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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片面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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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怀邈推开家门,半是窃喜、半是遗憾,沉沉地叹了口气。

墨墨刚吃过奶,月嫂抱着他在客厅里轻轻晃悠,给他拍嗝。

像是知道他走到近前,小家伙试图抬头瞄他。

他把孩子接过来,让他趴在手臂上轻轻拍他的后背。

“每天像只小猪似的,除了睡就是吃,和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怎么不乖乖待在里面?”

墨墨吐出半口奶,在垫在下面的小毛巾上蹭蹭。

“真拿你们俩没办法。”

还不满月的小婴儿吃完了就睡,不一会就合上眼。齐怀邈垂下眼帘,捏捏他的小手指头,对管家招招手。

指尖血滴在棉球上,墨墨皱起眉头呜咽几声,没一会就又在齐怀邈怀里合上眼。

齐怀邈拍拍他的小屁股,认真地道歉:“乖孩子。爸爸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他回来之前刘景寻刚从极度惊恐的情况中脱离出来,根本认不清人,一口一个神经病。

怕他把好不容易接上的手腕弄伤,他又硬是做了坏人,一面用信息素安抚一面死死按着他。

事实证明孩子他妈的战力在严重失血的情况下依旧可观,好不容易才在药物作用下睡过去。

看守所按程序把他认定为刘景寻的监护人,给他看了刘景寻和他父亲交涉的那段监控和录音。江清瑜硬是挤到近前,背对着他听完了那段对话。

从刘景寻开口,到他的一声轻笑结束。二十一分钟的时长。

对两人而言如同地狱里走了一遭。

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埋怨刘景寻不愿意对墨墨负起责任了,与之相比,他更想找个办法让刘景寻接受他和他有了一个孩子的事实。

“墨墨,妈妈不记得我们了。怎么办?”

他不知是问襁褓中的孩子还是问自己。

“他不承认你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也不承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虽然也不承认和你小叔的关系吧。但你是一个无辜的小宝宝啊,才刚刚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他甚至还没好好抱抱你。他真的就不要你了吗?”

墨墨眉眼舒展着,看起来又有几分刘景寻平日的神韵。

他没怎么见过刘景寻安心睡着的样子,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刘景寻不是累晕过去就是对他抱着几分戒备,即使睡着眉头也是紧皱的,更不必说待在医院里的时候。

“他长了一张那么能说的嘴,怎么就不反驳呢?”

他用指腹蹭蹭儿子的小脸。

“你说妈妈现在会怎么想呢?他会怎么看我和你小叔说的那些话?……我该怎么解释,才能不再伤到他?”

小婴儿不会回答他。

他坐在客厅昏暗的灯光里,很久,慢慢把孩子抱起来放回房间。

.

江清瑜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摆弄轮椅的按钮。

咔嗒、咔嗒。

刘景寻是被药晕过去的,医生只差给他上肌松剂。

用于抵抗药物的意志终于被攻垮,几乎立刻就出现了药物过量的反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他不由自主身体前倾,凑近了刘景寻的侧脸。

“你觉得什么借口比较能骗到你?”

是他先发现醒来的刘景寻,也先贴到近前。代价就是被拼命挣扎的刘景寻当作首要反抗对象。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刘景寻的侧脸。

“你怎么会说你不认识我?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咬牙切齿:“我不是特别的吗?你不是更喜欢我吗?把他忘掉就好了,为什么连我也要忘?”

“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他沉默,良久。

“你就不能教教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

刘景寻再次恢复意识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主治医生查房。

他睁开眼,左手还是吊在半空中,几乎无法操控手指。

昨天那个年纪轻些的还在他床前,正和主治医师说话。

见他睁开眼,他惊喜:“学长,你醒了?”

刘景寻没说话,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很好看的脸,可惜是个残废。

注意到他的目光,江清瑜说:“暂时的。”

刘景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是“暂时的”,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灰蓝色的天空。

医生先是戒备,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也稍微放松一点。

“手伤大约要养半个月才能拆线,omega时间会短些。家属也注意,不要让他碰。”

不情不愿就着护士的手吞下份额的药丸,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刘景寻说:“我要上厕所。”

对面的人没问他“刚才怎么不说”,竟然眼前还一亮,帮他叫护士。

解决完生理问题,刘景寻又被塞回病床上。

手边没什么东西,漂亮小青年又只是一味盯着他看,气氛有些尴尬。

终于,刘景寻忍不住开口。

“你为什么待在这?”

江清瑜把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弯起眼睛。

“因为不想回家。”

“……为什么?”

