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玥问沈澜：“黑衣人找谁啊？”
她面带忧色：“也没什么参与感，估计大家都不想当。”
“嘶——要不你当得了，我还得当裁判，顾不上。”
谭玥欣然同意。
……
随着导演一声哨响，游戏正式开始。
大家跃跃欲试，但有些许拘谨。
导演催促：“大家快点啊！还有半个点就下课了。”
有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人。
当第一组冲突出现时，场面如油滴入开水，瞬间沸腾起来。有位成员敏捷地穿梭在人群中，试图从背后偷袭，还有几名成员背靠背结盟，警惕地环顾四周。紧张激烈的追逐与角斗让人热血滂湃，尖叫声、笑声、呼喊声飘荡在操场上。
导演充当裁判，判定战败者淘汰，黑衣人随时随地将人带下场，回收名牌。
体育课下课回来，三班的同学们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等到下节课上课，老师还疑惑：“你班上节啥课啊？体育啊？体育课有这么累吗？”
之后沈澜继续组织了几场游戏，直到有一回晚自习，他专心致志补充细则的时候，让班主任发现了，东西都被没收了。
月考前一天，同学们总是格外忙碌。
大家将书本、文具、杂物塞进书包或整理箱，然后一趟一趟搬出去，堆放在走廊一侧。走廊被挤占，只留一条小径供人通行。教室里，桌椅被重新排列，桌与桌之间拉开距离，黑板上写着“考试时间”和“座位排布”。
晚自习是大家考试前最后的准备时间，偶尔有同学低声讨论，但更多是翻书的声音。也有人不知道干嘛，摆弄着格尺橡皮，趴桌子上，一页内容看一晚上。
各科老师效率极高，月考后第三天，大榜已经排出来了。
下午，前一百名红榜张贴在一楼大厅，同学们围成一团看成绩。
“谭玥，总分536，排名14。”
有八班的同学看到谭玥的成绩，冲后围的谭玥喊：“哇谭玥你排14！好厉害啊！”
谭玥听到后沾沾自喜，不太好意思表现出来。
前排继续有声音传出：“我去！沈澜第一啊！”
“太牛了吧！”
“什么什么？大佬竟在我身边！”
……
谭玥笑容僵在脸上，用力眨一下双眼。
“我就知道！”
她内心大喊：“苍天啊！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嘛！”
食堂二楼，谭玥和杨晴对坐吃饭。
谭玥问杨晴：“考得怎么样？”
杨晴无精打采地回她：“啊，一般吧，没你考得好。”
“没事，才第一次考试嘛。”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八班的女生凑过来。
“谭玥你好厉害啊！考这么好。”
“没有啦，可能是基础好吧。”谭玥谦虚道。
“欸你是哪个小学的啊？”
“启智小学。”
“哦——好像没怎么听过。”
有人提到：“哎，三班那个年级第一叫啥来着？他好像也是启智小学的。”
“你说的是沈澜吧，我俩是一个学校的。”
“你们小学的人脑子都这么好使嘛？”
“他俩还是发小呢。”杨晴插话道。
谭玥抬头看了她一眼。
“哇——好羡慕你俩啊。”
……
吃完饭，谭玥和杨晴在操场遛弯。
谭玥对杨晴说：“你别老跟其他人说沈澜是我发小。”
“你自己不也总说嘛？”杨晴不耐烦：“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我不想别人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你想多了吧，根本没人在意你俩的关系。”
语文课上。
阎妍老师笑容可掬：“谭玥同学这次语文成绩排年级第一，老师非常欣慰啊。我看了你的卷子，作文写得很好，继续保持。”
她又补充道：“下个月学校有演讲活动，咱班就你代表参加吧。晚自习你来找我，我跟你细说。”
谭玥点点头回应：“好。”
后排的杨晴目睹这一切，心里不是滋味。
天气渐冷，大课间改成跑操。每天第二节课下课，同学们陆陆续续从教学楼走向操场。
谭玥像往常一样等杨晴一起下楼，但杨晴一直和后面组的胡灿灿说话。
谭玥催她：“杨晴，走啊？”
杨晴抬头看她一眼：“你先走吧。”
谭玥犹疑一会儿，自己去操场了。
后来，去食堂，去超市，去厕所……杨晴都和胡灿灿一起走。
谭玥只剩自己一个人。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杨晴没怎么把目光分给她。
有时候回寝的路上，谭玥也会想起沈澜：“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和赵子瑞一起玩？”
运气好的时候，会碰见他。
沈澜问：“欸？你那朋友呢？”
谭玥神情淡漠：“嗯？你说杨晴啊，我俩最近不在一起走。”
“哦哦。”
