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缺在公寓里待了好几天。
途中有几次顾医生上门,但是被沈缺回绝了。
顾医生见被回绝,但还是给沈缺留下了不少药物。
但其中,沈缺开始做顾问的对家,此时香江很快形成了相对而立的势力。
和沈缺有仇的不少,此时竟然还是占据高数。
贺会那边出了事情一直走不开,江雪好几次都打电话到他这里来,回绝多了也就没有了。
倒是秦父,只是安安心心的操办着秦越的后事。
这么多天的搜寻,还是没有找到尸体,只做了个衣冠冢,沈缺强硬的将秦越的墓碑放在了黄玫瑰庄园里面。
他还是记得,秦越说着父母忠贞不渝的爱情,说他也想要长眠于黄玫瑰庄园里面。
秦父没反驳,中途还多次打电话关心沈缺的身体状况。
顾问此次做的太过,柳今收到消息后真的就是很头大,两个人在柳家大厅里面商讨,柳深站在楼梯上听见的就只是柳今的控诉。
“不是说好了,削弱势力就可以了吗,你现在闹得本来和沈缺有仇的人根本就不愿意和你统一战线。更是撕破脸皮没有底线的下手,循序渐进不懂吗?”
柳今拿着手上的玻璃杯子,怒不可遏的就直接摔在地上,发出脆亮的响声。
“你就非要杀了秦越,现在沈缺彻底要来干你,你我心知肚明前期没有沈缺的默许,你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顾问这几天做梦都能看见秦越跌落下去对自己的笑,是那样的邪恶。谁都不知道,梦的最后只记得沈缺拿着枪贯穿自己心脏。
“够了!这样不好吗,对着干又怎么样,借此机会将沈家彻底搞垮,还能将沈缺关起来!”顾问现在是打算着破罐子破摔。
柳今看着这个疯子,他是贸然不敢拿着现在手上的所有去跟顾问赌的。
柳深听着这些话,握着扶杆的手渐渐发抖。
柳今瞬间哑言,问道:“能做到吗,要把沈缺关起来,就必须对他下死手。”
“下死手就下死手!还能怎么办啊!”顾问情绪激动。
柳今不以为意的耻笑,看着顾问满脸都是怒不可遏的表情,更是讽刺,道:“顾问,你看清楚一点可以吗,现在你不是被沈缺百依百顺养着的金丝雀了。”
顾问吼道:“你给我闭嘴!”
“我要你认清楚!他已经开始对你下手了,你没发现吗?”
柳深站在楼梯上咳了一声,成功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这些日子虽然被软禁在这里,柳深也大大小小的了解了不少的情况。
对于顾问,他会明显偏心一些。
上次和沈缺的谈话,也大多数为了帮顾问说话。长久高强度的打压,顾问反抗为自己做出这些事情,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小问,你就没有分析过,你杀了秦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柳深穿着舒软的拖鞋,走到两个不省心的弟弟面前,坐在沙发上。
顾问见柳深开始说话,瞬间哑了火。
他没有解释其他的,只是摇了摇头。
柳深说道:“秦越,是沈时在各个家族之中挑选出来的,跟着沈缺接受同等教育的,玩伴。也可以这么理解,细数这么多年,你真的做了件最为愚蠢的事。”
面对柳深的时候,顾问失去刚在在柳今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此时也像缩头乌龟般不吭声。
“你能明白,你这样是赤裸裸的和沈缺宣战吗?”
顾问闻言点头。
柳深道:“那你赢了,你会怎么干。”
柳今不想理人,背过身去玩起来了小游戏。
顾问沉默好一会儿,但还是说道:“我也要打造一个地下室,将他关在里面,让他体验下我的感觉。”
柳深直白戳破他的谎言:“你当年说的,要提着沈缺的尸体去沈时面前告诉他,你万般宠爱的孩子被你亲生的杂种杀了,不是吗?”
顾问当年确实是说过这句话,在事情败露被沈时收拾的时候。那段日子,沈时第一次对他下狠手,顾问浑身是伤。
柳深得令来接他出去,顾问浑身戾气不减,说了一堆要如何报复沈时的话。
也就只有柳深一个人知道,但现在被说出来,第一时间竟然是觉得有些慌乱。
柳深乘胜追击:“顾问,我能理解你对秦越的仇恨,其实都是因为你的一些吃醋反应吗?”
