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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旅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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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冰训练营结束,华松栩和徐汀云返回理云县。报警受理3日后警方立案,他们去领了立案申请书,正式踏上归途。

回程依然是徐汀云在开,华松栩窝在副驾百无聊赖。这次蓝牙连接徐汀云的手机,放的也是他的歌。听了一会,她眉心逐渐拧成一个川字,“你这个歌单也太杂糅了吧?”

“有吗?”徐汀云疑惑。

“上上一首是Linkin Park的重金属,上一首是巴赫双小提琴,这一首是、卖报歌?”

“这叫音乐无局限。”徐汀云笑了,“很懂啊?”

华松栩兴致缺缺,“换个歌单吧,想听风格统一一点的。”

“行,你想听什么就听什么。”

徐汀云面部解锁准备让华松栩找歌,忽然想起主屏幕背景是两人堪比情侣的合影,手一抖不知道戳了哪,下一秒,伴随着如哨的风声,一男一女的声音响起。

“在雪坡上找了个60厘米宽左右的平台扎营,根本没搭帐篷。躺下还行,就是拿东西不方便……前面就有个正在掏东西的背影,看阿栩这姿势,多艰辛。”

“别拍,烦!”

“烦什么烦,要学会记录。这可是在幺妹峰5900米的海拔高度,世界上有多少人在这过过夜?”

“那也不——”

徐汀云慌乱地按下静音键,车厢内立刻死寂,只有挡风玻璃的风噪提醒二人,还在以70公里的时速向前飞驰。在沉默的三分钟里,他无数次想去看华松栩的神情,又因为复杂多变的路况硬生生忍住。

那是三年前,丰哥发的幺妹峰攀登记录vlog。

华松栩按下蓝牙切换,重新连上自己的手机,随意点了首舒缓的中文曲。她撑着下巴,盯着屏幕上的歌词,一直等到副歌结束觉得不错,按下收藏后才开口打破僵局,“看什么是你的自由,不需要总看我脸色。”

“我知道。”徐汀云抿了下唇,“但我不想你不开心。”

华松栩提唇笑了下。徐汀云经常冷不丁来上一句迷弟发言,她不适应被人当作偶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没接话。

半小时后,徐汀云驶入停车区,找了个位置停好。

华松栩解开安全带穿外套,“我去趟卫生间。等下咱俩换,你歇会。”

徐汀云嗯了一声。

午后,太阳隐于云层之间躲懒,天色阴沉沉的,风也随之冷却。目之所及,是安静到极致的寂寥。当华松栩裹紧衣领准备上车,发现车上空无一人。她四下张望,终于在靠近路边的一排石阶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徐汀云恰好望过来,招手道:“这边!”

“怎么了?”华松栩兴致不高,但还是走了过去。

“上来,这视野好。”徐汀云伸手拉她。

当华松栩站定,背后男人坚实的胸膛和掌心残留的热度一样不容忽视,眼前道路笔直延伸至地平线、又和失去形状的云朵接壤。时不时有车辆以极快的速度携风而来,两人纷飞的衣角有瞬息的纠缠,随后安静地落回身侧,不叫任何人窥见。

“你猜。”徐汀云的声音在耳畔沉沉响起,“眼前这条路每天有多少人会经过?”

华松栩唇角抽了抽,“猜不到。”

“嗯,我也猜不到。”徐汀云笑开来,“咱俩从这走,数不清的人从这走。那你说,这条路是你的路、我的路还是谁的路?”

华松栩呼吸一窒,神色淡了下来。

徐汀云侧身,和她并肩而立,“经常开长途的司机都知道,危险路段、夜间行车跟前车行驶省力安全。这不是盲从,是选择。”

那晚,华松栩问的问题徐汀云没有回答,两人也心照不宣的按下不提。却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停车区,他以这样的方式回应,惊讶之余情绪剧烈翻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你和丰哥走过的路,是他的路,也是你的路。阿栩。”徐汀云顿了顿,“我和你走过的路,也是我们的路。”

良久,华松栩压下心头酸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讹上我?”

徐汀云偏头看她,看到了抿成一条直线的唇和颤抖的睫毛,立刻识破了她的伪装。但他也拖着慢吞吞的语调,“讹上了。盲从也好选择也好,反正讹上你了。”

华松栩淡声道:“我都准备溜回海城混吃等死呢,讹上我有什么用?”

“别啊。”徐汀云捏着下巴思考一番,“要不这样,我雇你当助理,咱俩定居滇省搞个生态学的课题研究研究?”

“……我?助理?”

