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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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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白十六和楚游的安排下,沈杉死亡的真相与证据,以信笺的形式发放到了沈家各个骨干手里。一时间,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又如迎风引火,燃以燎原势。

一周之后,除了几个顽固的骨干,南部的大多数人都给了积极的回应,本来就有南部基础的沈昀,顺利地和他们牵上了线,形成了对北部沈桓旧势力的抵抗。

沈桓不断地派出“粉黛”刺杀投靠沈昀的重要骨干,而沈昀则不断通过破解“白”的情报,瓦解“粉黛”的刺杀计划。

大街上整天飘着各种传单标语,一面说沈昀背信弃义,对养父栽赃陷害,一面说沈桓恩将仇报,对兄长痛下杀手。动不动就发生的街巷冲突,使得人们不得不紧闭门窗,祈祷自家平安。

至此,此消彼长,双方逐渐势均力敌,也陷入了漫长的僵持。

一个月后,崔家,核心阵地。

最近沈桓又换了一招,开始宣传沈昀不是沈杉亲子,从小行事纨绔、离经叛道,为了自己的特殊性取向和端庄持正的沈家翻脸。因涉及沈大少的私人作风、风流韵事,连同诸多逆天惊人的细节,一时间竟广为流传。

“到处都有这种说法,明里暗里都在传,”崔红英小声朝颜言说,“可千万别让昀少知道了,涉及到你,他一定会生气。”

“知道什么?”沈昀走了进来,颜言抬头看过去,如今有了这番磨炼,沈昀的气质更加沉稳,行动间带了些静水流深的深邃。

“无非是旧瓶装新酒,攻击你见色忘义、血统不正。”唐文双脚搭在茶几上,吊儿郎当地说,“依我看血统不正实在有些扯,见色忘义倒有可能,哈哈。”

“唐文你说什么呢?”简弘亦瞪了他一眼,立刻谴责声讨,“怎么什么玩笑都开。”

唐宁则二话没说,把唐文的脚踹了下去:“坐好。”他沉声说。

“嘿!”唐文差点坐到地上,见是唐宁,只好吃了个瘪,自认倒霉,去抽烟了。

沈昀看了看颜言,没急着说话。

于是桃色八卦的主角之一开口了:“这些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找人编回去就行了,沈桓怎么就行事端正了?人们不过是怕他,”颜言一直被沈昀关着养伤,如今才放出来,人终于胖了些,脸上也有了些光泽,“得想办法挫一次对方的士气。我们经费来源不如沈桓持久,长久地僵持下去,对我们不利。”

明叔也点头说:“是这个道理,只是北部现在是铁板一块,打得有来有往,甚至有敌暗我明的架势,确实不好办。”

“十六和楚游那边有办法吗?”沈昀开口问道。

楚游本想让给十六说,可白十六仰头望天,只好他开口:“现在虽然能截获‘白’的情报,但不能提前预判沈桓的整体计划,而且不知道北部的主力都藏在哪里,我们还是稍显被动。”

众人沉默了片刻。

颜言看着楚游想了想:“沈桓最怕的就是别人翻他的老底,同时,他最放不下的也是过往······”

“你是说J城?”沈昀立刻明白了,“他会把‘粉黛’和主力临时安置在J城?”

唐文坐直了。

崔红英也点头认同:“有可能——难怪北部的联动会这么迅速。”

颜言点点头,看向唐文:“G城在交界地带,与J城距离近,又在你的地盘上,‘白’未必能应对及时,若能急攻过去,也许是个办法。”

一个星期后,沈昀以唐文所在的G城为支点,攻入J城,如一颗钉子楔入北部,天平微妙地倾斜向了沈昀所在的一方。

无垢园。

“确定吗?”周以方挥挥手,拿着手上的报告深吸口气,“先生,他们调转火力,猛攻拿下了J城。”

沈桓遮住眼睛,许久没有说话,他叹了口气:“阿言果然还活着。”

周以方眉头紧锁:“他们是怎么知道J城有我们的核心?资金和情报都在那里,难道是‘白’的调度出了漏洞?”

“他们不知道,阿言了解的人,是我。”沈桓哼了一声,“同样的道理,以沈昀的性情,他失去过阿言,必然只会护在身边。”

“‘白’不是探清了沈昀的位置?”

“······是。”只等一声令下,“粉黛”就能出鞘。周以方张了张口,又将求情的话咽了下去。

“让‘粉黛’行动。”沈桓冷声道。

“先生,”周以方喉头微动,还是审慎道,“探得太过顺利,会不会有风险?”

