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尘夺过郁辞手上的酒杯,郁辞懒懒抬眸看她一眼,沈轻尘给她夹了筷子菜,道:“吃菜。”
沈轻尘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非常自然。
郁辞也不和她抢酒,喝了酒的语气慵懒:“沈姑娘不是已经吃过了么?”
沈轻尘刚刚急着上来找郁辞,根本没吃多少,道:“刚刚没什么胃口,没吃饱。”
“哦。”郁辞淡淡地应了一声,却也没赶她。
吃得差不多了,郁辞开始赶人:“沈姑娘,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沈轻尘清了清嗓子,睁着眼睛说瞎话道:“郁姑娘,客栈没有空房间了,方便挤一挤么?”
郁辞图安静挑了个角落房间,一路走来客栈不少房间都是没点灯的,现在是傍晚但还没到睡觉时间,没点灯的房间大概率就是空的,沈轻尘竟然还学会说谎了。
郁辞盯着她看,忽的笑了,笑靥如花,明眸皓齿,容颜姣好,笑得沈轻尘有些莫名,还有些……心跳加速。
郁辞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优雅地随手一丢丢到桌面上。她嘴角上扬着,笑容灿烂有些不怀好意,当然,沈轻尘是看不出来的。
沈轻尘动作定住,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郁辞托着腮,歪头看着沈轻尘,手指朝她轻轻勾了勾。
沈轻尘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
郁辞嫣红的唇瓣微张,吐出两个字:“过来。”
沈轻尘眨了眨眼,这才有了反应,挪动位置,从郁辞的对面移到了她身旁。
“再坐近一点。”
此刻的郁辞,眉眼温柔,嗓音温润,有种蛊惑人心的美。
沈轻尘听话地坐得更近了,两人挨在一起,衣衫相叠。
郁辞抬手拿过被沈轻尘拿到对面的酒壶,白皙柔软的手捏着酒壶,微微倾斜,白酒潺潺,很快倒满一杯,有几滴飞溅出来落到沈轻尘手背上,她终于回神。
正欲开口阻止,唇瓣被微凉的食指压住,沈轻尘唇瓣微微张着,还未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不知道郁辞是不是故意的,沈轻尘感觉她的指腹特意擦过自己的唇瓣,很凉,让人身心颤栗。
沈轻尘有时候看不懂郁辞,为何总对她忽冷忽热的。
郁辞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柔软和有力共存,她捏着酒杯,送到了沈轻尘唇边。
郁辞空着的那只手胳膊肘搭在沈轻尘肩上,微凉指尖轻点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气息喷在她脸上,更是添了一层火,沈轻尘觉得整个脸都是发烫的。
郁辞长睫轻眨,嗓音魅惑:“老规矩,你多喝一杯我就少喝一杯,你全部喝完我就不喝了,如何?”
沈轻尘背挺得很直,身体僵着,心脏又开始隐隐约约泛着疼,除了应“好”她想不出其它回答。
沈轻尘觉得她和郁辞之间冥冥之中有着难以言明的牵引,她是发自心底的“喜欢”郁辞,但她不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喜欢。
她的喜欢是被牵姬落压也压不下去暴露出来的冰山一角的喜欢。
尽管知道郁辞是幽冥圣教的圣女,尽管他们都说幽冥圣教是魔教,身为圣女的郁辞也不是什么好人,尽管她见过郁辞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尽管她曾经拿着剑插入自己胸膛,可沈轻尘就是不讨厌也不害怕她,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她知道郁辞不会伤害自己。
郁辞一杯接着一杯灌沈轻尘,沈轻尘色令智昏,来者不拒。
沈轻尘醉了,这次醉得很厉害。
郁辞把沈轻尘扔到了床上,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人。
那酒度数很高,沈轻尘酒量不好,被郁辞喂着喝了一壶,觉得浑身发热,她扯着身上衣领,双手酸软无力,依靠自己根本解不开。
“郁姑娘……”
沈轻尘白皙的脸很红,熟透了。
郁辞在床边坐下,指腹点在沈轻尘额头上,凉凉的,沈轻尘抓住郁辞的手,把脸贴在她的掌心,郁辞勾了勾唇,抽出了手,沈轻尘不满地“哼哼”两声,郁辞微微倾身上前,低声诱哄:“来,我给你脱衣服。”
衣带渐松,衣衫散开,郁辞扶着沈轻尘的肩膀让她坐起来,沈轻尘闻到喜欢的味道,循着味道就挂在了郁辞身上,手圈着郁辞的脖颈,埋在人家胸前,眼皮很沉重,鼻尖使劲嗅了嗅。
郁辞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眸色暗了暗。
脱到里面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淡青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常年习武的缘故,她腰间没有半丝赘肉,手感很好,郁辞常年冰凉的掌心贴在上面,感受到了丝丝热意。
