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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牢狱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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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汇马行。

路过百姓见平日县衙里那几个不三不四的衙役身影在其间偶尔闪过,纷纷停下了脚步,伸着头往里张望。

都说庙小妖怪多,临启县虽小,人民群众吃瓜的心却挺大,县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能通过他们的嘴在一夜之间传遍全县。

余有声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就是这么糟蹋的,只觉得这帮人真是无可救药,三令五申不可妨碍公务,依然有大把人跟衙役拉拉扯扯,指着衙役唾骂。

余有声知道他们只是对自己不爽,又不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才退而求其次骂起干活的衙役来,对此余有声表示:多与百姓接触有利于日后查案,千万珍惜这些机会。

衙役们只得把怨气咽下去,专心致志地搜寻起线索来。

“大人,在账房里发现了这个。”黄灸生呈上来一个枕头大小的木盒,方方正正,最上面有一块小横木,拉开横木可以把盒子打开。

余有声一推横木,十几个全新的车轴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排查马行中所有马车,完工的、未完工的,全都核对一遍,看看跟车轴的数量对不对得上。”余有声把木盒关上,摆了摆手,黄灸生便应声去核查了。

不一会儿,黄灸生来报,马行中所有的马车都有单独配置的车轴,且皆有记录,木盒里的车轴是多出来的。

"看来要找马行的主事谈谈。"余有声道。

马行的主事,便是张为胜了。

他正准备吩咐,一个衙役匆匆忙忙跑进来,大声叫道:“大人,不好了!牢里……马行的掌柜自杀了!”

余有声脸色冷下来,鸿汇马行的掌柜名叫李回,曾在街头卖艺讨生活,后因算术出众,被张家接入府中,经过几年培养后成为了张为胜的得力助手。

余有声这边一从马行那边小厮审出来,刚把马行的掌柜抓了,第二天人就自尽了,他还没对外称鸿汇涉及什么案子,要说畏罪自杀可不太像。

鸿汇马行暂时搜不出其他线索,余有声便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盯着,带着其他人回县衙了。

一来一回费了许多时间,等余有声回到县衙,已经日落西山了。

地牢里,李回的尸体还横躺着,没人动过。他额头右侧的血迹已经凝固,旁边原本布满黑色污迹的墙上多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人是撞墙自尽的,他死之前把外衣脱了下来。”

衙役把李回的外衣展开在余有声面前,外衣内侧白色的布料上染满了一道道横七竖八的血迹……赫然是一封血书。

余有声目光大概扫了一遍,李回把城西命案全揽到了自己身上,称马车车轴是自己授意卸去,与他人无关,城西命案中那妇人是自己年轻时喜欢的人,被其后来的丈夫横刀夺爱,自己多年来怀恨在心,才故意在那男人来买马车时卸了车轴,想置他于死地,没想到连累了妇人和她的孩子,如今案件水落石出,自己也无脸面活着,便自裁谢罪。

饶是秦思思多年宦海沉浮,见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么张口就来的借口还真是没怎么见过,不禁讶然。

余有声却像是早就料到似的,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叫人把李回的尸体处理了,便转身出地牢了。

第二天,县衙如张为胜所愿,将鸿汇马行查封得干干净净,大街小巷皆知城西命案的幕后凶手是鸿汇马行的掌柜,但对马行掌柜所说——年轻时曾跟城西那位妇人有过纠葛却无人知晓,连从小跟掌柜一起长大的小厮都是一头雾水。唯一不寻常的是,命案查到这一步县衙却还没有彻底定罪。

但不管怎么样,李回一死,城西命案的线索暂时就断了,余有声只得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极乐坊惊魂药一案上。

