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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差点就蹭上姐姐的包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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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她的道歉!让那个女人给我滚!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顾知北斜靠着门框边的白瓷砖墙闭目养神。隔着那扇感觉像是被消毒水浸泡的漆白木门,她能清晰地听见里面那位正躺在病榻上的手下败将极力嘶吼着,以此宣泄内心积攒的愤怒与不甘。

也是,身为堂堂顶尖学府的学生会主席,从小养尊处优的方泽,早已经习惯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方式,哪里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被几个弱女子打进医院躺着。而且,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那位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这次居然要求不追究对方的任何责任。这就相当于是让他自己含着满嘴血把所有的委屈都咽回肚子里。

顾知北能理解他此刻暴跳如雷的情绪,同时也有些暗暗的羡慕。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能够肆无忌惮地做最真实最纯粹的自己,就比如此刻的方泽。

换作是八年前的自己,面对家长这样的要求,又会怎样做呢?

顾知北想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苦涩一笑。

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刻意放轻的声音,终究没能逃过顾知北敏锐的感知力。

没想太多的抬头,瞬间迎来一次猝不及防地尴尬对视。

这丝尴尬很不一般,带着些许捉摸不透的微妙感。而这微妙感的来源恰恰是有着微妙关系的对视双方。

来人是江栩然,手里提着医药箱。

“迟迟没有看到你来包扎伤口,想着是不是被什么别的事耽搁了,所以就向护士姐姐借了医药箱拿过来给你。”江栩然说着微微举了一下手里的医药箱。

“谢谢。”顾知北随意指了一下病房的门,浅笑道,“里面的人太啰嗦了,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只是一些皮外伤,虽然看着有点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江栩然点点头,把医药箱放到旁边的长椅上,“那……给你放在这儿?你会自己包……”

“可惜我还没有学会包扎。”顾知北抢先一步说出口,随之孩子气般对她一笑。

那笑容天真烂漫,任何人见了都会信以为真。

但其实这个看似天真的女生确实撒谎了。

因为一些隐藏在内心深处,几乎难以被理智所察觉的私心。

换作八年前的顾知北确实是对包扎一窍不通,只会乱缠一通,最后变成个包子状。

而现在,作为国外知名医学院校毕业的博士,她已经参与过大大小小的多次临床试验,怎么可能不会包扎这种基本的医学操作。

或许是不知道她学医的事情,江栩然只是用很温柔的浅浅一笑回应她,笑容中多少带着些大姐姐对小孩子的宠溺意味,随即在刚刚放下的医药箱边坐下。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顾知北。”江栩然微仰头望着她,紧接着拍拍医药箱,示意她坐下。

“那就拜托跟以前一样乖乖坐好吧,小朋友。”

这个意料之外的落款,伴随对方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气息,带给顾知北片刻的恍神。

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从前的江栩然。

那个时候,她们坐在冰场的更衣室里,江栩然正给她重新包扎小腿撕裂的伤口。

小心翼翼地取下被鲜血浸透的旧绷带,然后重新轻柔而缓慢地进行新的包扎。

尽管江栩然的动作很小心,但那时候的顾知北被里里外外宠得娇气惯了,还是没忍住哼哼了一小声。

“弄疼了?”江栩然停住,秀气的眉心微微蹙紧。

“没有……”顾知北本来不想承认,但是还是乖乖在对方关切的眼神下选择实话实说,“……就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疼,哎呀,你别担心啦……”

江栩然没说话,只是默默继续包扎,最后留了个很好看的小蝴蝶结。

“好看,好看,不愧是你。”顾知北对她竖起大拇指,接着就准备缩回那只腿。

却没想到被对方轻轻摁住脚踝,只能保持伸直的原状在原地停留。

“诶?你干嘛……”

不明所以的顾知北刚把话问出口,就看见江栩然俯身在伤口的白色新绷带上落下轻柔的一吻,一小撮披散的发丝滑过那张绝美的侧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突然的吻,顾知北觉得全身突然酥酥麻麻,像是被人触及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好啦,这样就再不会疼啦。”

江栩然起身对她盈盈一笑,恍恍若静空皓月。

只可惜,顾知北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月亮了。

“在想什么?”江栩然平静的问话语调,没有半分这句话应有的好奇感,似乎只是想把她从过去的虚空里拉回现实。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顾知北说着站直身体,略微迈出一小步,打算走过去坐下。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扇紧闭的白色木门被人打开,接着就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开门的人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而紧随其后的正是林冀。

“这位是……”陌生男人抬手欲朝向江栩然那边,却被顾知北突然的一侧身遮挡得严严实实。

“叔叔好,我就是顾知北。”顾知北说得落落大方,甚至乖巧地将手背在身后。

“……”陌生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似乎是纠结过后才勉强给出点回应,“嗯,你好。”

顾知北明白对方不想听自己说话,自身也懒得进行没有营养的社交环节,干脆选择直击主题:“我很抱歉打伤您的儿子,相应的医疗赔偿什么的我都会一分不差地悉数奉上。但是我想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您儿子,乃至您,都有莫大的责任。如果可以,我希望方泽能向那位被他欺负的小姐道歉。”

