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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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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中,一个人影飞快掠过来,一掌将勐泐王手中的药丸拍落在地,待勐泐王看清来人,他已经将长刀抵在了苦萨的脖子上。

“西...西南王!!!”

“给你你就吃,嫌命太长吗!”元珏盯着苦萨,这话却是对勐泐王说的。

苦萨明显被元珏的速度震慑住了,他脖子往一旁偏着避着刀锋,面上却从容有礼道:“阿弥陀佛,西南王可是误会了什么?”

元珏:“误会?你把这药吃了本王就当这是个误会。”

勐泐王现在一个头四五六七八个大,“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问你的这个大法师他到底做了什么吧。”

勐泐王看向苦萨,“苦萨,你方才与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且不论你说王儿的那些,就这药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

“陛下,这么多年我待您如何,待整个勐泐如何,您难道看不见吗?”苦萨仿佛背负着莫大的悲楚道。

元珏的刀锋又近了几分,“回答问题很难吗?解药还是毒药?”

“您是元齐的西南王,我勐泐虽是元齐的藩属国,但何至于让你深夜闯进来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质问,老衲就算是有罪,那也是我勐泐的国事,西南王此举怕是不妥吧。”

这么说来倒也确实是有点不妥了,首先西南王是私自来的勐泐,又私自带兵深夜闯入勐泐王宫,再是藩属国也轮不到他一个元齐的亲王在国中这样无法无天,更要命的是柳琛云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并未把事情写的太详细,只是说苦萨谋害上百孩童性命,他们前去营救孩童,苦萨走投无路时必然会对勐泐王下杀手,还请使团在收到求助时派兵救援。

“妥与不妥又岂由你一人言说,本王今晚若是不来,明日的勐泐就该由你称大王了吧,装得一副厚德高僧的模样,背地里干的那些事你敢现在说出来吗?”

勐泐王夹在中间,一边是他深信不疑几乎将大半个勐泐都托付的大法师,一边是他了解为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做事的西南王。

勐泐王扶着额道:“寡人头疼,你们说的寡人都信,是寡人没用,寡人守不住自己的国家,寡人现在连自己的命都快守不住了。”

似乎没想到勐泐王会这么说,面前二人的视线一同转向了他。

勐泐王看着苦萨道:“大法师多年来为勐泐做的,寡人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当初战火停息,国中破败,勐泐是因为有了大法师你才能得以重建成现在的样子,寡人无能,没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有用的事,从前靠父皇,后来又仰仗大法师,如今你想要寡人的命,寡人不怪你,这条命给你便是,只是寡人再无德也想给国中黎民一个交代,到底何事值得西南王如此大动干戈地深夜进宫,何事非要寡人死了才能平息,苦萨,寡人想听你亲口说。”

苦萨臂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明显是进殿之前故意划开的口子,他看向勐泐王,眼里已不见慈悲,而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冷,他缓缓开口道:“那敢问陛下要如何衡量功绩与罪过呢?陛下认为以老衲如今的功绩担得起怎样的罪过?”

元珏:“功过岂是你这样论的!”

勐泐王没言语,苦萨听元珏这话后冷哼了一声,正欲开口说什么,殿外突然嘈杂起来,而后两个人闯了进来,正是柳琛云和樊熠。

二人一进来就看见元珏举着长刀站在殿中,苦萨一身像是城门口讨饭的叫花子,勐泐王精神很是不好似乎随时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你们又是谁?”勐泐王现在更觉得脑子要炸了,这两人要是再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他都不用吃那药丸,马上就可以去见先王了。

“他们是我元齐使团中的人,情况有点复杂,总之是他们去端了这和尚的老巢。”

柳琛云带着樊熠默默向勐泐王和西南王行了礼,“多亏了三王子的亲卫相助,我们从这位苦萨大法师的别院中救下了三十几个孩子,遭遇了城卫军的攻击和追捕,带出了此物。”

柳琛云将怀中裹着黑布的坛子示于几人。

勐泐王:“苦萨把这些孩子如何了?”

苦萨:“你手里的是什么!”

这两人一同出声,苦萨的声音几乎将勐泐王有气无力的声音盖住了,他盯着柳琛云手中之物,情绪一下子不对劲了起来。

果然这坛子对苦萨来说很不一般,那密室中诡异的布置和瘆人的祭祀方式看来都是为了这坛中之物。

看样子勐泐王还并不了解事件始末,柳琛云大致讲述了西力所说之事还有在密室所见之景,勐泐王听完脸霎时更加苍白了。

“竟是如此!苦萨,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勐泐王喊出这句几乎用尽全力了。

“陛下若是想听我的辩解和苦衷,那我没有,”苦萨坦荡地像是这些事与他无关,他继续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所有的种种,我都认,那么陛下,您还没有回答我问的问题...陛下认为以老衲如今的功绩担得起这样的罪过吗?”

