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8k,HE
*是初中同级生仗露贴贴
“要好好招待露伴君哦,仗助。”
“知道啦,老妈,你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
“那我出发啦,冰箱里有牛奶和蛋糕,记得拿出来吃!”
“好——”
坐在客厅吃早饭的东方仗助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一改他半睡不醒慢吞吞咬吐司的动作,极为迅速地从椅子上跳下,小跑着到厨房打开冰箱门,迫不及待地将一盒完好的草莓牛奶和一盘奶油蛋糕拿出来放到客厅的桌上。拿出自己的杯子倒入冰凉的牛奶,仰头咕咚咕咚喝下,发出嘬嘬的声响把剩下的几滴也喝完,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他转着眼睛去看已经摆好两个精致勺子的蛋糕盘,吞咽一口,吹着口哨去瞅天花板的花纹,又去够还剩大半盒的牛奶。他用余光去看,手指在桌上一点点往前蹭,在快挨到纸盒的时候打滑似地拐个弯,食指落在略带冰凉的勺柄上,捏住了。
“叮咚——”
门铃的声音。东方仗助推开椅子小跑两步,快到跟前了又觉得不应该显得太过急切,反而磨蹭着挪起脚,但他的身子却前倾过去,手先一步地握在门把上,旋开了。
门外的人斜背着一个小包,手上拿着速写本,正皱着眉准备再按一次门铃。敞开的门让夏季的炎热扑过来,照在对面人脸上的阳光和他汗湿了贴在脸颊的发丝让东方仗助感觉燥热起来。
“你又偷吃我的蛋糕了。”
前来的客人皱着鼻子说着,审视的目光锁在东方仗助的身上,让他有种暴露在聚光灯下的恐慌感。他眨眨眼,挤出个无辜的笑来,往后退两步好让另一个人进来。
“没有呀,我在等露伴一起吃。”
换好鞋的岸边露伴向前走一步,直起身子,几乎撞进东方仗助的怀里。他眯起眼,哼笑两声,空着的那只手举到两人的中间,收回四指,在东方仗助茫然盯着他的目光下,将竖起的食指贴近了,按在东方仗助的嘴角,朝他软乎乎的嘴唇上抹过去。
东方仗助下意识后退一步,岸边露伴得意地朝他晃着手指上沾染的奶油,让他心虚起来,伸出舌头舔过还留有对方温度的地方,是甜的,奶油的味道。
“反正、反正露伴不喜欢吃蛋糕嘛!”
东方仗助的脸臊红起来,急于抓住可以用的借口来逃离岸边露伴戏谑的笑容。后者则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将指尖的甜腻卷进嘴里。
“所以你终于承认跟朋子女士撒谎说我喜欢吃蛋糕,只是为了能给自己讨到吃的。每次还要分给我一半,假惺惺的,连羡慕的眼神都收不回去,我还当你多能演呢。”
“......所以你每次忍着甜吃完那一半只是为了气我吗??”
“只是一点回敬而已,总比某个撒谎精强。”
岸边露伴将斜挎着的包拿下来丢到沙发上,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烤得焦黄的吐司片,就着留在上面的牙印咬了下去。
“你还不是,每次都吃掉我的早饭!害得我饿肚子。”
“那你倒是别烤这么久啊,明明你更喜欢软软的小孩口感吧。”
“......”
在岸边露伴咬下酥脆的吐司边慢条斯理的咀嚼声中,东方仗助却感觉自己要因为脸上的热度昏倒了。他把一声惨烈的悲鸣压在嗓子眼,拿起草莓牛奶往自己空了的杯子倒,试图用冰箱里残留的寒意驱走些温度。但在他完成整套动作前,印着他专属狗狗图案的马克杯就被半路截胡了,只留他半张着嘴傻愣愣地对着手中的空气。
岸边露伴连个眼神也没有分过来,端着那杯就像专门给他倒的牛奶和专门为他烤制的吐司,闲适地坐到了沙发上,就那样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地吃完了这顿早饭。抽出张纸擦了擦手,将空了的杯子放到茶几上,这才抬头去看还呆楞在一旁的东方仗助。
“愣着干嘛?吃你的蛋糕去。看在你今天烤的吐司味道不错的份上,就不分走你一半蛋糕了。”
“明明就是露伴不想吃嘛......说得像奖励我一样......”
