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跟她费什么话。这妖女害我们都城日日阴天,庄稼、粮食颗粒无收,都城衰败,这罪人早就该拿去祭奠山神,哦不对,她是从这山上下来的,肯定是和山神一伙的,说不定还是......”
祝脸色一沉,垂眸不屑看着那蓝衣男子,
“胆敢冒犯山神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随后走入那木桩圈子,站在中心,高声道:
“都城这五十多年的阴日黑蒙,方圆黑草丛生,仅是我一人所为,与山神大人无关,今日前来,只为平众人之怨,望各位勿毁此山。”
老者对蓝衣男子示意,蓝衣男子便带着两人将祝的手脚分别用铁链拴住。
老者:“姑娘,为何要对我们施这禁术啊,你可知都城阴日笼罩这段时日,害苦了多少人啊,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啊...”
老者越发激动,咳了几下,
老者:“今日,我们不为祭祀祈神,只为了祭奠那些连一丝阳光都未曾见过的人......”
老者转身对后面披着黑斗篷的人说道:
“兰婆婆,动手吧。”
这人虽然头发花白,但是步子稳健,只是身上有些黑色纹案,这人向祝走近了些,结印设下一个屏障,隔绝声音屏障外的人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林霉,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听这声音,祝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祝:“你是?”
兰婆婆:“怎么?你也记性不好了?这么快就将我忘了,也是,四百多年没见了,忘了也正常......”
兰婆婆抬头看向祝,两人四目相对,祝眼里有些诧异,
祝:“金兰...怎么会?”
金兰:“怎么不会?”
金兰勾起祝的下巴,眼神轻蔑,
金兰:“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本来前几日还以为无头恶灵会杀了你,可没想到你居然相安无事...”
金兰甩开手,
祝:“它...是你放出来的?”
金兰:“是我放的,怎样?这法阵又不是你一个人精通,我也会。”
祝:“你疯了?为什么这样做?”
金兰:“因为,我想你死,你害了山神大人,凭什么安然无恙的活着...”
祝:“是,我是害了他,可也轮不到你来算账,再说了,真正害他的,是无头恶灵,还有你这个帮凶,是你听信了它的谎言...”
金兰:“它是骗了我,可是你也看到了,山神大人杀不了它,那天它化成一缕黑红色的烟藏于我的袖口,我当时也想杀了它,可我方法都用尽了,它还是没什么变化,它告诉我,山神大人没死,他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还能怎么死,他若死了,它也会彻底消散......”
金兰眼里含泪,笑道:
“果然,山神大人回来了,那日我在城内看到他,欣喜万分......可他满心满眼的仍是你!”
祝:“这跟无头恶灵有什么关系?”
金兰:“山神大人消散之后,我本想找你算账的,可奈何我那时伤势过重,后面你又变得厉害了些,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无头恶灵身上,每日为它提供邪祟、恶灵,让它重新成型。”
金兰:“可我没想到的是,你这人,还真敢啊,禁术都敢用,赔了一双眼睛也要将无头恶灵封印到地里...”
祝嘴角一抽,哼笑道:
“你不也挺敢的嘛,禁术法阵也敢解...”
金兰一边将自己手心划开一道口子,让一滴血落入地面,成为法阵的最后一道工序,祝的周围瞬间出现一圈红色印迹,一边道:
“因为我想杀你啊...为此我还做了两手准备,第一个自然是无头恶灵,第二个便是这都城,你不会真以为这都城的阴日笼罩是你造成的吧...”
金兰附耳道:
“是我干的,我日日为无头恶灵提供邪祟、恶灵,自是沾染了黑气,血液早已不知道何时变成了黑色,所以,我取了我好些血,在这都城方圆,都撒上一些,地就黑了,然后效仿你。”
说着金兰眯眼微笑轻点了下祝的鼻头,
金兰:“取了一些在你封印无头恶灵的地方的一些漂浮着的禁术之力,给这都城施加了一个巨大的笼罩,放心,只是隔绝天日而已。”
祝:“为了杀我,你如此残害一座城,真是丧心病狂,不怕遭到报应吗!?”
金兰捞起挡在左眼的斗篷,一整只眼珠都变成了黑色,眼周还残留着反噬造成的细细小小的裂纹,
金兰:“报应我早就受了!”
祝:“你这是何必呢?他们是无辜的啊...”
金兰嗤笑一声,
金兰:“他们...不算无辜,起码,他们祖辈一点也不无辜,都欠着山神大人...”
金兰:“一千四百多年前,他们杀了山神大人,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寻常将军,也是那个时候,他丢了一丝怒意...”
这一番话让祝有些细思极恐,仔细回想,往清表现出来生气、发怒都有一些奇怪,光有表情,但毫无感情,
祝:“又是无头恶灵说的?”
金兰:“所以,你说他们无不无辜?祖上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就流着怎样的血,那山神庙不就是个例子吗?山神大人开始护着他们的时候,年年祈祷,日日供奉,时间一久,这山神庙就无人问津,日子又变得不好了,又开修缮山神庙了,真虚伪啊...”
木桩处的红圈也已形成,
金兰:“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可要乖乖的呆在这,千万别动,我相信你肯定是做了什么的,可千万别惊扰山神大人哟~”
祝:“我知道,我来,是为了平息他们心中怨恨的,我不会给三忘山带去麻烦,也不想牵连他。”
金兰此刻心里也有一丝佩服,“好。”说完,金兰撤去护障,招了招手,老者便让蓝衣男子将火把递给金兰。
金兰最后看了眼祝,她那坦然淡定,无所谓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他,可金兰还是将火对准前面那一处红圈,瞬间火势顺着既定的纹路,从外向内延伸。都城的人跪拜在地,
老者:“今以妖女为祭,以告都城亡亲亡魂!愿一切安好,护佑都城!”
其他人其声:“愿一切安好!护佑都城!”
此外还有些零碎的声音:
“我那苦命的孩子,娘亲今日为你报仇了...”
“愿吾妻在天安好...”
“爹娘......”
......
这些声音萦绕在祝的耳边,心中说难受也算不上,自责倒是有一些,毕竟他们这样,也是因她而起,但她也瞧不上他们,只是唯一念想,便是想再看一眼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