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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梅成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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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梅成襄带我御剑去了酒楼。

真不愧是武林第一人,虽然个子矮了点,但这御剑术,实在是四平八稳,轻松得很,比我利索多了。和我的差距就是新手司机和那种二十年专开长途大巴车的老司机的差距。

梅成襄带我去的是山下最好的酒楼,一看就很贵。我抬眼就见金碧辉煌的“奕辉楼”三个字,几乎亮瞎我的眼睛。想到囊中羞涩,我厚着脸皮开口问,“梅庄主,虽然这时候问有些失礼,但我在进去前需要确认一下,这是请我吃,你付钱,还是咱们各吃各的,一人出一半钱?”

梅成襄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我有此一问,他仿佛还认真地想了一下,最后说道,“那我请你吧。”

看看,看看,我问得一点都不多余!他理解的“请我来酒楼吃一顿”,和正常人理解的“请人到酒楼吃一顿”,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他的“请人到酒楼”,真的仅仅只是把人请到酒楼而已!

差点卖身到酒楼抵债的我后怕得一背心汗,心道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凡事多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在前面走。里头的小二见到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直接将他带到二楼他的专座去了。

坐好后,梅成襄示意小二点他常吃的几样,并没有过问我的意思。毕竟我也只是个蹭吃的,不好提任何异议。等吃的过程中,我随口问道,“梅庄主你以前经常来?”

梅成襄点点头,“我不爱在庄子上吃,不对我胃口。”

我就奇怪了,“你是庄主,底下的厨子都听你的,不对你胃口,你可以提,或者换厨子,甚至把这酒楼的厨子请去,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吃个饭还要御剑下山,确实够麻烦的了。

梅成襄抿了一口茶,“其实,主要是,不想在家吃。”

这句话感觉有很多意思。不想在家吃,并不是家里的不好吃。那就是不想和家里人一起吃。家里人还有谁?家里人只有程璐璐。

我试探地问,“程夫人,不和你一起来吃吗?”

梅成襄的眼神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后又暗淡了下去,“她不喜欢出来吃,说经常出来吃影响不好。”

不是影响好不好的问题,根本就是很奇怪。抛下一个庄子的人不管,天天出来吃独食,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但这个问题其实是小问题,令人不能理解的在于,到底他留恋外头的什么。难道……难道他在外头有相好的?

“那你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多无趣啊。”我引导他,“和家人一起吃,才热热闹闹的。”

他仿佛犹疑了一下,“家人?”他叹了口气,“我父母已经故去许多年了,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了。”

我……大哥……你三十了,还孤儿呢,“你已经娶亲了,程夫人就是你的家人啊!”

梅成襄很疑惑,“可是她姓程,我姓梅,我们没有血缘,怎么会是家人呢?”

我简直要炸了,“你的父母也没有血缘啊。夫妻之间,本就是没有血缘,但谁说父妻不是家人呢?”

“可是……”梅成襄似乎还是很困惑,“可是,我母亲不是这么说的。她说,谁生了我的孩子,谁就是我的家人。”

那你倒是去生啊!我无语了,直截了当,“程夫人是不能生吗?”不能生赶紧的,你们互相也别耽误了,爱咋咋地吧。

梅成襄摇了摇头,“大夫说她很正常,没问题。”

说罢,他大约见我眼神不对,又加了一句,“我也很正常。”

呵,你不说我还真的看不出你正常呢。

再说了,夫妻之间,是不是家人,和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都结为夫妻了,还家人不家人的。

梅成襄见我郁郁不开口,便试图闲聊道,“其实,我是有一个远房表弟的。他是我母亲表妹的儿子,小我三岁。”

我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表姨过世后,他就是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可是,他上门求助,前几次程氏还以礼相待,最后一次就嫌他没钱,说他是上门打秋风的,把他给赶出去了。”

我反应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程氏”是程璐璐。这两人已经没有情分至此了吗?这么生分的吗?

“你表弟是做什么营生的?”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我表姨家是普通人家,因此,我表弟姨夫也就是个田里刨食的。他们家非常不容易,因此每次上门,我都给他们一点银子。”

见我面露不同意,他又道,“给得并不多,毕竟,我也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因此,每次他上门,大约给个一百两吧。”

我都听傻了,每次一百两,不多吗?这么财大气粗的吗?我不禁咂舌,“你给了几次?”