极乐坊与惊魂药之间的联系余有声不是没有怀疑过,自从一年前他将极乐坊的坊主斩首示众之后,极乐坊大受打击,曾一蹶不振,萎靡了一段时间。

后面凭空出现一个不知道谁推介上来的坊主,红衣貌美,身姿窈窕,行事手段很是灵活——也十分狠辣。

商海浮沉,行事遇阻十分常见,何况极乐坊刚刚被重点打击过,正是人人不敢接触的存在。但这位坊主偏偏能叫所有跟极乐坊作对的人全都自觉退让,不是头天坚决反对、隔天立马同意,就是莫名遭遇各种意外暴毙街头。

……总之,自从这位红衣坊主接手后,极乐坊便在短短数月内崛起,彻底恢复元气,甚至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发展速度简直令人心惊。

余有声之所以比较在意临启县的经济状况,就是因为这些表面上的数字常常跟临启县的沉疴旧疾有莫大的关系。

他这一年来时时跟进惊魂药一事,但每次查到点什么,不是物证莫名丢失,就是人证无故惨死……若惊魂药的流通真是张为胜主导,那这账可就有得算了。

……

县衙的事赵长枫插不上手,只能自己到处晃悠,偶尔闲着没事干就推算时间线,想想后面还有什么重要剧情要走。

她闲来无事了好几天,终于遇上白渡桥施工现场碰到困难,需要她过去处理,于是她跟赵秉赋要了匹马,便兴冲冲地往白渡桥去了。

惊魂药的事她虽不知道调查到哪一步,但原著中张为胜在九月十二日曾经向他的靠山姑姑写了求助信,正是那封信让余有声对惊魂药的调查被迫中断,还误以为张为胜是有德行有良知有义气的“三有商人”,以至于后来被张为胜坑了把大的。

赵长枫掐着时间给赵清钰写了封信,让他务必将张为胜那封求助信截下来,如今应该差不多截到了。

“赵姑娘,你过来看看。”一个面庞黝黑的工人朝她招招手。

这些工人虽知人分三六九等,他们与赵家这种背景的子弟有天壤之别,但连着两个多月相处下来,见赵长枫为人随和,完全没有架子,便渐渐改变了看法,对她亲近起来。

“怎么了?”

一座小山高的石材堆放在工人旁边,赵长枫走过去,工人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赵姑娘你看这些石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赵长枫走近一看,才发现最下面的一排石块隐隐有些裂纹。

这些石块堆积在这里,足有两人高,虽说需要承受的重量不小,但是用来造桥的石块都是经过专门的工艺处理、精心挑选后采买的,强度和硬度都远不止于此。

如果只是承受这些石块的重量就造成开裂,那用来造一座七千多丈的桥,安全隐患可想而知,更别提白渡桥建成后各国商贸南来北往的,免不了要运送重物……赵长枫眉头一皱,轻轻磨了磨后槽牙。

“这些石块是什么时候开裂的?”

“就这几天吧,前几天下雨,底下的石块受潮,可能有点影响,但也不会这么脆,这么就裂了。”

工人抱怨起来:“赵姑娘,我们给赵家干活不是一天两天,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您也看见了,石块是自己压坏的,可不是我们做的,要是用这些材料建桥,用不了多久桥出了问题,您可千万记得我跟您提醒过了。”

赵长枫知道他是想为自己求个保障,但问题是……怎么可能用这批石块建一座使用年限百年起步的大桥啊?!

“你们先停止上部是石块的砌筑,把地基那些能干的先干了,这批石块不能再用了,之前用上去的也全部拆掉。”赵长枫冷静而果决。

工人眼睛瞪大了:“全部拆掉?我们干了快两个月了赵姑娘,这全部拆掉……”

赵长枫抬手打断他:“耽误的人工费县里会出,你们安心干活便是。”

她说得胸有成竹,心里其实对余有声肯不肯拨这个钱没什么把握,毕竟余有声在书里的人气之所以排第二,就是输在了抠门上。

“那这批石材怎么办?”

