斯内普仍低着头，仿佛对她的请求毫无兴趣。然而，他收拾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找莉莉？”他开口问道。

诺拉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莉莉多有原则。”

斯内普语气不轻不重地反问：“难道我就没有原则？这可是违反校规的。”

诺拉察觉到斯内普表情有些松动，于是她补充一句，“我不会白让你帮忙的，我会付钱给你的。”

但不知为什么，斯内普面色忽然变得生气起来，“钱？你觉得我很缺钱吗？”

诺拉怔了怔，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他阴沉地说，“你以为你现在和波特他们混在一起，你就和他们是一类人了吗？”

斯内普冷笑了一下，“别忘了你只是个流浪儿，莉莉收留你之前你还和野狗一样睡在公园呢！”

诺拉的脸色发白，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伤害她。

“你……”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那我先走了。”诺拉掩饰住心中的失望，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

斯内普突然开口。

诺拉停下脚步，意外地回头，看见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提着书包站在她身后。

他离得很近，他接近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让诺拉紧张地退了几步。

斯内普察觉到她的动作，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帮你……”

诺拉愣了愣，随即惊喜地问：“真的吗？”

“不过，”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难以启齿，“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当然。”诺拉毫不犹豫地回答，“什么都行。”

斯内普微微侧过脸，掩饰某种不自然的情绪，半晌才低声说道：“你……让莉莉和我一起去舞会，我就给你。”

诺拉怔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个。

她张了张嘴，最终艰难地说道：“那我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斯内普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

“你不是说什么都行吗？”他的声音低了几分。

“可是，”诺拉慢慢地说，但语气坚决，“莉莉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对她不公平。”

斯内普的脸色微微变了，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他沉默了一会，随即冷笑道：“把自己说得真高尚，当初和波特一起利用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诺拉没有反驳，只是轻声说：“也许我就是不想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斯内普怔住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像是想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什么破绽。

随后他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甩了甩袍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的魔药课，临近下课时诺拉把作业交上去。回到座位上低头收拾自己课桌时，发现桌膛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小瓶子。

瓶身光滑冰冷，里面装着泥巴色的浓稠液体，只贴着一张窄小的标签。诺拉把瓶子举起来一看，标签上没有标明是什么药剂，只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两个单词：

For Lily.

诺拉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知道是谁放的了。

她抬头环顾教室，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那道身影，但斯内普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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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进入斯莱特林级长的休息室的机会不多，诺拉知道自己必须把握住。

今天上午，马尔福不仅要进行最后的舞会排练，作为魁地奇队长的他还得主持今年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第二轮选拔。这意味着，也许他一整天都不会回来。

按照书里哈利和罗恩的路线，她穿过错综复杂的地下走廊，沿着潮湿幽暗的石板在地下一路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微微发霉的气息，墙壁上嵌着稀疏的绿色火炬，映出一道道扭曲的影子。这里比霍格沃茨城堡其他任何地方都更深邃、冰冷、安静得近乎诡异。

再往前，就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了。

诺拉放慢了速度。毕竟她也不能傻站在门口半天说不出口令，那样未免太引人怀疑。

终于，两个看起来只有一、二年级的小斯莱特林朝门口走来。

“级长好。”他们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诺拉学着马尔福那副令人讨厌的模样，不耐烦地嗯了一声。随即冷漠地用下巴点了点门口的画像，意思是让他们开门。

其中一个小巫师慌忙地“哦”了一声，朝着门口的画像低声念道：“菲尼杰亚斯。”

石墙无声地裂开了一道幽深的门洞。诺拉跟着他们钻了进去。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比格兰芬多的还要宽敞，只是太阴暗了。

只有天花板上镶嵌的深绿色的枝形吊灯，给空间笼罩一层幽冷的辉光。高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湖水，湖底生物偶尔晃动，影影绰绰的轮廓在玻璃上掠过，投下模糊的阴影。

诺拉无心欣赏，快步朝级长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她已经提前打听好了。可这里复杂得像地牢一样，诺拉转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准确的位置。

她只好随手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学生。

“你，跟我去级长休息室一下。”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马尔福那副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然后跟在那人的后面。

那个男孩愣了一下，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她，脚步僵硬地走在前面，像是怕她马上要训斥自己。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

门前挂着一个光亮的东西。马尔福还真是自恋，门口还要放一面镜子？

这怎么开，万一她没打开，不就露馅了？

她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对男孩道：“就在这说吧。”

男孩愣了一下，“您说。”

是啊，说什么呢……

诺拉随口一扯：“你怎么没去参加魁地奇选拔？”

男生眨了眨眼，茫然地抬头看她：“呃……级长，我才二年级啊……”

诺拉心里忍不住吐槽——为什么现在的二年级生都长这么高？

不过，幸好他只是个二年级的，要是他说“级长，我已经是球队正式成员了”，那她才真是无言以对。

诺拉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地点点头：“好吧，我忘了。你很有潜力，记得明年来参选。”

男孩一脸激动地应了一声，带着某种被鼓舞的兴奋感匆匆离开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诺拉才重新转身，面对着那面镜子。

镜框镶着复杂的银色雕花，镜面清透光滑，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但那并不是她自己的脸。她看到马尔福那张苍白、傲慢、令人生厌的脸。

她正想着，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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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马尔福在伏地魔倒台后随随便便把那本日记本扔给哈利。诺拉推测，伏地魔应该并没有向马尔福强调这本日记有多重要。

或许伏地魔让马尔福保管这本日记，小部分出于对他的信任，但更多是出于对纯血家族的迷信般的向往。或许想象着自己的魂器置于马尔福或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手中，就能让他产生一种支配这些纯血的快感。

诺拉认为这本日记大概率放在马尔福的库房里。但也不能排除他为了讨好伏地魔而随身携带的可能，这让她决定还是得到级长休息室一探究竟。

马尔福的级长休息室仍旧是银绿色调，冷峻而奢华。全屋都铺着深绿色的丝绒地毯，踩上去很柔软，但颜色仿佛带有压迫感，像深不可测的沼泽。

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黑檀木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羽毛笔和羊皮纸，墨水瓶也严丝合缝地扣上。背后是整整齐齐排列的一大面书墙。

这么整洁，让诺拉怀疑马尔福根本就没写过作业。

诺拉泄愤般地踩在他干净的凳子上开始翻找起来。

从书桌到书柜，从衣柜到床下。这个房间已经快被她翻得底朝天了，她却毫无所获。

然而，时间悄然流逝，她发现头发似乎渐渐变短，手指变得纤细，药水的效果正在消退。她决定再找一个小时，如果还是找不到，就戴上兜帽悄悄溜回去。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响起。

诺拉吓得从书架上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地毯。她用手臂撑着自己，艰难地爬起来，转过身看着门口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