东方仗助撅着嘴嘟嘟囔囔说着,倒也端起蛋糕坐到了岸边露伴的旁边,将对于他来说甜度正好的蛋糕一口一口送进嘴中,视线发呆似地落在岸边露伴身上。
岸边露伴拿起速写本,从包里翻出支笔,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到沙发背上,脱了鞋蜷上去,将本子靠在腿上画了起来。东方仗助的印象中,岸边露伴似乎总可以随时随地开始画画。
初中入学的那天,所有人轮番到讲台上做自我介绍,东方仗助因为显眼的发型而第一个被老师点上去,他嘴里熟练地说着有些俏皮的自我介绍的词,眼神却落在了那个坐在角落里刷刷落笔的岸边露伴身上。那里像独自形成一片小世界,只有画笔,纸,和那个正认真作画的人。不同于所有稚气未脱的同学望过来的脸,东方仗助几乎是瞬间就被那个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东方仗助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在周围的鼓掌声中期待那个人可以看过来一眼,但直到他走下台都没有得来一个分过来的眼神。东方仗助的座位与他隔了两个人,只好费劲地伸着脖子去看,他看到岸边露伴在新的同学走上去时迅速地抬头看一眼,接着又埋头动起笔来。东方仗助眯着眼看,难道是在画同学吗?那应该也画到他了吧。
唔唔唔...看...不...清——
东方仗助的椅子在他努力朝后的动作中在地板上拖拽着发出刺耳的响声,岸边露伴站起来的动作顿一下,朝这边看过来,正对上东方仗助以滑稽的姿势按住椅子的动作。在东方仗助憋红的脸色下,他勾起嘴角,用一种发现了有人干坏事的笑容冲东方仗助眨眨眼。这幅神情又在他走上讲台时消失了,以一种任谁看了都夸一句好学生的样子完成了自我介绍,而东方仗助却早就趴到桌子上将头埋入手臂间了。
那抹笑几乎像是东方仗助在过于好奇下产生的幻觉。接下来的好些天,岸边露伴都是一个上课乖乖听课做笔记,下课安静画画的模范学生。终于憋不住的东方仗助在课间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岸边露伴的身后,悄悄弯腰越过他的头顶去看他笔下刷刷构建的画。
他正在画学校的操场,笔尖停顿在一棵繁茂的大树下,又抬起来,在旁边描绘出人形。东方仗助从笔尖下勾勒出的发型认出那是在画自己,他屏住呼吸,又凑近些。岸边露伴画得很快,即使是不懂行的东方仗助也能看出他的水平很高,从那双被仔细绘制出来的鞋子和......和.......和鞋子下的狗屎——
东方仗助回过神来,低下头对上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看过来的目光。他朝东方仗助挑衅地扬眉,又比个中指,而东方仗助绝望地发现自己只觉得这独属于他的神情生动得不可思议。
“你的蛋糕要掉了。”
“啊?”
东方仗助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眨眨眼,又聚焦到面前的岸边露伴身上。他还是那个姿势蜷缩在沙发上,笔下的画完成了大半,是前几天为了完成暑假的观察日记而一起去的植物园的场景。岸边露伴本来低着头,这时对着东方仗助不明所以的声音无奈叹口气,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
对着他伸过来的手,东方仗助不安地扭动两下,但还是停住了,任由他的手靠近了,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可能是用力捏着铅笔的原因,岸边露伴的指尖有些凉,指腹贴到东方仗助的脖颈下方,又顺着往下,随着锁骨处的起伏抚过去,停在了衣领的阻碍下。他的指尖被东方仗助的皮肤染得有些热了,又挪开来,转而按到东方仗助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上。
东方仗助嘟着嘴,被甜甜的黏腻味道吸引了,下意识伸出舌头舔。蛋糕融化的奶油从岸边露伴的指腹上被裹挟着进入口腔,东方仗助卷着舌头在味蕾上品尝起那一点儿味道,咂咂嘴,混着分泌出的唾液咽下了。
岸边露伴似乎本来想说什么,但又被东方仗助过于自然的动作打断了,按在他嘴唇上的手指抖了一下,又有点儿想再触碰下刚刚粗糙的触感似的,用力戳了戳东方仗助的嘴唇。
“你的蛋糕掉了。”
岸边露伴这么说道,他往前倾着身体,蜷起的膝盖转而跪到沙发上,另一只手按到东方仗助的膝头,就那样凑近了过来。东方仗助对上他突然被好奇点亮的眼睛,往后缩一下,却被沙发的扶手硌在腰间阻挡了动作,只好朝靠垫的角落里退过去。
东方仗助本来是对着岸边露伴的方向斜靠在沙发的,一只脚落在地上,另一只脚穿着袜子随意踩在沙发上。此时岸边露伴就凑到了他的两腿之间,让他避无可避了。他吞咽一口空气,看向不知为何兴奋起来的岸边露伴,竟感到有些害怕了。
岸边露伴的手从他的唇边滑下来,轻触在他的喉结上,戳了戳,让东方仗助不适地又吞咽一口,喉结在岸边露伴的手指下滚动。
“那、那个,露伴?蛋糕,不是抹掉了吗?”
