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第二节课,学生们呜呜泱泱的往操场走,肆宁站起来的时候温尔也跟着起身,她一方面是真想和肆宁一起走,另一方面也想用这种方式来跟乔燃作对。
不管身后的那道视线多凌厉刺人,温尔都视而不见。
男人,不能惯,否则就容易蹬鼻子上脸!
人潮涌动,操场上挤满了人,各班有序站队,跑了两圈后原地解散。
温尔掐着腰气喘吁吁的绕到肆宁身边,“真的是上年纪了,以前跑八百米的时候完全面不改色。”
“吹牛逼真是不花钱”,身后响起一道欠揍的声音,“仗着人家肆宁刚来所以好骗?”
温尔表情一变,凶巴巴的回头瞪沈情,“不说话没人割你舌头。”
沈情手插在裤兜里,悠悠哉哉的往前走着,勾着唇,气死人不偿命道:“也不知道是谁高二体育课跑了二百米之后晕了过去。”
这事儿不是秘密,甚至成了许多人毕生难忘的经典回忆。陆蘅还好,只简单的弯了弯唇,不像林苑似的那么不留情面的取笑出声:“二百米啊,够远了,一般人跑五十米就得缺氧。”
“……”
温尔牙一咬,一个箭步冲上去,跳起来给了林苑肩头一巴掌,“老娘忍你很久了!”
“卧槽!”
这一巴掌下了死手,啪一声相当清脆,林苑疼的倒吸冷气,往旁边躲闪的时候撞到了乔燃,后者冷着脸推开他,然后一记眼刀甩给温尔,警告意味明显。
温尔全当没看见,追着林苑打起来,操场人多杂乱,他们这一闹引来无数注意。
沈情好心的出声劝阻温尔:“诶,行了,别打了,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温尔恍若未闻,拽着林苑的胳膊下死手打着。
林苑嗷嗷叫唤,不出人动静。
沈情瞧着那一下一下的巴掌,自己都感觉挺肉疼的。啧了声,对乔燃说:“你再不拴住点儿,你家小母老虎就要弄出人命了。”
乔燃面无表情。
林苑一个劲儿躲闪求饶,然后抻着脖子回头冲乔燃喊:“燃哥救我!”
乔燃长腿一迈,朝他俩走过去,提溜起温尔的后领往旁边拽。
温尔校服被拽上去,为了形象不得已放过林苑,转头把硝烟转到乔燃身上,先是打了他几巴掌,然后骂骂咧咧发泄脾气。
“乔燃典型属狗的,护食儿”,沈情看着前面任打任骂的乔燃,好整以暇的评价一句。
温尔怎么对他都行,但就是不准碰别人,否则乔燃就跟被侵占领土抢了食儿似的,说疯就疯。
“不仅护食儿,还有受虐倾向”,林苑呲牙咧嘴的揉着胳膊,“温尔看着不大,劲儿真不小,疼死老子了。”
“知足吧”,沈情瞥了眼林苑,“大庭广众之下跟他的食儿拉拉扯扯,乔燃没弄死你就不错了,他那一拳一般人可受不住。”
林苑顿时就跟吃了苍蝇似的,膈应道:“操,老子招谁惹谁了。”
“谁让你嘴贱”
“不是你先开始的?”
沈情一扬眉,悠然道:“但我没挨揍啊。”
林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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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温尔跟林苑闹腾间,肆宁差点被弹开的林苑撞到,她下意识往旁边闪开,没注意身后,后背撞在了陆蘅身上。
他手急眼快的扶了她一下,随即松手,轻声提醒:“小心。”
肆宁站稳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没说话,垂着眸往前走。
陆蘅和沈情乔燃不急不慢的跟在她身后,林苑求救后乔燃越过她跨步向前,温尔被挟住,林苑获救,一脸痛苦的朝着陆蘅沈情走过来,边走边吐槽。
肆宁听着他们对话,“护食儿”这个词虽用的不雅,但她却听出了这番调侃背后的意义——
乔燃不允许温尔与除了他以外的人肢体接触。
是他的独有品。
占有欲昭然若揭。
肆宁看着前面的乔燃和温尔,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温尔仰头气鼓鼓的瞪乔燃,乔燃侧头垂眸看她,眸光不似先前那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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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的跟陆蘅沈情打着招呼,沸沸扬扬,吵闹的很。其中一个嗓门最大也是性子最外向的把脑袋凑到肆宁旁边,咧出笑脸:“这就是传说中新来的美女?名不虚传啊!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肆宁面色冷淡,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都不是傻子,男生那点儿心思明显的写在脸上,周围人起哄的笑骂他不要脸,他毫不在意,甚至理直气壮的说:“滚滚滚!”