“他在说什么?他当功绩是银子还能花出去?”樊熠在柳琛云耳边小声吐槽道。

这问题根本无从回答,正常人都不会想到把做好事当挣钱,把作恶当花钱。

“寡人不懂你这是何意?”

“除了诸天神佛,陛下你是唯一能审判我的人,我为何想杀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何为因果报应,不懂这世间善业恶业的规则,你只会像这世间的众人一样,拿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那一套说辞的来衡量我,你不懂这世间的法度你就没有资格来审判我。”

趁着元珏被这莫名其妙的话干扰得有些分神,苦萨出手打掉了他的长刀,又在刀落下之时抢过握在了自己手上。

“把坛子还给我!”他喊着就朝柳琛云冲去了。

樊熠护在柳琛云身前,挡下了苦萨毫无章法的挥刀,看得出这人并不会武功,但速度确实奇快无比。

本来坛子也只是最为物证要逼他认罪的,眼下他这般大方承认了,这坛子还给他倒是也无妨,只是柳琛云还有一间私事想问。

“我可以给你,但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别废话,要问就问,我现在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那个黑衣武僧是何身份?他可曾去过元齐?”

“他何止去过,他就是元齐人,怎么,你跟他有仇?那你应该已经报仇了。”

“他在元齐是何身份?”

“你都说他是武僧了,你说他是何身份,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还有谁要来吗?”

“十六年前,元齐御史府灭门一事,他可有参与其中?”柳琛云直接问了。

“他跟着我不过几年,他从前的事我不知,也不过问,我这没有你想知道的。”

看来当年的事和苦萨没有关系,从苦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

柳琛云将坛子放在地上,退至一旁。

苦萨绕开樊熠,过去将坛子抱在怀中,他并没有跑出去,而是抱着坛子到了殿正中。

“不是都好奇我做的那些是为了什么吗?”苦萨看好位置将坛子放下,而后抬起手用刀削掉了两根手指的半截,鲜血涌出,他就用血在地上围着那坛子画着一些怪异的图案。

樊熠:“啧——”

勐泐王:“你做什么!”

柳琛云也皱起眉,这人似乎打算在这完成什么法事。

“让你们看看做善人,做大善人的下场是什么。”苦萨说着将那坛子掀开,一瞬间,一股恶臭从坛中弥散向整个殿。

“这是我见过最良善之人,他一直都在做好事,一直都在不求回报地付出,他帮了那么多人,不是善有善报吗,怎么他死的这般惨,年纪轻轻地就只剩下这一堆灰烬,怎么我这个恶人能潇洒风光地活到现在?”苦萨说着在坛子前盘腿坐下,将流血的指头伸到坛口,让血流进去,“狗屁因果,狗屁善恶有报。”

“佛法追求的东西根本就是海市蜃楼,什么只要无人作恶,世上就不存在恶业了,就无人会承受恶果,所有人就能脱离苦海,就圆满,涅槃。都是狗屁!”

“我来告诉你们这世间真正的法度与平衡,这世间不会容许绝对的善与绝对的恶,绝对的善在本质上是极恶,反之亦然。为什么善人只要做了一件坏事那么从前的那些善就会被曲解湮灭,而坏人做了一件好事那从前的恶就会宽容遗忘,这说明善恶本质上是相同的,一善抵百恶,一恶抵百善,明白了吗?我所行之善那是惠及了勐泐千千万万的百姓,这样多的善还抵不了我这一恶吗?”这话说完苦萨看向勐泐王。

柳琛云:“你不过是在为你的作恶找借口罢了,把这么多无辜孩童的性命就看作是什么可以用来相抵的善恶,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苦萨:“你是觉得没有我他们能好好地活下去吗?你可别忘了他们在来到别院前是怎样的生活状态,流落街头,挨饿受冻,今天两眼一闭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再睁开,我就算提前告诉他们两年后你们会被我献祭而死,但这两年你们会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你猜他们会怎么选?”

“你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了吗!!”柳琛云罕见地发了火。

苦萨笑了出来,他看了一下手指,可能觉得血流得太慢,有挥刀在自己的小臂到手腕划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顿时将他整个下臂染成了红色。

“你们不会懂的,你们就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吧,将我的恶行公之于众,让千千万万的人唾弃咒骂,这样就越是显得你们善良正义,我有多恶,你们就有多良善,如此想来,这不正是我所说的世间法度嘛,我十恶不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所有的罪恶会成为功德落到你们身上!我功德无量!我功德无量!!我功德无量!!!”

苦萨就跟疯了似的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直到勐泐王再看不下去,狠下心拔剑而起将他了结在了大殿正中。

许久后,勐泐王伸手将苦萨瞪得快要突出来的双眼阖上,他的肩在吐出一口气后塌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精气,声音几不可闻道:“寡人累了,就不送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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