东方仗助局促地说着,他的一只手还拿着叉子,另一只端着的盘子上颤颤巍巍立着小半块蛋糕,在刚刚发呆时戳得细碎,这才从盘子上滚落下去沾到了他的身上。
“嗯。”
岸边露伴不知是在回应他的问题还是单纯在表示听见了,他的手又一路滑下去,顺着东方仗助的衣领处往里探了探。他拽着有些宽松的布料,手指探进去,指甲剐蹭在东方仗助的皮肤上,一路带着热,像点燃了火花。东方仗助抖了一下,却被岸边露伴的手重重按在他胸口的手压住了。
“别动,蛋糕又要掉了。”
岸边露伴认真盯着东方仗助,就好像他真的在乎那块甜得要死的蛋糕会不会浪费在东方仗助的衣服上似的,等到东方仗助迟疑着点点头答应了,他才将注意力转回正在做的事情上。
初三的男孩子在课间的奔跑和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中,身体变得比同龄人健壮许多,个子也在去年开始节节窜高。岸边露伴很喜欢画东方仗助的身体,无论是在上课时撑着下巴打盹儿时的静态,还是在操场穿着短袖跑起来时被风带起的动态,都是在校园中少见的美景。
岸边露伴隔着布料按住东方仗助的胸口,在呼吸的起伏间将手心贴到偏左侧的地方,感受心脏鼓动带起的震颤,一下一下地,让他的手指在这蓬勃的生命力下震得疼痛起来。岸边露伴又凑近些,呼吸打着旋儿顺着布料滑到东方仗助的皮肤上,让他的脖子泛起了红。
东方仗助还维持着两手拿着东西的动作不敢动弹,紧绷着,胳膊的肌肉都酸疼起来。岸边露伴就那样慢慢在他的面前俯下身,手往一旁挪一点,将耳朵贴上了他的胸口,正对着心脏的地方。
扑通,扑通。
岸边露伴近乎着迷地听着。
此时在自己的手下触摸着的,被自己的耳朵捕捉到的,是构建起东方仗助最本源的部分。心脏泵着血液流淌向全身,氧气随着胸腔的起伏被吸入肺部,进入血液又运输到四肢。透过这规律的跳动,岸边露伴仿佛能听见血液在动脉里欢快流动的声音。
过于的兴奋让岸边露伴屏住呼吸,入神地数着耳边的心跳声,捏紧了手下的布料。在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岸边露伴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以同样的步调跳动起来,透过骨骼和肌肉的传导在耳边重叠,交织着缠绕起来。
直到东方仗助担忧地摸上他的头发,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肺部因为过于久的憋气而生疼起来,岸边露伴呼出口气,又吸一口,但只是浅浅地换了一小口气。像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一样,急促而短小地喘息着。
扑通,扑通。
岸边露伴瞪大着眼睛,手指牢牢拽着东方仗助胸口的布料,缺氧让他的眼前蒙起一层雾,脸颊泛着红。但在耳边重叠着同步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的心跳声中,他甚至来不及感到危机和害怕,只专注地听着,感受着,不愿意分出哪怕一分一秒去汲取氧气。
“露伴!”
心跳声消失了。
不是消失了,只是合奏曲中少了另一个人的和弦,让盛大的音乐会显得寂寥起来。岸边露伴失落下来,沸腾的血液也像失去了奔跑的方向,只随着眼前散去的雾而躁动着停歇了,他眨眨眼,终于注意到眼前的场景。
东方仗助手上的蛋糕不见了,两手用力捧着岸边露伴的脸颊,皱着眉一副急切的模样,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岸边露伴在他的手心里歪了歪头,耳边却只听到拉长的嗡鸣声。
“露伴,呼吸,露伴...”
东方仗助的大拇指蹭上岸边露伴眼角的泪珠。明明已经缺氧到控制不住落下的泪水了,却只是红着脸茫然地看过来,嘴微张着,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