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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也可以为了你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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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歌拉着宋砚书坐下,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寻找无果,她拿起手机刚要给什么人发消息,但面前的手机突然被少年伸来的手抽走。

她愕然回眸,听着少年的唉声叹气。

“哥哥都受伤了你也不关心,还跟别人聊天。”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喜欢我……”宋砚书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渔歌身上瞟,他故作伤心,叹出口气,“唉,果然是新鲜感到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呀,你可是我的宝贝啊!”渔歌忽然感觉自己有种霸总的即视感,顿觉自我形象高大伟岸,搂上少年的脖子,捏着他柔软的耳垂,“错过了你这么久,我恨不得现在就能跟你在一起。”

“但你现在跟我暧昧的就好像已经成了眷属。”

“那又怎么了,上一世丢失的暧昧,只能在今朝紧紧抓牢。”

就在气氛疯狂升腾,粉色泡泡浸染沉醉了好奇探头的天空,两人暧昧的热气猛烈灼烧着周围的空气之时,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局面。

“你俩……这是?”

氛围急转直下,甚至一度陷入僵局。

坐在椅子的两位当事人登时被定住。每转动一次脑袋,都能清晰地听见骨骼咯吱咯吱传来的僵硬的响声。

宋砚书拿下渔歌的手,噌地站起来,一个不小心牵扯了腰上的伤,人刚有些软下去,腰上的两双手混杂交替的体温顷刻间在宋砚书的体内诱发出某种不知名毒气。

渔歌跟孟贺清对上眼,后者撒开了手。

见到是她,孟贺清明显晃神,“你好。”

渔歌脑海里仍旧有他的印象,只是记忆中的少年与此时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形象却截然不同。

光是刚才他那个紧张的举动,便让她有理有据地怀疑。

他是跟她抢宋砚书的。

“……”

思想是有点超前,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不对!她简直魔怔了,看谁都像情敌。

“你好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

之后就没了下文。

反正再次见面,他们依旧无话可说。

但倒也不是,这想法只针对渔歌,相反孟贺清倒是有一麻袋的话可以滔滔不绝,但他总是话到嘴边了又硬生生咽回去,余光千百回粗略扫过少女,都使得喉咙愈发干涩难耐,只能不断滚动喉结,来回舔嘴唇。

“你们俩渴不渴,要不我去给你们买点喝的?”

“我这儿快好了,要不等会我陪你一起去?”

渔歌按下试图起身的宋砚书,笑脸昂扬:“不用,你们俩好好聊天哈,我速速就来。”

“你是不是还要喝牛奶?那……孟贺清你。”

听到她念自己的名字,孟贺清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也要牛奶吧,谢谢你。”

“没事,那我先走啦,拜拜。”

……

周杳跟着跑出去,只留下宋砚书跟孟贺清两人。

-

一方的少年坐在靠窗的角落,明媚灿烂,而另一方少年恰好被遮掩光芒,于是,构成了两个世界的融合,没有晦明变化,却无丝毫违和感。

宋砚书调侃他:“怎么突然会喝牛奶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还笑我老喝牛奶不像个老大吗?”

孟贺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就是很久没喝过了,想尝尝。”

发问者得到了答案,没再多言。

“诶,宋砚书,你说如果我还喜欢她,你会不会把她让给我?”

“不会。”他回答的很直白,但反倒是让孟贺清安心。

宋砚书没有过多解释,孟贺清也没有过多询问,他们心中各自藏匿着那无需多言却又无形中共情了无数次的角落。

有些话即便不说出来,有心之人仍能体会。

渔歌回来的时候,宋砚书跟孟贺清正巧与医生沟通着走出来,他们双双回过身,向着医院门口的女孩走来,她手上提着个塑料袋,背对着光,身影被笼罩在阴影中,眼眸澄澈明亮,成了浑身上下最醒目的地方。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牛奶递给孟贺清,也顺手接过他手上的袋子,与他挥手道别。

身后传来自然亲切的对话,他加快了脚步,却依旧听得如此清晰。

“手里捏着什么呢还?”

