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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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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电影节颁奖结束,时平找过来时,苏白正在玩泥巴。

“来了?”她挥着脏兮兮的手打招呼道,“要再稍微等我一会哦。”

时平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上完最后一笔釉料,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花瓶送进了电窑。

陶艺店老板过来点火,调了调温度,提醒道:“烧成要四五个小时,可以明天早上过来取。”

苏白点头,洗干净手,和时平走出陶艺店。

“接下来有安排吗?”时平把人护在内侧,偏头问道。

“没有。”苏白摇头,“或者先吃个晚餐?”

时平牵起她的手,扫视了一圈周围店铺,问道:“西餐可以吗?”

苏白无所谓的点点头,两人随便挑了西餐厅进去。

“红酒炖牛腩,蛤蜊浓汤。”时平拿着菜单,看了眼苏白,“外加一个苹果派。”

“我今天居然可以吃甜食吗?”苏白故意夸张道。

本来两人在一起后,时平就潜移默化的控制了苏白的所有生活细节,知晓病情后更是变本加厉,从苏白每天该吃多少克油盐,到药膳和食物的品类都有着清楚的规划清单。

像苹果派这种高糖食物,是被明令禁止,绝对上不了清单的。

但今天是个例外。

“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剧本,三个奖项收入囊中。”

时平分了一半苹果派过去,“结果不错,允许吃半个庆祝。”

一天都没看手机,苏白不知道电影节颁奖结果,也不知道自己创造了历史,更不知道消息传回国内后,电影票房的飙升。

她所有注意力都是苹果派上,吃完了手里的半个,视线就盯紧了剩下的那半个。

“那半个,你吃吗?”她问时平。

时平挪了挪餐盘,挡住了苹果派,盛了小半碗浓汤递过去。

苏白敷衍接过,喝了两口,蔫巴巴趴在餐桌上。

她本来就喜欢吃甜的,但时平以摄入过多糖分对身体不好的理由,严格管控了她两年。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开戒了,又得不到满足。

她想到这,更不好受了,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干脆转头去看窗外的人和风景。

偏偏时平连她视线都要管。

他霸道强硬地捧着苏白的脸,等看到她的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了,才满意地松开了禁锢的手。

苏白只能无聊撑着头看他发呆。

说实话,时平不丑。

他甚至比大多数明星都更英俊,每天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锻炼身体,用力抱紧苏白时,肌肉绷紧硬梆梆的,硌的人生疼。

而且今天为了出席颁奖典礼,更是特意收拾过的。利落的大背头,俊朗的五官,烟灰色的眸子和蝴蝶胸针更是将他的点缀的熠熠生辉。

更何况,这两年时平学历提升,公司持续盈利壮大,名下财富不断积累。阅历让他的气质更加成熟,金钱和权利堆砌起他眉眼间的肆意。

时平变得更加令人心向往之。

但同一张脸,同样的身材,看久了总是会腻味的。再加上苏白这两年一心扑在电影上,视线落在时平身上的更是少之又少。

时平对这种情况很不安。

他不敢去打扰工作中的苏白,怕被冷待,就只能拼命抓住她空闲下的每分每秒,强迫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所幸,私底下,苏白对他一直是放纵且包容的。

只偶尔投来的一瞥,就足够平息他深不见底的欲望。

就像现在,即使只是被苏白看着,他饿到抽搐的心和胃都得到了片刻喘息。

饭后,时平拉住了想回酒店睡觉的苏白,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苏白笑笑,由着他去。

从西餐厅出来往右走上不到五十米,就有一条河,两人沿着河岸散步消食。

五月份的康城天气逐渐回暖,南下的西北风抚过被太阳晒过的地面,沾染了暖意,吹到人脸上时,令人舒适又惬意。

苏白迎着这样的暖风,正想要顺着河流往下回到酒店,被时平拉着往上游走去。

夜幕深沉,月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她抬头往天上看去,刚好是一轮圆月。

“今天是十五?”她问时平。

“太忙了,有些记不清日子,”时平说着,看了一下手机才肯定道,“五月十四。”

五月十四,离五月十七还有两天。

上辈子,苏白就是五月十七去世的。这辈子,她和时平也是在五月十七相遇的。

剩的时间不多了,苏白望着月亮想。

时平打断了她的沉思,问:“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苏白没意见,跟着他走往河流上游走去,停在一座巴洛克式教堂前。

白鸽扑簌翅膀从教堂上空飞过,苏白踩着月光投下破碎的彩窗光影,慢慢站到教堂中央。她回头看向时平,影子落在巨大的圣母像和十字架上。

时平的心脏停跳了一秒,下意识地踩上了苏白的影子。

“嗯?”苏白不理解他的举动,往自己背后看了看。

“别看。”

时平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拿起圣母像后提前藏好的鲜花,郑重道:”苏白,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句话问完,他忐忑不安地松开了捂着苏白眼睛的手。

苏白睁开眼,先看见的就是模糊成一片的殷红,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清明了,才看清楚那是一束红玫瑰。

“你应该知道,我活不长久的。”

她歪了歪头,继续说道:“我既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也不能帮你操持家务,我死后,或许你还可能落下个克妻的名头。”

“所以,为什么娶我呢?”