“以方,不要妄自菲薄。既然他们攻了J城,我们就该还他们一次天翻地覆。”沈桓无所谓地笑了笑,将茶盏压上地图,扣在了崔家所在的位置。

深夜,无月、无风。

颜言倚在沈昀怀中酣睡,沈昀则翻看着手头的文件,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一只“粉黛”率先翻进了崔家。

没引起任何异常。

他抬手,更多全副武装的“粉黛”无声地涌了进来。

天花板一角的旧锁很快被破解,一只只“粉黛”沿着墙缝,滑进了崔家地下的核心阵地,很快把控住了所有的路口。随即更多只“粉黛”如海浪一般涌了进来,把控住了所有重要的房间,全程没有惊醒任何人。

“搜索目标——先生说过,不留活口。”再三确认指令后,“粉黛”开始行动,逐次逐批地前进,越来越深入。

灯开了。

没有人。

“快撤!”

为首的“粉黛”立刻反应了过来,然而已经太晚了。子弹与飞刀从四面八方射杀过来,像死神的镰刀收割着“粉黛”的性命。

“‘白’出了叛徒?!”

“‘白’的情报错了,快撤!”

“别放走任何一个。”唐宁一刀解决了一只要逃的“粉黛”,守在出口命令道。

“诸位‘粉黛’的兄弟们、姐妹们,”唐文点了根烟,优哉游哉地踢开了一枚石子,发表感言,“感谢你们的探望,我们都安好,就是不知道沈桓那老贼还好不好,我当年做小伏低的感受可不怎么样。”

唐宁踢走了一把回旋的飞刀,扭头怒道:“唐文你看着点,别废话了,说正文。”

“······”唐文额前一凉,无辜地挠了挠头,“诸位一定觉得奇怪,我们为什么能等在这里,‘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怪就怪你们的先生将傅沉香的尸身晾了三天三夜,也晾凉了‘白’的心。”

“‘白’永远忠于先生,他们不会,他们没有心。”一只还在挣扎的“粉黛”拧断了一人的脖子,怒而反驳。

“没有心?”唐文听到后,笑了笑,“没有心的是你吧。”

唐宁推开唐文,肃然道:“小心。”

双方的战况逐渐惨烈起来。

那只“粉黛”越战越勇,竟组织出了反攻的架势:“他们利用了‘白’,骗我们进来,跟我杀出去,就有生机!”

下一秒,一颗子弹射入了此人的躯干,他闷哼一声,半跪在地。

“好枪法!”唐文开口赞道,回头看向身后,脸色一变,“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一个声音轻轻咳了咳。

“是你!”那只“粉黛”惊愕地看了过来。

他听说过,曾经“粉黛”的第一名相貌出众,让先生宠爱至极,就连昀少也因此与先生反目成仇。

“是我,”颜言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沈昀的睡衣,他沉静道,“‘白’的错误消息,也是我让他们放出来,这个局就是我做的,先前‘粉黛’能够节节胜利,‘白’顺利探到位置,就是为了今天。”

“先生养了你,你背叛了先生,你这个叛徒!” 那只“粉黛”骂道。

“你别动,我下去看看。”颜言拍怕沈昀的手,走下台阶。

沈昀有些心疼,连忙嘱咐:“十六,去跟着。”

“是。”

颜言脸上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厌恶:“沈桓训练你们自相残杀、成为专业的杀人工具,让你们都忘了,自己也是个人。”

“‘粉黛’是刀!是为沈家所生的刀,为先生死,是最高的荣耀!”他仍在鼓舞士气。

“十六,不用出手。”颜言走过来,白十六紧跟在他的身后。

白色的衣袖有些宽大。

他踏过脚下的血腥,预料到了周围所有的暗杀动作,写意般地抬手,一一化解,最后他走到那人面前,凝视着对方的双眼,清晰地说:

“可‘白’和‘粉黛’,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们是父母所生,本该与所有人一样,有选择如何活着的权利。沈桓给过你们这样的机会吗?”

那只“粉黛”被他的气魄所摄:“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吗?”

“背叛?”颜言说了许多话,脸色有些白,他直起腰,云淡风轻地笑了,“我从未俯首,何谈背叛?‘粉黛’听着——所有杀业是沈桓的错,放下屠刀,饶你们不死。”

那人颓然失语。

剩余的“粉黛”失去了组织,听了这话失去斗志,很快被压制下来。

大局已定。

经此一役,“粉黛”元气大伤。

“先生!”周以方震惊之余,摔了奉给沈桓的茶杯,“都是我的错。”

沈桓知道后则狂笑不止,他挥挥手,表示不必挂心。

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

一个月后,沈昀与颜言带着所有人回到了无垢园的门前。

沈桓在北部的势力已消耗殆尽,只剩下周以方带着最后的“粉黛”,还守卫在他的身边。

年轻的人们并肩站在一起,在大门前蠢蠢欲动,面孔里有渴望、有冲动、有理想。

他们也曾隐忍、曾无奈、曾被人嘲笑毫无胜算、曾被放逐伤害,但是他们终是从弱小走向强大,跨过千山万水,来到了群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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