女孩窃喜地偷笑:“我给自己买了颗糖。”

“馋猫。”

“……”

他插上吸管放进唇边,奶白色的液体入口,是股淡淡的奶香,口感柔和细腻,但远不如汽水来得刺激,喝着甚至寡淡无味,毫无滋味。

也不知道宋砚书怎么就这么爱喝牛奶。

看来他还是无法成为与宋砚书相似的人。

-

去医院的事宋砚书并不打算让宋祁知晓,因此在渔歌打电话准备让司机叔叔来接人的时候出手拦下,他打了车,带渔歌去了路对面的车。

两人走上商务车的后座,渔歌含着糖,忽觉口干舌燥,打开车内提供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九月的天完美承接上七八月的酷暑,风中裹挟着燥热,令人心中难以平静,刚晒了太阳上车,她舔着干涩起皮的唇瓣,熟练地用手去抠。

腕骨蓦然被握住,她抬眼,被少年扯得距离更近。

他的指腹擦过她粗糙的唇,拧眉,眸中含着丝哭笑不得。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给你唇膏老不涂,非要感觉疼了才后悔啊?”

“我……”

司机的惊吼声打破了后座的恬静美好,渔歌与宋砚书双双抬头,还未等他们看清,车身便发生了剧烈抖动,紧接着就是一阵翻滚,车窗外的景色翻天覆地,尘土飞扬。

渔歌心跳跟不上拍子,紊乱到手脚发麻,她第一反应就是解开安全带朝少年的方向扑过去,可她被按下了手,“系好安全带!”而后他飞扑过去用身体将渔歌覆盖。

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车窗破碎,玻璃渣跟尘土混杂着砸进来,少年已经痛到无法呼吸,泪水迸发出来,被他控制着不往下掉,隐忍的呻吟回荡在渔歌耳畔,惹得她近乎心碎。

不知转过了多少个三百六十度,当车归于平静时,她早已头晕目眩,耳边一阵轰鸣,只偶尔掺杂着惊呼与细碎的议论声。

她眼前模糊,微微启唇,泪水滚落的瞬间,外面又是一阵狂风,所涉及之处,满是锋利的碎片跟粉尘,她不慎吸入,被呛到眼含热泪,嗓子难受到极点,可她还是强忍着不适,挪动着身体想查看少年的情况。

“宋砚书……宋砚书。”

风未停,少年仿佛被唤醒。

他卷翘的睫毛早已发灰,浑身脏兮兮的,混着刺目的鲜红的液体,受伤的地方血液囧囧流淌,宛如旱灾重区出现的突兀的滚滚河流。

他早已麻木,身体前倾,堵住渔歌的唇。

“别……张嘴。”

那一刻,尘土仿佛与他们与世隔绝,她眼里只有他,而他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跟疼痛过度陷入严重的休克,在那一吻即将落幕的瞬间,渔歌抬起他的脸补上最后的谢幕。

“……”

“救护车来了——”

尽管被宋砚书保护的很好,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渔歌严重的脑震荡,锁骨骨折,剧烈的震荡使得她部分内脏移位,胃存在移位问题,可能会对往后的消化造成影响。

她重新回到了梦中,再次见到了轻灵。

这回再见,她比上回又大了一圈。

“宋砚书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轻灵露出同情之色,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这个……要看造物主的意思,不过,不过你跟宋砚书毕竟是她一手创造出来的人物,或许她会收手呢?”

“轻灵,这个造物主到底是谁,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她?”

