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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石组篇-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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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我歪了歪头,“我们以前见过吗?你是谁?”

黑石光治挑了挑眉。他的眉形也与我相似,不过对我而言有些英气过头的眉毛放在他脸上倒是相当合适。“是我疏忽了。你的确未曾见过我,”他微微欠身道,“我是你的兄长,黑石光治。”

装的倒是挺像好人。

半间修二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凭借着他傲人的身高微微扬起下巴勉强俯视着黑石光治。“小赫,我看他和你长得挺像,”半间修二凑在我耳边,用黑石光治也能听到的声音说,“亲哥啊?”

我抿了抿唇:“我不这么认为。”

黑石光治穿着合身的黑色浴衣,手里拿着的金丝海纹的扇子有一拍没一拍地往手里打着。出席这样的场合,出席他自己的成年礼,却穿着一身廉价浴衣,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半间修二这句本是出于试探他对我的态度的目的而出口,被他这样半笑不笑地盯着,我倒是先眼神游走起来了。

“这位是?”黑石光治看着我问。

“我朋友。也算是保镖……之类的。”不知为何,黑石光治的眼神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心虚。

“朋友啊……”黑石光治抬头上下打量半间修二一番,转而笑着对向我,手放上我的发顶轻轻拍了拍,“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一个人来异国会寂寞,现在看来不会了。”

忽如其来的亲近让我内心一阵复杂情绪。

恰如最初被灰谷蘭抓住把柄被叫去跟在他身后拎着大包小包时,忽然脸上被他贴上了冰镇的矿泉水时的感受。有点温暖,但更多的是不安。况且如此说着的黑石光治,还是间接害死希尔的嫌疑人,这就让他那张儒雅温和的脸变得微妙的面目可憎起来了。

“谢谢关心。我……”我抬头尽量扯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哽咽道,“我很好。”

哽咽不是装的,眼里的泪光也不是装的,但是单纯和脆弱是装的。

黑石光治眨了眨眼,看不出来这招对他有没有作用。

真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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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要是去当演员,也能拿个大奖吧,”半间修二四处张望着说,“到时候记得请我去看看那些女演员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

“你这家伙只是想骚扰她们吧,”我压低声音说,“还有我有上镜恐惧症。”

“真的假的,这么奇怪的病。”半间修二吹了个口哨。

我们正在徒步跟着家仆沿着山路走向黑石本宅。木屐隔着厚厚的足袋也硌的我脚疼,我实在理解不了黑石光治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意志才能面不改色地光脚穿着木屐走的飞快,明明我都瞥见他脚上的血痕了,他却还是一脸随和地和看上去有点吃力的蝰蛇一起把我们甩在后头。

山里的空气很好,天气也不算热,但是山路蜿蜒曲折,虽然在满是碎石子的山路上铺了挑高的精钢木板,但是走起来依旧相当累人。我忽然能够理解黑石光治为什么要穿浴衣来了,以他的身份必然经常来这参加事务,也知道这条路走起来有多累,轻便的浴衣显然和不好折叠的正统和服比起来更实用。

只是凭借我如今在黑石家的定位,实在没法像他一样自由地选择,包括赴宴的衣服类型,如果能选择我就不会穿这样的麻烦衣服。

半间修二只是穿着自己平常的衣服,走得轻松自在,甚至还会故意走快超过我,再站住等我跟上。等我的时候,他就找铺好的路外面的石头站上去,安静地眺望重叠的树枝间灯火通明的远方。

半间修二灵魂上的平静只在远方存在,我也由着他这样随心所欲地来,在看不清的方向中寻找自己的真正索求。

我和他之间比起雇佣关系,另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上的联系更加牢靠。我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他也能够理解我的意图,就像刚刚那句试探的话,既非我先行告诉他的,也不是他和我商量过的,但在半间修二搭上我的肩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都心知肚明接下来的剧本。

和他合作是件相当愉快的事情。

“你走的好慢,果然是因为腿太短了嘛。”半间修二忽然转向我说。

“既然高个子的半间大人有一双长腿,”我有些恼火地说,“那你背我上去好了。”