工人小心地拿眼睛斜过来看了看她,赵长枫知道他的心思,却并未点破,只道:“这批石材拉回县衙仓库,以后留着其他的小工程用。”

工人欲言又止,道:“赵姑娘,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您看这批石料都是用来建造桥基的,桥基的石料无需太讲究……白渡桥的主体石料还没采买过来,想换什么石料都可以换。”

赵长枫:“……”

她忍不住瞪了那工人一眼。

工人立刻缩回脖子,不敢再瞎提所谓的“办法”了。

留给工人拿去倒卖是不可能的,这跟叫余有声白送别人钱没什么区别。拿不达标的石块做桥基也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工程要是建成后出了问题,不只是县衙会追究,州府乃至朝廷都会追究,即使在现代赵长枫也不愿意这么做,更别提在动不动就诛九族的古代。

可惜白渡桥这个工程赵长枫自己也是打白工,否则一定要叫余有声给她开点工资,她好建一个自己的小金库。

虽然她设计图上要求的石材都注明了规格和强度要求,但是古代没有系统而完备的强度测试方法,石材的锻造工艺也参差不齐,难以按要求采买。

退一步讲,即使开采的石料和锻造方法都能按她的要求来,也不能每个石块强度都能达标,石块质量如何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供应商人对内部的把关。

赵长枫还在想要怎么找到合适的“供应商”,县衙的百工提着一篮子青菜从巷口晃悠出来了,他老人家远远地看到赵长枫,便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赵百工,今日怎么会来白渡桥?是出了什么问题?”

赵长枫对这位大半辈子都致力于临启县工程建设的人不敢敷衍,答道:“刘百工早,桥基所用的石料出了点问题,强度太差了。”

刘百工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

“赵姑娘是不是要找供应石料的商队?”

“正是。”

刘百工年过六旬,膝下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孙子,极为爱护,大概是平日里对孙子疼爱惯了,连带着对其他年轻人讲话也是带着宽容和善的语气。

“临安巷那里有个小子,经常去各处窜跑,也经常跟邻边的商队走南闯北运送石料木材,赵百工或许可以去问问他有什么好的石料供应商队。”

赵长枫先是一喜,而后想到了什么,又犹豫起来:“可是……”

刘百工一眼看出她的想法,询道:“赵百工是担心那人跟商队有来往,只挑自己交好的商队给你?”

赵长枫点点头,刘百工继续娓娓道来:“那孩子是在临启县长大的,他爹以前也是做工程的,跟着上一任知县干过许多活,后来被一块吊起的石头砸破了脑袋……总之,多个人问一问总归多条路,那孩子推荐的商队靠不靠谱,赵百工家里就是做这行当的,老夫相信你能自己判断。”

之前在县衙一起设计白渡桥图纸时,赵长枫就对这老头印象很好,脾性温厚,做事极为讲究,一些涉及细节的图纸赵长枫总是更喜欢交给他。

听完刘百工说的话,赵长枫也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还没做的事就给自己设想了这样那样的困难……如果事事都这么做,那还要不要干活了?

她弯腰拱手,由衷地说道:“多谢刘百工,那人在临安巷哪里,我这就去找。”

刘百工笑得眼睛眯起来:“那人就主住在临安巷尽头。赵百工不用谢,虽然县里的百姓对赵姑娘的行事作风颇有微词,但老夫在县衙跟赵百工共事时,就觉得赵百工不似传言那般跋扈,做事认真负责,十分出色,临启县有赵百工这样的能工巧匠,是临启县之福。”

赵长枫被夸得心虚,这老头,夸人还挺实诚的……

她正准备走,又听刘百工叹道:“临启县百废待兴,没有什么像样的亭台楼阁,连基本的学堂和官道都没有……赵姑娘,以你的学识,一定能为临启县带来一点生机,老夫……”

刘百工大概是觉得后面的话太重,不好说出口,只是沉默地躬身长揖,良久未起。

赵长枫怔愣了一下,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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