郁辞站起身,手腕倏地被沈轻尘抓住,她低低呢喃:“别走……”语气还带着乞求。
郁辞微微弯腰,捏着沈轻尘的鼻子,沈轻尘不舒服地动了动,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我是谁?”郁辞嗓音低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沈轻尘没有半点犹豫:“郁姑娘……”
郁辞轻轻笑了,从怀里掏出迷魂熏香,走到饭桌边,用桌上蜡烛点燃了熏香,熏香是淡淡的檀香味,很淡很好闻,她把熏香放到了床头。
沈轻尘眼皮在打架,很快眯成了一条缝。
郁辞捏着沈轻尘的下巴,微微用力,命令道:“沈轻尘,看着我,不许睡。”
像是有身体记忆般,听到郁辞的命令沈轻尘强迫自己睁开了眼。
郁辞松开了沈轻尘,缓缓抬手放至腰间轻轻一扯,白色的衣带散开掉落在地,沈轻尘迷茫地眨了眨眼。
衣衫滑落肩头,圆润白皙的香肩裸露出来,沈轻尘努力把眼睛睁得更大,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她很想喝水,心像是被点燃了,很热很热,喉间干涸,急需水源滋润。
郁辞也上了床,一片阴影落在沈轻尘脸上,郁辞抬手,随意一挥,屋内蜡烛尽数熄灭,床帏缓缓下落,遮住了里面旖旎春光。
……
梦里的沈轻尘迷失在了荒漠之中,她躺在沙漠上,有种热到昏厥、渴得快要死掉的感觉。
很快,一个倾城绝貌的姑娘出现了。
姑娘身上很凉,抱在怀里能消解热意,她还给自己喂水,水有些滑腻、很清甜,源源不断……沈轻尘想要得更多,唇瓣不断吮吸汲取、喉咙吞咽……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微光让气氛更暧昧了。
*
天光大亮,沈轻尘却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沈轻尘醉酒,她们又睡得晚,将近凌晨才入睡。
事后沈轻尘呼呼大睡,郁辞却睡不着,沈轻尘的手指还在里面,时不时无意识地动一下,郁辞就这样看着熟睡的沈轻尘,眼底的温柔和深情浓得化不开。
她就一直看着沈轻尘,直到太阳初升才拖着酸软的身体起来,她握着沈轻尘的手腕,缓缓拿开,食指和中指有些皱了,郁辞轻咬下唇,眼底有抹羞意一闪而过。
郁辞身上、胸前布满红红紫紫的吻痕,醉了的沈轻尘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郁辞心里忿忿。
沈轻尘脖颈处也多了几枚红痕,背上也多了几道抓痕,郁辞给她穿衣服时又在她看不见的后背咬了两口,以作惩罚。
等收拾好一切,郁辞站在窗边吹风,嘴角挂着餍足的笑。
沈轻尘,她是她逃不过的劫。
如果被教主知道……轻尘怕是会有危险。现在还没找到解牵姬落的办法,轻尘也还没想起和自己过往种种,她们只能暂时维持这样的关系,打消教主疑虑,也避免外界揣测,再像三年前那样对轻尘下手。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打断了郁辞的思考。
不用想都知道来人是谁,必定是白之珩来找沈轻尘。
果然,门外的人见没人开门,出声道:“轻尘,我是白大哥,你醒了么?”
郁辞本不想理会他的,可这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在敲门一直不走。
沈轻尘被吵得皱着眉头,唇瓣张了张,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
郁辞戴上面纱去开门,眉眼清冷,语气不善。
“有事?”郁辞声音有些沙哑,却不影响听出她的冷淡。
白之珩还举着手,下一秒就要落在门上了,他俊朗的脸上有一丝尴尬。
白之珩笑了笑,既然这位姑娘是轻尘的朋友,轻尘还与她这么亲近,定是关系匪浅,他要和她搞好关系才行。
“这位姑娘,还没自我介绍,在下是玄天阁白之珩,不知道姑娘能否告知芳名?”白之珩想到洛炎昨晚被拒绝了,补充道:“只是为了方便称呼。”
郁辞淡淡道:“我姓郁。”
并没有说名字的意思,看得出来这位郁姑娘性情冷淡,白之珩识趣地不再问,他长得俊俏,笑起来面容和煦,很有亲和力,“郁姑娘,轻尘醒了么?”
“没有。”
白之珩皱眉:“轻尘向来自律,怎么会这个点还未起?”
郁辞眉头轻挑:“白公子和轻尘是什么关系,她睡个觉你也要管么?”
白之珩听出她语气的不善,轻声解释:“我与轻尘早有婚约,我是担心她,郁姑娘别误会。”
呵,婚约,郁辞在心底不屑地轻嗤一声:“她在我这很安全,不过是昨晚喝多了几杯醉了,现在还没醒罢了。”
白之珩闻言有些惊讶,轻尘酒量不好,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喝醉的,就算是在自己面前轻尘也绝不贪杯。
白之珩还处于怀疑人生的时候,郁辞“砰”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