“我有话想对她说……”

“这个恐怕不行,你们所在的世界本就不与造物主的世界平行,造物主有权决定你们的生与死,爱与恨,但你们……”

渔歌感觉自己的浑身在发烫,冥冥之中,一团焰火正从她体内汩汩流淌而来,她的身体仿佛成了透明,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亮红色的光芒,她大脑一片眩晕,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了祈愿树下。

同一时间,轻灵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造物主修改了你们的故事走向,现在你可以为宋砚书祈祷,他还在抢救室。”

她发现自己的脑袋不晕了,身上的纱布也早已不知去向,那完好无缺的身体,与刚才经历车祸伤痕累累的人儿截然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短暂地掌握了人生的决定权,就如同,她终于生出了血肉,拥有了自己的灵魂那般……

烟雾缭绕的烟香扑鼻阵阵,迎面而来的寺庙气息使人如痴如醉,留恋其中,人的心性都不自觉高雅起来,漫步来回,仿佛脱尘去俗,整个人由内而外焕然一新,焕发着新一轮的生命。

盎然的绿意在阳光下勃发,沉醉了过路人。

红色飘带系着金黄的铃铛,风起,叮当,是仙人来人间取愿实现了。

【宋砚书平安。】

她踩着现场提供的梯子,亲手将红飘带系在了醒目的地方,微风拂过,红色飘带整齐地晃荡着身体如痴如醉,摇头晃脑地装着乖。

等她再一次回到医院,宋砚书已经被推出手术室。

方清然一身白净的纱裙站在窗边,柔软的发丝偶尔被吹起,带动她浑身水一般的柔,宋祁不知何去何踪,渔歌无心在意,踏进病房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跟着牵动,少年的每一次呼吸都重重砸在她心上。

病态白的脸上生机微微,厚重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仿佛随时能将他压扁,清秀的脸上更显孱弱,他的两条腿被架起来都打了石膏,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即使被处理过,但严重的地方还是透过纱布渗出了血。

方清然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肩。

“医生说他的腿在车祸时已经断了,现在骨头刚被接上,只要后期好好休养,是有机会恢复到原来的。其他地方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费时间。”

“都是因为我,他都是为了保护我。”

渔歌的眼泪砸下。

方清然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眉头微微皱起,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却沾染上了厚厚的疼惜,“别这么想,车祸这种事大家谁也不能预料到,就算他不保护你,他也会受伤,而且说不定会更严重,可能是老天看他保护你积了善德,所以他才保住了一条命呢。”

“所以可能还是你救了他呢对不对?”

“清然姐……”

渔歌被方清然抱进怀里,内心才算是找到了着陆点。

……

麻醉时间过去,床上的少年缓缓苏醒,他睁开双眼,抬手揉了揉,刚才他的世界昏天黑地,他昏昏沉沉地醒不过来,迷蒙中,氤氲在他头顶的黑云被拨开,他的手好像被人握住,那个人说:“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而后,他醒过来了。

宋砚书有气无力地呼吸着,呼吸声微弱到就算病房内静到极致也只能听得勉强。

他的手被心爱的女孩紧紧握着,这种感觉真好。

想起刚才车祸的冲击力,他眉头微蹙,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嗓音沙哑,艰难地开口:“你有没有受伤?”

渔歌摇摇头,但手腕上的伤还是被他发现。

来医院之前她迷信了一下,说是想要许愿成功,就要为被祝愿的那个人放小半碗的血,虽然当时路人姐姐都劝她不要相信这些,但渔歌想,就算被骗也无所谓,就当是求个心理安慰了。

她翻转手腕,掩住伤口。

“刚才街上有个算命的说,只要放点血,就能让许的愿望灵验……我就求了个心理安慰,伤口都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起你的,我这样算得了什么?

没成想,少年却放在了心上,他漂亮的指尖轻轻捏着她的手腕,不敢用力:“笨蛋,什么愿望值得你去伤害自己?”

“我许愿你能平安。”

他一愣。

忽然笑出声,发自内心的笑了。

也感慨。

曾经那个能为了哥哥毫不犹豫让他去死的女孩,如今竟然也能为了他平安去伤害自己甚至是割腕这种傻事。

他莫名觉得,自己没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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