说实话,时平没想那么多。

昨天晚上,苏白说他是自由的。但他听了,并不觉得高兴。

他不希望自己是自由的。

时平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没有亲朋好友,苏白愿意爱他,愿意和他签订契约,把他和世界紧密的绑定在一起。如果苏白走了,没人爱他的,那他是谁?他的归属又在哪?

他想着这些,整夜未眠,以致于今早出门路过花店看到玫瑰时,脑海里突兀冒出了求婚的念头。

婚姻,是比恋爱关系更稳定、更牢固的且受法律保护的契约关系。

如果他只是男朋友的身份,苏白去世后,他就像断线的风筝,没有了任何身份的归属。

但如果他是苏白的配偶,那苏白去世后,起码在法律文件中,他会被称为“鳏夫”,婚姻况状也是“丧偶”,这是苏白在他身上刻下的独一无二的印痕。

他将永远得不到自由。

时平光是想到这,就忍不住雀跃欢喜。

他握紧了手里的玫瑰,试图去向苏白剖析自己的内心:“我不想自由,我想和你绑的更紧。”

这样的回答,正是苏白想要的。

她这辈子变坏了不少,过的很自私,只顾着执拗去寻找自己事业的极限。

但她自问,她并不欠其他人的。

上辈子汪晴有情义,来医院照顾过她一段时间。那这辈子,她就还上友情、钱财和梦想。

时平算计她,她也真心掺假意利用了时平,一报还一报,也算是两清。

杜天一上辈子被亲情困住,帮她拍了一部又一部电影,这辈子,她还上了亲情和自由。

要说苏白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老师许国庆。

两辈子,老师都待她不薄,教她爱她护她,视她为编剧事业的继承人。

只可惜,她命不长,走不到老师想要她去的终点。

因此,苏白离开人世之前,要把这份情还了,要让老师心心念念的编剧事业在她这里传承下去。

她在拍完《真假千金》后,曾经带回两份花束试探过时平。

一份蒲公英,象征自由,一份红玫瑰,象征爱情,时平当时选择了玫瑰。

苏白就此确定了他的懵懂爱意,也定下了之后的剧本走向——她要时平在她死后,依旧能秉持她的意志,去守护她的事业。

要做到这些,先要给时平编织一个爱的囚笼,紧接着,需要一份更牢固的法律关系,用以过渡她死后电脑里面那些剧本的著作权。

配偶会是她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就算今天时平不求婚,她明天也会拿着陶艺店烧制的戒指主动提出去领结婚证。

现在他能主动提出,也是省事了。

“没有求婚戒指吗?”苏白问。

“有,当然有。”时平慌张应着,抱着玫瑰,手忙脚乱地开始掏口袋找戒指盒。

他把戒指盒打开,递过去,询问道:“可以,可以嫁给我吗?”

苏白取过戒指,对着光看了看。

铂金戒圈内侧刻了两人名字的缩写,外侧则是点缀了一圈碎钻,灯光下,钻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拿着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是提前细心准备的。

时平紧张地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的期待混合着不安都溢了出来。

苏白逗他:“求婚不应该跪下吗?”

他却当了真,单膝下跪,抬头仰视苏白,又一次询问:“我可以娶你吗?”

“可以。”苏白干脆答应,然后把戒指放回盒子,盖上盖子,原封不动放回时平掌心。

“答应了,是要把戒指戴上的。”

时平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抖着手打开了盖子,拿着戒指就要给她戴上。

但越急就越容易出错,戒指怎么都套不上无名指。

苏白笑了笑,捧着时平的手看了看,拿过戒指,戴在他左手小拇指上。

也是刚刚好。

谁戴都一样,戴上了就是好的。

时平摸了摸戒指,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回去就领结婚证。”

苏白没有反驳也没有应承,手背在身后,抬头去望悲天悯人的圣母像。

“怎么了?”时平抓紧她的手,想要试图拉回她的视线。

“没什么。”苏白回头,笑着问道,“回国的机票买好了吗?”

“明天早上九点登机,后天中午就能落地。”

后天的话,那就是五月十六,还能剩下时间把结婚证领了。

还好,不是客死异乡,计划也没有被打乱。苏白乱七八糟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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