“嗯,专门负责做煲仔饭的助理。”

华松栩扬手一掌砸在徐汀云背上,后者立刻呲牙咧嘴,“嘶——疼!”

“啊、没事吧?”华松栩想起他受伤这一茬,急忙拉着他蹦下台阶,“上车,我看看。”

徐汀云任由手腕被那只冰凉的手攥住,脚下步子配合地放小了些,冲那背影偷偷笑。

就这么一路坐上车,华松栩努努下巴,“衣服撩起来。”

徐汀云眼底的笑意浓得溢出来,“其实快好了。”

“刚还不是喊疼吗?”华松栩狐疑。

“现在不疼了。”徐汀云老实巴交。

华松栩眨眨眼,看到他泛红的耳尖,再看看旁边车位停下的车,一下就懂了。小声嘟囔:“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羞……那今天回去让方木给你看看。”

徐汀云摸摸脑袋,认下害羞的锅,“哦。”

原本就是逗她开心故意耍宝,真在车上脱衣服,他做不出来。原因在他自己,他的想法不清白。

当车子再次向远方飞驰,徐汀云悄悄打量华松栩直挺挺的身影,回忆某人一脸正气让他脱衣服的样子,发自内的惆怅。道阻且长,比眼前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还长。

傍晚时分,华松栩从没有尽头的国道拐入凹凸不平的乡间小道,这趟从开始到结束每一个环节都无比荒谬的旅程终于画上句号。

她打了个哈欠,“我想休息一天,后天出发吧。”

徐汀云先是挨打后是魔鬼攀冰训练,也乏,“行,我给方木说一声。明天都好好补觉。”

停好车,两个奔波劳顿的人蔫头蔫脑地回了客栈。通常这个时间一层很热闹,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安静。既不见闹哄哄的方木,也不见整理小卖铺的央金。

“路一通,大家伙都走了?”徐汀云朝黑灯瞎火的厨房瞅,什么都没瞅见。

“没有。”华松栩冲楼梯抬下巴,“你亲爱的好基友还在呢。”

“谁是我——”徐汀云看过去,哑然,“……你偷感怎么那么重?干什么呢?”

方木整个人贴墙角,就露出一只眼睛朝门口看,头顶的灯泡很应景的闪烁,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开场惊吓。要不是华松栩见多识广胆子大,换一般人得尖叫着冲出屋子。

方木长看清来人,张开双臂冲过来,“你去哪了!你可算回来了!”

尾音还带着点不明显的哭腔。

徐汀云被他熊抱住,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像妻子迎接那新婚夜就外出征战十年后才凯旋的丈夫。他僵硬地冲华松栩看去,后者退开两步将空间留给这对新人,特有眼色的样子。

“……”小徐赶紧把自己拔出来,用眼神向华松栩表清白,“这、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平时不这样。”

华松栩耸耸肩,憋笑。

方木顾不得暗流涌动,压低嗓门急切地说:“出事了!你有没有老板娘的电话?”

徐汀云和华松栩对视,正色,“怎么回事,慢慢说。”

在方木的叙述中,两人搞清楚了状况。大雪封山前老板嘉措急性胃病去县医院住院,确诊了胃癌。嘉措怕央金干着急,一直等到路通才和她讲。

得知消息央金急匆匆赶去县上,丢下客栈这一摊没人管,这两天有想退房的房客,可老板不在押金也退不了,偶尔还有想来住店的也没人知道怎么安排,可谓是一片混乱。方木没有央金的联系方式,只能干着急。

徐汀云一听,把包丢到墙角,立刻去院子里打电话。华松栩目光追随着那利落笔挺的身影,没错过他眉宇间拢上的阴云。

“姐。”方木小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原计划后天,估计走不了了。”

“啊?为什么?”

华松栩微抬下巴,“问你徐哥。”

说话间徐汀云挂了电话折回来,素日里的笑意全无,在幽暗的灯光下轮廓更显深邃,多了几分沉稳,“我去趟县医院,最快明天回。”

“啊?”方木目瞪口呆。

“嗯,开我的车去。”华松栩给他车钥匙,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徐汀云摇头,“客栈有面包车。”

华松栩不依,“路况不好,我那车安了雪地胎,安全。”

徐汀云迟疑后还是未接,“算了,你拿好。万一我赶后天还没回来,你拉上方木出山。”

他转向方木说:“你的票还没买吧?买到蓉城出发,陪她开完山路再——”

“不用。”华松栩拉住徐汀云垂在身侧的手臂,强行把钥匙塞进他掌心,“你开着去,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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