没有秦越的尸体,葬礼上只有很少数的人。
这次很意外,何明珠来了,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但还是拿着悼念的白菊。
沈缺不想出面,就坐在一处角落的小亭子,这个方向能够看到全部的方位和墓碑。
这几天面对顾问,他果断的出击,造成了双方不少损失。
不计代价。
过了好久,秦父找了过来。
看着儿子爱惜的手表戴在了沈缺手上,他会很开心吧,秦父想。
沈缺看着秦父的瞬间站起来,温声道:“秦叔叔。”
“作为一个父亲,我不该成为这样的。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
沈缺开口打断说道:“秦叔叔,不用说了,当年的事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说起这里,沈缺还记得起自己和秦越最大的一次争吵,可笑的还是围绕着顾问的事情。
秦越似乎在每一件顾问的事情都会展露出很明显的反应,或许他在很久之前就感受到所有,才会那么的针锋相对。
但自己,在知道之后却还是选择容忍。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一手推进。
秦父伸手按住沈缺的肩膀,用行动说明自己对沈缺的赞同。
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只有这一件事情,秦父一直清楚都是秦越的心中刺。
听见沈缺这么说,秦父的心放下去。
作为过来人,还是提醒:“你应该好好的,注意一下自己身边的人。”
秦越的葬礼,是在沈家举办的。
柳今在路上看着疾驰而去的顾问,真心就觉得他在发疯。
秦家那群人巴不得将他拆骨入腹,那还非要去。
柳今没打算陪着他去冒险。
黄玫瑰的又一次绽放,是为了迎接新的安息,只不过这次的刺痛,来得更加的强烈。
也更加痛心。
故而亦能让人,幡然醒悟。
沈缺想过很多,顾问做的是不是太过于过分,但到最后,所有的矛头都会回归自己身上。
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在秦越的面前给足了顾问面子。
秦越先前还和沈缺打趣说,死后就要在这里,给叔叔阿姨告状自己是多么过分。
沈缺看着一片黄玫瑰,低头扔下一朵玫瑰。根本就不多他一个,也不会少他一个。
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手心却是早就已经握紧,更是强迫压住自己将要崩溃而出的眼泪。
秦父没有出席,何明珠已经显怀,穿了一身通白的大衣,终究是于心不忍,还是走过来看着沈缺,十分不解说道:“我也很震惊,这件事情你居然不知情。”
沈缺看着她的肚子:“家人接受了?”
何明珠一愣,随后笑道:“谢谢你的消息。”
沈缺摇头,这些都是一些顺手的小事而已。
何明珠眼神恍惚,看着周边来往的人,确认了好一番下来,这才安下心来说。
“你养起来的哪一个,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这些日子,风言风语逐渐都流传出来了,江雪的事情原本是贺会亲自负责上来的。
天破了洞,所有的光都露出来了。
提起这个,其实沈缺也不知道怎么样。
贺会想的只有是想让沈缺有后,但其实,沈缺现在对这些都不甚在意了。
沈缺看着何明珠,想起来自己也好久没有见过江雪了。
按照月份,孩子也和她差不多大了。
此时迎面吹来一股冷风,沈缺觉得有些凉,看着何明珠,嘱咐说道:“别受风了,你们最后还能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话里驱赶的意思很明显了,何明珠点头,道:“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沈缺,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适合这个位置。”
而此刻在沈宅半山边上,停着一辆卡宴。
顾问双手撑在方向盘上面,眼神绵延而复杂,通身上下都带了冷漠和疏远。
太阳光从玻璃边上照下来,映射出他修长的影子。
开窗透气的时候,微风吹来,额间发丝徐徐飘动,眼神却是平静如水,古井无波。
从这个方向,顾问能微末的看到黄玫瑰园的一角。
这个位置,他也曾待过很多次。
先前在樊笼中挣扎出来,此刻站在荆棘之上,遥望困笼,竟然心中居然有些渴望。
秦越说的什么,沈缺会忘了自己。
他有心理疾病,顾问是知道的。
但先前,沈缺根本就不会好好去看病。
真的有这么严重了吗。
正思考着,下属走过来,低头看着顾问:“顾爷。”
顾问嗓音发哑却带有磁性,问:“送进去了?”
下属点头,回头一望,一直跟着的人出来站在顾问面前。
此刻,顾问清冷的眼眸中却带着光影闪烁,雀跃着看着来人。
两人相隔十步的距离,沈缺就不动了。
看着孤身前来的顾问,沈缺有一瞬间觉得可笑,道:“谁给你的自信。”
沈缺手上提着个盒子,是刚才顾问叫下属送去的东西,着实没有想到,他会跟着出来。
“来欣赏你的战利品,看看我们的惨样?”
沈缺挑眉,望着顾问的眼里却是一片死水,再也翻不出任何的波澜。
说完,沈缺拿出藏着的手枪,熟练的上膛,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顾问。
又隔着距离,将盒子嫌弃的丢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是一支钢笔。
可沈缺只是看了一眼,继续拿枪指着顾问。
顾问苦笑,拉开车门伸腿站出来。
彻底和沈缺相互对峙。
“秦家的人落在我手里,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他们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