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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概应该是前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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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房是齐怀邈早上一年就收拾出来的,里面的陈设总让刘景寻觉得眼熟。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忽然得到某些即视感却想不起来的感觉,坐在一边观看两个阿姨给墨墨洗澡。

小家伙坐在浴盆里不断拍水,刘景寻起了玩心,凑过去呵呵笑:“把小猪仔烫一烫,然后该干什么,墨墨知道吗?”

齐怀邈当然没有缺席这样母慈子孝的场面:“然后就可以塞进被子里睡觉了吧?”

刘景寻笑眯眯:“就可以吊起来杀猪放血了。”

慈,太慈了。

墨墨脑袋上顶着一坨泡泡,朝刘景寻伸手:“呀呀。”

刘景寻伸手过去,被湿漉漉的小手抓住手指。

齐怀邈给儿子比了个赞,状若无意问:“你今年过年去哪?”

刘景寻叹气。

“我身边又没有什么亲友,只能独守年终奖了。”

浴室里暖气开得足足的,墨墨的小脸被水汽蒸得通红。

刘景寻戳戳他的两肋,点出一串咯咯的笑声。

齐怀邈等他的下文,眼见着一大一小就这么玩起来了,忍不住开口:“那你要不要和我……和墨墨一起回我家去?”

“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本地人么,又不能劝自己是旅游。再往上一辈还健在?”

“爷爷身体没有前几年那么好,一直很想多见见墨墨。”

齐怀邈也忍不住伸手戳戳笑得天花乱坠的儿子的脸蛋。

“你要想当旅游也可以。老宅位置很好的,在山上。”

“山上位置还好?”

齐怀邈意有所指:“湖边的山上。”

刘景寻手指挠挠脸颊。

“四进的一组小楼,设施这几年一直有更新,抽油烟机特好。在屋里干什么别人都不知道。”

刘景寻嘴角微动:“不会是景区里看见的那种吧?”

墨墨见他不和自己玩了,小手拽拽。

“当然不会。隐蔽性比那个好多了,外围离房子老远,听不见游客嚷嚷的。”

刘景寻嘶了一声:“这么静谧,老感觉你是要把我弄去关着呢。”

齐怀邈心脏猛地提到半空。

刘景寻继续说:“就像我以前当配菜的那种囚禁文,屋里有个地下室,黑咕隆咚关几天就吓得精神失常的……”

“怎么会。”齐怀邈连忙找点活干,托住儿子的后颈给他冲脑袋,“不过两位老人倒是确实喜静,爸妈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你只要负责把自己伺候好就行了。”

“你轻点,别把泡沫冲到他眼睛里去了。”

墨墨倒是很喜欢洗脑袋的感觉,主动伸手接浇到头上的水流。

混上浴液的水束顺着他的手心飞溅出去,精准地溅进眼睛里。

“哇——”

齐怀邈观察儿子已经干净的脑袋,连忙把他从浴盆里捞起来:“哦哦哦,虽然不是爸爸的错但是爸爸错了。”

裹上浴巾,落汤鸡一样的小孩被塞进刘景寻怀里。

刘景寻握住他的小手,凑近观察他新长出的几颗小牙。

“老人家年纪大了,疼重孙是正常的。但你要怎么和他们解释我和墨墨的关系?”

“那当然,只能按对外的说法解释……”

刘景寻抬眸看他,接过烘得干热的毛巾给墨墨擦头发。

“齐怀邈,是不是我最近太给墨墨面子,才让你生出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齐怀邈愣住。

他磕磕巴巴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刘景寻深深看了他一眼:“抱歉。”

他给墨墨套上衣服。

浴室里的水渍已经打理好了,他亲亲墨墨的小脸,哄他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有些过大,墨墨把脸埋进他胸前,两手紧紧抱住他。

“好了,结束了。”

他温柔地亲亲小家伙的额头,把他放进小床里。

“墨墨先睡吧?我马上就来了。”

墨墨攥着他手指的小手滑落,小嘴立刻瘪了起来。

“太依赖别人也不行。阿姨不是还在这里吗?”

他冷冷地对齐怀邈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齐怀邈跟在他身后走出房间。

迈过走廊转角,推开门,刘景寻愣了愣。

他是下意识找到这间房间,遵从肌肉记忆推开房门。

潜意识的确更了解他的意向,这一层明明不止书房和婴儿房,他偏偏无偏无倚推开了书房的门。

齐怀邈见他站在门口,问:“怎么了?”

他伸手把半开的房门推开,趁几乎环抱的姿势凑在刘景寻耳边说:“你走了以后书房的陈设基本没变过。”

刘景寻耳边一热,紧走两步扯开书桌边的椅子。齐怀邈拉开他对面那把,两人分坐书桌两边。

刘景寻开门见山:“我当初和你订立合同的原件在哪里?”

齐怀邈心头一跳,内心将条款复盘一通。

“怎么?”

