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报复开始了。
李正论摇着酒杯,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艳丽女人,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傲慢,可不是一件好事。”
……
程叙水觉得自己只是转了一下身,再回头时詹文杰就已经咽气了,尸首无存,甚至连内脏都没办法保持完整。
他颤抖着手将詹文杰的肠子拉回腹腔,身旁是被撕得粉碎的玩具熊。
小虫怀中抱着陷入昏厥、满脸鲜血的小孩,站在一旁。
“我做好了标记,它跑不掉的。”
程叙水将詹文杰的身体扶了起来,他的头颅还剩一半,另外一半嵌在玩具熊身体里的棉絮中。
詹文杰的手里还提着刚刚结好账的玩具车,他还没来得及将小车递给詹景熠。
程叙水的声音有些发颤:“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特殊小队来得很快,温河几乎是将詹文杰的身体从程叙水怀中扯了出来,好不容易让程叙水松手,再想说话却只看见他的背影。
“喂,跟我们回基地!”
程叙水双手插着兜,灰色的卫衣上全是血迹,他淡淡地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特殊小队需要对案件做处理,来不及管程叙水的反应。
这是特别小队成立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案子,从来没有什么异端怪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
这几乎是在向司法部门宣战。
程叙水和小虫回到家中,小孩还没有醒,幸亏他们去得及时,玩具熊还没来得及对小孩下手。
当时程叙水只是扯了一下玩具熊的脑袋,里面的怪物就好像感觉到什么,当即就嘶吼着冲了出去。
黑中带红的烟散在空气中,詹文杰的身体也彻底失去了温度。
詹景熠浑身冒着冷汗,脸色也发青,摸了摸额头,居然发起了高烧。
程叙水想了想,将小黑的身体摊平放在了小孩的脑门上:“小黑,你帮他降降温,他太小,我不知道能不能吃我的退烧药。”
直到晚上的时候,詹景熠才慢慢苏醒过来,一睁眼看见程叙水的时候,顿时张嘴大哭,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哭得喘不过气。
“叔叔,爸爸、爸爸……呜呜呜……”
程叙水拍拍他的脊背,将小孩搂进怀中:“没事的,以后叔叔养你。”
“我再也不要去玩具店了……呜呜呜呜……”
程叙水陷入沉默中,半晌,他安慰道:“不是小熠的问题,是坏人想害人,相信叔叔,叔叔会帮你惩罚他的。”
小孩没有说话,只是程叙水的肩头逐渐濡湿。
他松开了怀抱,擦了一下小孩的眼泪,说道:“现在叔叔还有事,要是之后有人问起,你就说叔叔一直在陪你好不好?”
小孩看着程叙水的眼睛,眼眶中还含着泪水,慢慢地低头,将额头放进程叙水的手掌心:“叔叔,你一直陪着我的。”
程叙水勾了勾嘴角:“乖。”
“……谢谢叔叔。”小孩还低着头,他的眼泪落在程叙水的指缝中,“我现在只有叔叔了。”
“没关系,叔叔也是一个人,你正好陪我。”
程叙水出现在邻市的郊外,此时星光漫天,秋风萧瑟。
地上的枯叶打着卷飘,夜色越来越沉寂,取而代之的是尖啸的风声,吹过树木间的缝隙,吹来了人心中的恐惧。
但是这个场景并不能带给程叙水什么。
小虫一反常态,提出留在家里守着小孩,这次由小黑陪同程叙水出来。
实际上程叙水并不需要帮助,他在过去许多日子里都是孤身一人,那时并没有人会跟在他身边吵吵闹闹。
他们在程叙水手底下争宠的场面几乎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因为过去的程叙水连路边的猫都会嫌弃。
越过干燥的风,走过森寒的山林,程叙水站在一幢古朴的宅子前。
宅子里面隐隐有人影,人气却不充足。
程叙水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推开了大门,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更为犀利渗人。
有穿着围裙拿着扫把的妇女在大门前走过,还没发出声音,就如同魔障了一般,双眼无神地往里面走了。
循着小虫的标记,程叙水来到了李正论跪过的地方,地上还放着一个深深凹陷下去的蒲团。
这里除了李家人,只会有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会来。
程叙水看向桌面红布罩着的东西,淡然开口道:“小黑,守住这间屋子。”
巨大的黑色屏障随着话音的落下而展开,漆黑的屏障像能吞噬一切的黑洞,无人能够知晓里面发生的事情。
木桌开始摇晃,抖动的幅度透着恐惧。
程叙水抬手将红布掀开,底下是两尊雕刻精致的孩童雕像,它们神情憨态可掬,被挖空的双眼空洞漆黑,透着十足的诡异。
雕像带来的恐惧却没有程叙水浑身上下的死寂摄人心神。
白皙修长的五指轻轻搭上了雕像圆润的脑袋,细长的小刀抵在雕像的脖子上。
木质的雕像好像拥有了柔软的□□,刀刃缓缓嵌入,红到发黑的液体从伤口缓缓流出来。
尖利的呼啸声充斥着耳朵,耳膜好像受到了攻击,一下一下地用尖锐的声音敲打着。
程叙水手腕转动,将雕像的脑袋活生生拧了下来,另一只液如法炮制,被他撕裂成了两半。
鲜血四溢,人身已成。
程叙水自上而下地垂眸看着脚边的残骸,面无表情,唇边有一滴溅上去的血液,他抬手抹净。
怪物被生生撕碎,只剩下残余的气息,成不了任何气候。
程叙水在老宅转了一圈,肩头站着张牙舞爪的小黑,面色冷冷的,好像黑暗中突然出现的恶鬼。
老宅的人并不多,在见到程叙水的第一眼,就满脸呆滞地站在原地,真正的李家人只有一个,是已经年迈到走不动路的李正论爷爷。
他坐在满是红烛的屋子里,里面烟雾缭绕,点着许多醇厚的熏香,让人闻了头晕目眩。
隔着白色的烟气,程叙水靠在门口看他。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老人佝偻着背,脸上的皮肉下垂,浑浊的眼珠掩在松垮的眼皮下面,整个人都透着萎靡的衰老气息。
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
程叙水低头看了看指甲,没有动手。
怪物已经被撕碎,靠怪物苟延残喘的老人也即将走到尽头。
到处都是棕色斑点的头颅上面已经没有头发了,只剩下几根花白的发丝随意地垂在背上。
那颗脑袋轻微颤抖了几下,最后垂了下去,老头子艰难的呼吸声也消失不见。
程叙水转身离开。
李家人似有所感,正在洗澡的李正论动作一顿,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上下扫了一眼,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他穿好衣服出来,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对已经在床上等候的女人说道:“今个儿高兴,就不用那些道具了,好好伺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女人嘴角扬着笑,手指却带着极其细微的颤抖,慢慢靠了上来。
红酒被倒在女人的胸口上,红色的酒液和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衬得女人的脸看起来格外娇艳。
在暖黄色的灯下,李正论细长的眼睛看起来也温和了一点,让女人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没有想象中危险了。
她大胆地将手放在了李正论的大腿上,讨好地抬头笑笑,红舌伸出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抬手拉住李正论的腰带。
女人突然感到头皮被拉扯,一头棕黑色的头发被李正论抓在手中,他用力扯着头发,低着头对女人说道:“我让你用手了吗?”