梅成襄大约算了算,“五六七八次吧,我也没细数。”

一个庄稼人,七八百两银子,整个村子都能买下来了吧?这是疯了吗?偏偏梅成襄又继续道,“程氏却不让,说我这是纵容他们,助长他们的贪心。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她一根簪子,都要一百两银子。她一根簪子的钱,够人家吃喝用度那么长时间,何必吝啬呢?簪子这种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

我觉得程璐璐是个忍者,她居然能忍梅成襄这么多年。

梅成襄见我不置可否,继续道,“我在生活上,也不曾亏待程氏。我将庄子中事物交与她,对她无比信任。她的用例也是庄子中最高的,此外,每逢年节还给她送礼,给她送的簪子,更是不知凡几。做人要知足,不要成天这不行那不行管这管那的。我毕竟是个男人,这庄子是我家的产业,我送亲戚几两银子都要被阻拦,我成什么人了!”

我居然觉得,他说得对!这是他的钱,他该怎么花是他的事,没问题啊!“请问贵庄一个月收入几何?”

梅成襄张了张嘴,几次却没说出话来。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庄子的收入。

“你有打理过你家的产业吗?”

梅成襄摇了摇头,“之前是我母亲打理,母亲过世后,就交到程氏手上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家账房是我母亲心腹,所以出入公中的账都是有数的,程氏手上的,也是她的份例。”

啊这,程璐璐敢情不是你媳妇儿,是你们家雇来管钱拿工资,偶尔拿根簪子做绩效的补贴的?

怪不得你们俩没孩子呢。孩子大约算是分红,就这样还分红呢。

“那现在你家产业,也全在那个账房手上是吧?”

梅成襄大约听出不对来,“嗯?”

“你家的产业,你祖上留下来的,这么大的一个山庄,全部拿捏在一个外姓人手上,是这个意思吗?”

梅成襄的脸色终于不对了,“可是……”他可是了半天,嗫嚅道,“他是我母亲心腹……”

“可是据我所知,令慈已经过世近十年了。”我掰扯给他听,“他和你没有血缘,捏着这么大一份家当,每个月就从你这领一点工资,你觉得他心甘情愿吗?”

“可是”,梅成襄嘴硬道,“可是,程氏就甘愿啊!程氏不也为我……为我络瑕山庄筹谋了近十年,而且并不求多余回报,走的时候也只是说带走她那一份嫁妆……”他突然痛苦地捧住了脑袋,“她什么都不要,连我送她的簪子都不要。那些簪子真的很值钱,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我叹了口气,都这时候了,还簪子簪子的呢。“你只要确定那个账房可靠就行,我也没说他一定不可靠……只是一种可能……”

梅成襄突然低声道,“翁叔离开了。”

他抬起头看我,“翁叔就在前天离开的,之后我山庄众人便仿佛中毒了一般大病一场。等我发觉他离开的时候,他早已不知去向。我本以为是巧合,可是,可是……”

他说不下去了。驽钝出世如他,也感觉到那个叫翁叔的账房的不对来,人心难测,人心易变,前几天或许还觥筹交错的人,下一刻却又图穷匕见。

“那你打算怎么办?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来酒楼吃喝?”

梅成襄吸了吸鼻子,“璐璐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如何不肯亏待自己的肚子。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出来吃的。”

呵,璐璐说,不是“程氏”说了。

梅成襄说起以往,他第一次见程璐璐,惊为天人。程璐璐真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他很是为她心折。

可是却不想,这么个琴棋书画俱佳的女子,居然每日忙于后宅那些婆婆妈妈琐碎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像自己的母亲。自己也提过,都放着别管,潇洒一日是一日,但程璐璐总是嘴上答应,真的到了临头,又总是腾不出时间。

他真的不知道程璐璐为什么每天都忙个不停,真的有那么多事情可忙的吗?曾经她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为何成家了之后,就每日不是算账,就是训斥下人。要么就在派工修葺庭院,要么就在外头巡视店铺。家中这么多的账房,直接交给他们干不行吗?不是有翁叔吗?

程璐璐却说,若是他能上点心,她也就不必那么忙,说不定能抽出时间陪他游湖。可是梅成襄一想到为了游湖居然要搭上自己的自由,去做自己最不喜欢的琐事,就失去了兴趣。

最后,两个人就渐行渐远,程璐璐也变成了他口中的“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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