半间修二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裤边,最后不偏不倚地走向我,站定在我面前歪着头想着什么,一声不响的。

“倒也不是真的叫你背我……”我顿感不妙地摆摆手。

只是对方又是个完全不听人说话的主。

半间修二的思考结果就是将我打横抱起,忽如其来的失重感和骤变的视野让我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最近的东西——半间修二的脑袋。

“我说,一般来讲不是应该抱脖子之类的吗?”他的声音被憋在我胸前的布料里,闷闷的,“你怎么抱人头。你是碰到水时的猫吧。”

我默默地松开他的脑袋,转而发现因为他的长手牢牢地构成了一个网,我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抱住什么东西,便决定减少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将手放到胸前合十。

这样的姿势没保持多久,就因为半间修二忽然的手滑而惊得我抱住了他的脖子保命而终止。

“你刚刚那样,让我觉得自己像在抱着一个法老的尸体。”他说着,唇尾似乎还着着一丝笑意。

于是只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了。

我的视线被半间修二的那张脸占了大半,他微微有点要长胡子痕迹的下巴如今看上去还是白皙透亮,让人觉得像是白玉一样。这家伙皮肤真好,如果去当牛郎的话应该能赚到好多钱,以后要是没钱了就骗他去下海吧,他应该也会觉得有趣。我这样想到。

半间修二走的飞快,很快就超过了原本遥遥领先的黑石光治。走过时黑石光治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由着组不成句子的词音消散在风里。

除了微微吹起碎发的风带来的声音,我的耳边最明显的则是半间修二越跳越快的心跳声。或许是走得太急了,让他呼吸急促起来,导致心脏供氧不足了吧。

我微微抬头,在他耳边说话。

“放轻松,还有很多时间。”我安抚道。

他的呼吸却是一滞。

“嗯。”他低低应了一句,脚下的脚步却变得更快了。

真是不爱听人讲话。

过了片刻,半间修二终于站住,把我放下了。

我轻轻拍平微微皱起来的布料,扶正有些歪了的袖珍帽,再直起腰时,便看见本宅开阔的庭院终端的迎客殿中央坐着的人影。

许久未见的父亲向我微微颔首,旁边的仆人便心领神会地站起身沿着磨得发亮的木质长廊走来,低眉顺目地在入口跪坐下,吐字清晰而有力地说出“请随我来”。

我不再去看黑石要的情况,拉着半间修二一同脱下外鞋,踩上这比我和他年龄加起来都大上不少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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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氏族的餐前礼仪很繁琐。

洗漱、参拜神明、祭祀祖先。由于我是女性,还得特意留到那两位做完后才能去做。即使是现在想来我依旧火大,巴不得穿越到那时那地,朝着黑石要的脸上来上一拳,告诉他我才是他此刻唯一的筹码,他就应该感激涕零地跪下求我配合,再忏悔对我和母亲做过的事。

总之,我到底还是一声不吭地和已经无聊到想要跑路的半间修二一起走进了宴会室。

宴会室里出乎意料的只设了三张桌子,除了黑石姓氏的我们三人,黑石组的成员和黑石家的其他人也没有出现。这的确是个小小的家宴,我的出现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突兀。

半间修二在黑石光治的准许下和他坐到了一起,于是仆人又添了一张桌。我看着半间修二在黑石光治旁边落座,和他交换了个眼神,便决定暂且不表静观其变。

特意将我的护卫从我身边抽开,这样的目的会是什么?是为了猝不及防暗杀我,还是为了可以方便执行惩罚?