陌生男人没有立即给出回应,只是回头看了眼林冀的脸色,然后颇有些不情愿地回答:“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今天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希望顾小姐以后不要再找我家方泽的麻烦。”

“自然,而且我也没有那么闲。”顾知北很是随意地一耸肩,“只要他不干出那种过分的事情,我想以后他的生活多少应该会顺风顺水一些吧。”

“知北。”林冀突然插嘴,犀利的眼神试图制止顾知北。

顾知北却故意躲开那道严厉的目光,小孩子气地走到另一边的墙角,面墙而站。

“老冀,我今日还有些家事,就恕不远送了。”陌生男人跟林冀简单道别后回到病房内,从里面锁住了房门。

林冀看了眼“面壁思过”的顾知北,突然想起什么,又转头想去看刚刚被她挡住的那人,却只看见长椅上孤零零的医药箱。

因为顾知北侧身遮挡的动作过分迅捷,林冀刚刚又是走在别人后面,部分视线被遮挡住了,所以他并没有看清这孩子挡住的人是谁。

但即使是没看到那人的真面目,林冀靠猜都能百分百猜中。

能让顾知北这么慌张地保护起来的人,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她人呢?”林冀问顾知北。

“谁啊?”顾知北装傻。

”少装蒜,你知道我问的是谁。“林冀虽然这么问,但明显知道对方打死也不会说真话,便叹口气作罢,走过去提起那个医药箱,“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跟我去前面医务室,给你找个值班的护士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顾知北一把夺过医药箱,赔了张嘻嘻哈哈的笑脸,“这点小事儿就不劳烦日理万机的林书记了,我自己会包扎,我自己去弄,您请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见过过河拆桥的,但没见过你这种拆法,顾知北。”林冀无奈摇头,低声抱怨完,又不顾形象地高声提醒她,“小心点弄,记得问要值班医生开去疤的药,还有下次别这么毛毛躁躁地跟人动手了。”

“知道啦,回吧您嘞。”顾知北头也不回地跟他挥手告别。

“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林冀转身朝相反方向离开。

顾知北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够远,偷偷回头发现林冀已经消失不见,松了口气,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删掉白底屏幕上超大的“走”字,又熄灭屏扔回兜里。

刚抬头,顾知北就后悔了。

她后悔把手机扔进兜里,而不是刷着手机走接下来的路。

“好巧,顾医生。”周雨一身白大褂,头发上依旧别着那枚灿金色的玫瑰,双手抱胸,浑身散发着轻蔑与不屑,却偏偏还对她笑脸相迎。

顾知北反应很快,僵硬的脸色瞬间带上礼貌微笑,“哦,是挺巧的。要不是周医生说巧,我恐怕还会误以为是周医生故意在这里守株待兔地蹲我呢。”

周雨扑哧一声,轻笑出来,随意地摆摆手,“倒也称不上是守株待兔,而且顾医生似乎也没有小兔子可爱吧?”

“周雨……”顾知北瞬间黑了脸。

“哦哟,这就生气啦?那不逗你好了。”周雨收起性子,正经起来,对着顾知北一仰头,“拎着那箱子跟我走。”

“不用麻烦你。”顾知北说着绕开她。

这倒是周雨意料之中的反应。

“哦?是么?那把箱子留下吧。”周雨说。

“凭什么留下?”顾知北应声回头,眉头微蹙。

“因为这是我的医药箱啊。”周雨说。

顾知北微低头瞟了眼手里的医药箱,麻溜地回头塞进周雨手里,“那还给你。”

她早该想到的,这个医药箱的来路肯定不简单。

还完箱子,顾知北继续头也不会回地往前走,直到被人从后面追上,然后抓住手臂。

“我真是服了你了。”周雨说着,硬拉住她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真搞不懂她以前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

虽然知道周雨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印象,但偏见大到这种地步,实属超出了顾知北能承受的预期。况且她们还没见过几次面,她就已经次次被这个徒有其表的漂亮女人明里暗里怼了好多次。

顾知北从周雨的手里挣脱出来,毫不客气地回敬她:“我也搞不懂她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种朋友。”

“谁说我们是朋友?”被甩开手的周雨脸色格外难看。

这还是周雨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人甩开手。

从小到大,想牵她手的人数不胜数。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她周雨主动拉住的。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或许是被这意料之外的反问震惊住,顾知北的神情忽然呆滞。

周雨瞥了眼刚刚被对方甩开的那只手,发红的地方泛起火辣辣的痛感,默默捏紧成拳头状,冷漠转身继续往前走。

“想知道,就跟我来。不想知道,也可以滚。”

对方骤变的态度,让顾知北突然有些愧疚感。她猜想应该是自己刚刚挣脱时失了分寸,弄疼了对方。

几乎没有犹豫,顾知北就跟了上去。

她想,这次得态度好点,至少跟人家好好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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