女人被他扯着甩在了床边,一缕头发也被扯了下来。
李正论走过去,踩在了女人的头上,说道:“之前教得好好的,怎么转头就忘了?”
女人不敢说话,颤抖着手摸向李正论的脚,满眼都是恐惧:“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李正论侧着头看他,嘴角带着残忍的笑,脚掌搓着她的脑袋:“对不起谁?你总是这样犯错,我也很为难啊。”
“饶了我、饶了我,求你了!我下次不会了,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女人双手合十,带着哭腔求饶。
李正论坐在床边,戏谑地看着跪坐的女人,说道:“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行。我记得——”
“你还有个妹妹吧?”
女人浑身呆滞,双眼无神地看向他:“我……我……我妹妹还小,您大人大量……求求您了……”
李正论轻蔑地笑了一声:“还小?小好啊,小可比老好玩多了。”
女人开始疯狂磕头,即使额头鲜血直流,她也没有停下。
李正论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换个人了,垂眸看了一眼磕头的女人,表情有些无趣。
他摸向了枕头底下,正想将之前放进去的软鞭拿出来,没想到却摸到了一个软弹的肉球。
他猛地将肉球掏出来甩出去,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不但泛着恶心的肉粉,甚至还像人一样带着呼吸的幅度。
“这是什么东西!”李正论一脚踹翻还在磕头的女人。
女人不明所以,恐惧地退到一边,双手颤抖着抱住自己。
李正论跳到床上看着地面上还在翕动的肉球,过了一会,肉球没有任何动静。
他家里养着东西,自然对这些非自然生物也有些了解,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绝对有人在搞鬼。
李正论猛地转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猜疑已经在心中产生,那么所有的恐惧都会在心中蔓延,目光所及的一切都能让他怀疑。
他走过去将肉球抓了起来,面色有些狰狞:“什么东西,活腻歪了?”
肉球在他手中弹动了几下,随后挣脱下来滚落在地,厚重的肉质落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窗外有时传来鸟声,悠远绵长的叫声此刻听来异常惊心。
李正论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阳台,上面并没有人,只有一张放酒的小桌子,但是桌子上少了东西。
他的酒瓶——
“砰——”地一声,深色的酒瓶碎了一地,李正论头顶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倒在了地上,他艰难地睁开眼,只看见一双穿着运动鞋的腿。
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被绑在了小房间的座椅上,双腿大开着绑在两条凳子腿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
李正论想睁开眼,但是眼睛上的阻力告诉他被人绑住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厉声道:“你是谁,程叙水?你不会还想报复我吧,你是觉得死的人不够多?”
程叙水站在一旁的道具边,一个一个的拿起来看是否趁手。
“好害怕呀,我下次不会了。”他拿起了一根柱状物,在手里掂了掂,轻笑道。
李正论色厉内荏:“你知道我爸是谁吧,难道你觉得螳臂当车有用?”
“螳臂?”程叙水转头看他,“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我面前,你们就是路边的狗屎。”
“不但恶心,还臭。”
程叙水用手中的柱状物,狠狠抽了李正论一个耳光。
李正论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眼睛上的黑布条也松了下来,他甩甩头,怒视着一脸淡定的程叙水。
“你别忘了,特别小队那几个人还在平邱,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们就永远别想出头!”
程叙水点点头,看向架子上的小黑,说道:“他居然还在威胁我们。”
小黑很兴奋,触手在一排排的道具上划过:“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程叙水笑了一下,夸赞道:“这次不错,一整句话都说对了。”
他拿起另外一个道具,上面带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毛绒尾巴,无视李正论的怒斥,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程叙水抓着尾巴和道具连接的地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手背上的青筋也冒了出来,在李正论的嘴里转了一圈。
“怎么样,舒服吗,你那些视频我都看过,你在视频里很享受这种待遇呢。”
李正论被道具折磨得满嘴都是血,眼睛也瞪了出来,脖子和脸被憋得通红。
程叙水唇角轻勾:“别急,你还有很多道具,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