实在是复杂。

面前的餐食倒是清淡得吓人,我只好忍着恶心戳了戳粉色的生肉,感觉吃完这顿我就得归西或者返祖。来日本以来我一次也没吃过生肉,也不想在今晚破戒。

“阿赫妹妹好像不是很能习惯这里的饮食吧。”黑石光治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抬起头,看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又看了看从落座开始都没动过筷子、现在还在闭目养神装听不见的黑石要,最后还是看回了黑石光治。

“嗯……是的,”我轻声说,“我吃不大惯生食。”

黑石光治心下了然一般地点了点头,敲了敲桌案,叫上了一直在旁边等候的侍从。

“做一碗面出来。”黑石光治说。

侍从看了看依旧在闭目养神的黑石要一眼,最后低低应了句是,悄声消失在了纸门后。

这场晚宴说是给黑石光治办的成年贺,可作为父亲,黑石要却从未在我所看见的时间里和自己的儿子有任何交流,后者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还是我所不习惯的这个家的日常,却是无从知晓。

让人不安的平静在我吃完一碗面后结束。

“我说,我也饿了。”半间修二敲了敲桌面,却没有任何响应。

“半间。”我出言制止他刺激他们。

“赫,让他安静点。”一直不说话的黑石要忽然开口。

黑石光治猛得站了起来。我和半间修二不约而同地往外侧身。

“我还以为您今晚也会保持不发一言的态度呢。”黑石光治笑着说,只是攥着扇子的手上青筋暴起。

黑石要依旧闭着眼睛。

黑石光治时刻保持着的完美微笑面具似乎有些崩裂的迹象。

“我特意让她来这,是为了解决问题,”黑石光治说话时已经没了笑脸,“不是让你继续装聋作哑地逃避,父亲。”

黑石要的唇动了动,却又归于平静。

“好,好。你不愿意说,那就我来。”黑石光治将他的桌案踢翻,那清清白白的豆腐汤撒在榻榻米上,晕出长长一条污渍来。

随着木碗在地上一路滚到纸门而发出的声音响起,这间房间两侧的门都被唰地拉开,窄小的门间瞬间被身着黑衣的人充斥。

黑石光治只是举了举手,黑衣人们便停下了要冲进来的动作,安静地站在原位待命。黑衣人之首是个银发的男人,虽然面部看上去苍老,但身姿挺拔,肌肉线条流畅,应该是常常锻炼的结果。从他露出的眼睛上的刀疤可以看出他就是要拥护自己的外甥黑石光治上位的京藤次郎。

这样的骚乱,黑石要也睁开眼睛,皱着眉看着黑石光治。“你要在这里开始这场战争吗?光治。”黑石要盯着自己的独子说。

“有何不可呢?父亲。”黑石光治又端起笑脸说道。

半间修二已经趁那边火星四射的注意力分散而站到了我旁边。“这是什么,极道家庭伦理剧吗?”半间修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甚至和那群黑衣人打了打招呼。

我不好做出什么评价,毕竟我的观感也是这样。

只是刚刚才得知,那件邀请函是黑石光治的手笔。逻辑关系混乱起来了。

如果说来处理现场的人是黑石光治的授意,蝰蛇来杀希尔也是黑石光治的授意,那他为什么要做的这么浅显易懂,让任何人稍微思考一下就会觉得他是一切的元凶?

他看上去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阿赫妹妹,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火急火燎地把你带来日本吗?”黑石光治说话时没有看着我。

“嗯……”我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把从希尔那看见的东西说出来。

“因为一个可笑的传说,一个,”黑石光治说,“让我和你的妈妈都深受委屈和痛苦的传说。”

哦这茬我已经知道了。我稍微放松了一点,听着黑石光治将那个黑石家的传说娓娓道来。

“……他认为你是成功的产品,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地亲自飞到中国把你接回,以此作为和如今众望所归的我相比的筹码。”黑石光治说。

我点了点头。

“我的妈妈和你母亲是很好的朋友。她们本应该有着自由敞亮的未来,却因为他的欲望而失去羽翼,一个被困在这里郁郁而亡,一个被迫逃到了海外,最后还是被杀。”黑石光治的眼神终于落在我身上,那双与我极为相似的眼睛泛着悲哀的暗蓝,眉眼间竟然真的被悲伤充斥。

“我们是亲兄妹,阿赫妹妹,”黑石光治说,“你的名字还是我当时帮忙选的。”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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