“我找了我习惯存放物品的地方,并没有找到合同原件,仅此而已。”

“起先我怀疑是我这几年习惯有所变化,但我找了更多理论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比如城西那栋理论上应该被称为“家”的房子里我的房间。什么都没有,连能印证所谓‘合同’存在的东西都没有。”

“那你是冤枉我了。”

齐怀邈扯出书桌底部的抽屉,抽出一份上面标注9.15的文件。

“你自己翻着看吧。”

刘景寻迟疑,接过文件。

“这都是什么?”

“有你要的合同,先前检查身体的部分单据,……还有引产术的手术单。”

刘景寻翻过封面手写的目录,入目便是一叠纸质合同。

“不必怀疑这个文件夹里的内容。”齐怀邈说,“当初为了切合需要把你检查单上的一部分无关紧要的数据改了,所以大都是普通omega的数据。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看起来身体素质太好了,不应该胎停。”

“那问题是出在无关紧要的数据上吗?”

真是个尖锐的问题。

齐怀邈信口胡诌:“出现了溶血情况。”

刘景寻看他一眼,很快垂下头。齐怀邈松了半口气。

“那你前期调研做得好烂。”

“我那时候第一次当爸爸……”

刘景寻瞪他一眼,立刻噤声。

随后缓缓试探道:“何况也不是为了有个小孩才要小孩的。”

“是打算拿小孩把我捆住才要小孩的?”

齐怀邈不语。

刘景寻翻完了两份合同的内容,把文件夹重新推回齐怀邈手边。

“就到这里吧。你也早点休息。”

齐怀邈按住文件夹,恳切地问:“后面的,你不看看吗?”

刘景寻摇头。

“这样做没有意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既然我只忘掉了不想记得的一部分,干脆就不要想起来。”

齐怀邈无言。半晌,他把文件夹放回标记“9.15/2”的另一本文件夹前。

“我今晚不是来你这里找什么记忆的,只是担起责任来看看墨墨。问这些事只是顺便。”

“我知道。那,晚安。”

“晚安。”

刘景寻起身推开书房的门,忽然回头。

“……怎么了?”

“在你眼里,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齐怀邈小心斟酌词句:“前任,吧?”

“我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了?

刘景寻没给他留下解答,转身穿过走廊走进儿童房。

墨墨精神得很,瞪着一双眼睛寻找刘景寻,见他来了连忙伸出手。

“困了?”

“哇。”

“困了就睡吧,闭上眼睛会不会?”

刘景寻挤挤眼给他做示范。

墨墨嘻嘻笑,握着他的手指闭上眼睛。

“真棒,加油。”

刘景寻扯出手指,墨墨应声而动,两眼瞪得像铜铃。

“呜哇。”

“我也要洗澡。墨墨香喷喷的,我不能是臭臭的吧?”

“嘛。”

“不行,绝对不行。不洗澡是不能睡觉的。”

齐怀邈照旧献殷勤,给他拿来了从前在这里的衣物。

他走到婴儿床边轻声问:“墨墨还不睡觉?已经很晚了,平常你应该已经在打呼噜了。”

墨墨抓住他的手,嘴里咿咿呀呀地控诉刘景寻违反他的心意。

“我听不懂。”刘景寻说。

他趁机抽回手指钻进浴室。

墨墨撇嘴,见刘景寻头也不回,扯开嗓子:“呜哇——”

齐怀邈手忙脚乱地把他抱起:“好了好了,妈妈马上就来了,你等会……”

刘景寻拉开浴室门,伸出一根食指严肃道:“把他放下。”

墨墨咧开嘴,眼泪珠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滴。

齐怀邈为难:“他都哭了。”

“放下。一是一二是二,你那叫溺爱。”

“他就是个小宝宝……”

刘景寻缓慢地眨眼。

他抿起嘴唇,合上浴室的门。

失态了。

归根结底墨墨只是他名义上的孩子,自己应该为他的出生负起责任,但只能是有限的责任。这是从前的自己遗留的问题,他现在应当只做些礼貌的补充。

落到实处说,人家亲爹怎么教小孩关他什么事?后爹和后妈的身份他都不沾边。

他这些天到底在心软什么?

齐怀邈看着玻璃门花纹间透出的人影,心里空落落的。

他拍拍儿子,把他的小脑袋从怀里揪出来。前襟被小孩的眼泪和口水打湿一片,他叹气,抽纸给儿子擦脸擦嘴。

“听见没有?妈妈好严格吧?”

墨墨被口水呛住,发出一串咳嗽,小脸涨得通红,堪堪止住眼泪。

齐怀邈心疼地把他抱紧,安抚地拍拍。

他垂下眼眸,蹭蹭儿子绵软的小脸:“是爸爸没有用。”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和小家伙解释。

是希望他体谅妈妈过往的难处吗?还是说,要从现在才开始后悔让他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墨墨趴在他耳边哼唧一声,吸吸鼻子。

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的儿子根本还没长到能理解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年纪对现在的墨墨甚至称得上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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