沈澜又笑着问她：“最近比赛准备得怎么样？能拿第一不？”
谭玥皱眉说道：“这又不是考试，那得看选手各方面表现，谁能说的准啊。”
“你加油啊，我相信你。”
“谢谢你啊。”
演讲比赛当天。
观众席第一排，阎妍对身旁的谭玥说：“我打听了一下，有几个讲得不错，但你也有你的优势，正常发挥就好。”
“嗯。”谭玥虽然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压不下紧张。
校领导坐在评委席上，而谭玥后排坐着初一各班。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她很害怕自己会忘词。
轮到谭玥的时候，她僵硬地走上台。
站定后，她抬头目视前方。不知怎的，视线好像变模糊了，台下所有人的脸都看不清。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麦克风的高度，把笑容固定在标准的弧度上。
“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谭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久久不能平静。
“很棒！”阎妍夸奖她说：“发挥了平时的百分之八十吧，已经很不错了，你很适合这种活动。”
谭玥很开心：“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在谭玥之后，上台一名四班的同学。
那是一名非常自信的女生。她的声音甜美且具有穿透力，肢体十分协调，配合讲话不断变换手势。她的笑容像是真心的，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一名是谁，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从这一天起，翟心颖的名字走进大家生活中。
翟心颖作为学校代表参加市级演讲比赛，翟心颖上了市电视台，翟心颖给学校录制宣传视频，翟心颖……
“有没有人在乎我这个‘第二’呢？”谭玥经常感叹：“也是，都有‘第一’了，还要‘第二’干什么？”
自己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似乎只有沈澜为她高兴，甚至连沈家豪和卢玉梅都知道她演讲比赛得了第二，见面就夸她。
“哎呦——玥玥真是厉害啊。”
“演讲比赛哦，嘴皮子非常厉害的。”
“这我早就看出来了，玥玥从小就有这个潜质。”
最近，学校里的男同学们有些不安分。
八班，晚自习课间的时候，老有几个男生往二楼跑。回来后推推搡搡的，面露羞涩。
谭玥端着保温杯吹气，眼神一眯，心想：“有猫腻。”
于是，等再一次课间的时候，谭玥加入男生的队伍，跟在他们身后一起下楼。
一路走着，来到熟悉的班级，门口“七年三班”的牌子十分醒目。
几个脑袋凑在三班后门窗口上，伸脖往里瞅。
谭玥好奇：“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她扒着前面两个男生的肩膀，微微踮脚向里望。
“看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谭玥回头，沈澜正抱肘直视她。
“嘘——”谭玥食指放在唇边：“小点声。”
沈澜也凑过来：“他们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偷看美女。”
“？”沈澜疑惑：“你也是？”
“好奇嘛！”
沈澜拉着她往旁边撤：“哎呀别看了，丢人。”
“哼。”
谭玥打听：“那是谁啊？之前怎么没见过？”
“叶曦，新来的转校生。”
“哦哦，长得挺好看的。”
沈澜点头：“嗯，是挺好看的。”
他说：“我听我室友他们说，她应该算是明德中学校花。”
“哇——哦。”谭玥略带敷衍地惊叹：“请问评选校花的活动是在哪里举行的？”
“怎么？你也想参加？”
谭玥瞪他。
“这种事情都是大家私下评判的吧，哪用特意办什么活动。”沈澜继续讲：“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你不知道嘛？”
“OK”，谭玥比手势：“怎么没见评选校草的？”
沈澜答：“我就是校草啊。”
“！”谭玥说：“搞什么？你自封的啊？”
“难道你们班没有一些风言风语吗？说我很帅之类的。”
“吼，沈澜你现在真是，不要脸的造诣登峰造极了啊。”
谭玥义正言辞：“反正我不同意。”
沈澜嘲笑她：“你是不是嫉妒我啊，谭玥玥？”
“我嫉妒你什么？我也长得很好看的好吧。”
“行行行，您有这份自信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