“因为回家会很尴尬。”江清瑜说,“我妈因为一些事,现在不愿意见我。”

“那你父亲……?”

“常年在国外,不熟。”

见刘景寻放松戒备,江清瑜顺着昨晚的猜想继续加码。

他烦恼:“何况我现在真的要回,也不是回自己家。”

刘景寻果然问:“为什么?”

江清瑜托着下巴静静地看他。

“总不能是和我有关吧?”

江清瑜摇头。

“孩子还小,我还要待到他满月才能离开。可是我又不想回去见到他父亲……”

刘景寻露出疑惑的神情,陷入沉思。

“所以你在这里陪我?我和你、还有你孩子的爸爸是什么关系?”

江清瑜不动声色地压住唇角。

“你和孩子的爸爸是雇佣关系。”

“宝宝不是很乖,出生之前有很长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所以我们俩经常待在一起。”

“所以我是你丈夫的雇员,在这之前负责照顾你,现在孩子出生换成你陪我了?”

江清瑜不置可否,刘景寻找出第一个疑点。

“那你为什么和他关系不好?”

江清瑜忧郁,余光瞥见刘景寻关切的目光。

“因为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爱情诞生的。你明白吗?他只是一个交易的产物。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小宝宝,但是不小心流掉了。”

“我因为这件事……很恨他。”

刘景寻就这么被迫吃起了他自己的瓜。

江清瑜言辞间把“他”,也就是原本的刘景寻摘得干干净净。齐总便成了没有人性的资本家小丑,没有爱情还要强求。

措辞间的交锋往往比真相更让人深信。更遑提江清瑜深知刘景寻的喜好,特地露出最好看的角度。

前后同样不过二十分钟。

中午齐怀邈下班赶到时,江清瑜早已大功告成。

他心知说出的全是有选择的真相,对表兄微微一笑。

“哥,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他全想起来了?”

“当然不是。”

齐怀邈立刻拉下脸:“那有什么好消息。”

“这是相对坏消息的好消息。你听吗?”

齐怀邈把他轮椅轮子后的定位器踩下去,毫不客气:“快说。”

“坏消息你已经知道了,他失忆了。”

齐怀邈冷哼:“那多好的消息才是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脑子是坏掉了。”

齐怀邈抬脚便踹。

“你不要随便动粗。”江清瑜说,“我发现他还是记得一点的,只是记岔了。”

齐怀邈放下脚:“记得哪一点?”

“他现在觉得他是你的管家。”

空气有些过于安静了。

齐怀邈沉默半晌,说:“他觉得他是什么?”

“他是管家。”

齐怀邈瞠目:“他妈的狗屁!”

“也文明一点。”江清瑜指指病房里,“刚吃了东西睡下。药劲还没过。”

他原地转了两圈,使劲在地上跺了两脚:“那我那么大个儿子呢?我那么大个儿子哪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江清瑜不语。

“你说句话啊!”

齐怀邈抓狂:“你看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一口气说完不好吗,墨墨还小啊他不能没有爸妈!”

江清瑜快速说:“他觉得墨墨是我和你生的。”

齐怀邈像是求偶期发狂的大象被打了一针镇静剂一样,骤然停下来,看着江清瑜。

他脸上的不解和崩溃快要化成实质了。

“这又是为什么?”他喃喃,“之前的还算有理有据,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和姓卫的一家子玩的吗?”

江清瑜其实也没想引导到这种程度的。

墨墨是他从妈妈肚子里一直关照着长大的。齐怀邈忙工作,一直是他待在家里陪刘景寻,几段住院期间他更是几乎全勤。

最次地说,不管刘景寻本人愿不愿意,他和齐怀邈都愿意当刘景寻的翅膀。

刘景寻的小孩和他们家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了,这个新鲜出生的小宝宝还是他们家唯一的小辈。

所以墨墨也算是他的孩子,这没问题对吧?

那他说他和孩子爸有矛盾不想回家,这更对了吧?

他只是没有和刘景寻明说他和齐怀邈的交易内容。这难道怪他吗?他甚至说出了这段关系的本质。

虽然这个误会真的很雷人吧。

刘景寻刚开始往他下三路瞟的时候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他小心地问:“那你那儿,什么时候能长好啊?”

他正心安理得地享受刘景寻的关心,还傻乎乎地问:“哪儿?”

弄了半天刘景寻是觉得他是因为这种事情坐轮椅的是吧!

这件事隔壁邻居全责!他们家景寻的知识都学杂了!

“不。”

齐怀邈终于从震撼中绕过圈子。

“我把他标记了,他身上有我的味道。你是个beta,你鬼味道没有。”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下一个问题。”江清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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