沈情状似不经意的瞥了眼陆蘅,见他面色平静的看着前面那男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像没事人似的。
意味深长的微勾唇,沈情对凑在肆宁旁边的那男生说:“大庭广众之下拱我们班的白菜,王骋,你胆儿不小啊。”
这句是玩笑话,王骋没当回事,扭头对沈情说:“理科一家亲,分什么你我啊,多见外!”
“还真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走在前面的温尔一见这情势,当即蹿了过来,把肆宁拽到自己身后挡着,嘲笑王骋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来的勇气啊兄弟?”
温尔脾气大又嘴损,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趾高气昂的挑衅别人,别说动手教训了,就连反驳一句都没人敢。
一中谁不知道她和乔燃陆蘅沈情林苑他们几个风云人物关系铁,尤其乔燃,俩人从高一就形影不离的,一年又一年,如今就差把早恋俩字刻在脸上。
王骋不傻,就算不爽也没有表现出来,大咧咧的扯着笑脸对她说:“过分了啊温姐,这么多人好歹给我留个面子。”
“你都要拱我们般白菜了还妄想我给你留面子”,温尔嗤笑,“没把你煮了熬汤就不错了。”
“啥意思?”王骋没听明白最后那句话。
林苑不想闹难看,赶紧上前勾住王骋的肩膀把人往前带,哥俩儿好似的边走边说:“来来来,我跟你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数学老师前两天……”
和王骋一起的男生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不自量力”,温尔看着王骋被带走的身影,小声嘲讽了句,然后转身问肆宁,“没事吧?他吓着你了没?”
肆宁看着她,轻轻摇头。
“那就好”,温尔可不敢让肆宁自己一个人走了,管乔燃乐不乐意,大不了再被咬一口就是了。
“你怎么护的你同桌啊?”温尔一想起王骋那猥琐的表情就恶心,转头质问陆蘅,“眼睁睁看着她被猪拱?”
“难不成还要他上去揍王骋一顿把人抢过来?”沈情无语的睨温尔,“嫌不够丢人?”
道理温尔当然懂,其实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陆蘅,毕竟她今早上可听说有人目击陆蘅在肆宁小区门口等她,还送早饭了。
如今这事儿扑朔迷离,好奇真相的可不止温尔一个人。
“那也不能无动于衷吧?”温尔对陆蘅说,“好歹护护,班主任都交代你了,怕啥?”
“行了你”,沈情警告温尔见好就收,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咄咄逼人。
温尔板着脸哼了声,转过身要拉着肆宁离开。
“你说的对”
沉默半天的陆蘅突然出了声,语气沉静,携带着一股淡淡的威慑力,让温尔愣住了。
他没在意温尔的反应,眼神移到肆宁脸上,在她清淡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开口:“刚才是我的错。”
肆宁:“……”
陆蘅朝她走过去,说:“走吧,回教室。”
他的意思明显是要亲自护送了,肆宁默默看着他,在他停在身边等待的第三秒,收回视线迈开脚步。
肆宁就这么顺从的和陆蘅一起离开,无数双眼睛落在他们背后,温尔和大多数人的反应一样,面露惊愕。
她扭头看向沈情,直接说道:“我不信你这两天没听说什么,能不能官方声明一下?别让我胡乱猜测。”
“你找我要什么官方”,沈情觉得搞笑,“关我什么事,我官了哪门子方?”
“你和陆蘅是发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他的情况你能不知道?”
沈情说:“别说的这么磕掺,我们两家还没穷到让孩子穿一条裤子的地步。”
“滚”,温尔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沈情耸了耸肩,“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温尔直觉他知道什么内幕,如今的反应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装傻。
“别装,还是不是兄弟了?”温尔给了他一拳。
沈情赶紧往旁边躲闪,眼神往乔燃那边扫了眼,没个正形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别动手动脚的。”
温尔简直想吐,“谁他妈稀罕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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