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屿的反应出乎陆柏舟的意料,但他也只是愣了一瞬,便回抱着他,接下了他的浑话:“没事儿,我有肾宝。”
听到陆柏舟的话,白屿轻轻放开陆柏舟,故作啐他的模样吐槽道:“贫嘴,陆医生你越来越坏咯。”
陆柏舟笑意不减:“近墨者黑。”
“哼,纯属污蔑哈!我要告你诽谤!”白屿一边反驳一边钻进陆柏舟的厨房,开始检查冰箱:“接下来的日子,就由白大厨负责你的一日三餐,必须得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陆柏舟知道白屿会不遗余力的照顾自己,但是他完全没料想到接来了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白屿连对门的家都不回了,直接住进了自己家里,同床共枕,一日五餐的投喂,大补的东西补到陆柏舟想吐,仿佛回到被郑若风盯着的那段时间,以至于听到白屿喊他吃饭都有了PTSD。
这天,白屿一如往常地做好了滋补的药膳,从厨房里探了脑袋出来:“阿舟,准备洗手吃饭了哦。”但回应他的只有肉肉软糯的叫声。
半天没有听到陆柏舟的声音,白屿了然一笑,关好火,摘下围裙走到门口换鞋:“陆医生这卡点消失的技能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与此同时,陆柏舟正在小区公园和大爷们在楚河汉界上竭力拼杀,只见陆柏舟胸有成竹的笑看向王大爷:“将军,王大爷,你又输了。”
王大爷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壳:“哎呦,小陆,你是真厉害啊。”
陆柏舟温润地笑了笑:“承让。”
王大爷一边整理棋局,一边笑:“再来一局。”
“好。”陆柏舟答道。
这一局王大爷下得格外,有好几步让陆柏舟都感觉有些棘手。
见陆柏舟皱起眉头,王大爷笑的更欢了:“小陆,别皱眉头了,显老。”说完这句话,还没等陆柏舟回复,王大爷似乎终于发现似的,无心道:“小陆,最近感觉变胖了些,头发都长了些白头发了。”
说着王大爷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联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你们年轻人啊,少熬夜,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家那臭小子三十岁的身体还不如我这老头子硬朗。”
“之前相亲遇到一个中医,人家都说他又虚又胖,愿意帮他调养,结果他不听劝,最后不是没在一块,小陆你可不能跟他学。”
陆柏舟思绪一顿,胖了?白头发?白屿会嫌弃我吗?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深想,便只觉得后脖颈一凉,汗毛仿佛瞬间立了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十级预警。
得溜!
“不下了,王大爷,我认输。”陆柏舟一边认输一边站起身来准备开溜。
王大爷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得罪了陆柏舟,不住地招手挽留陆柏舟:“别啊小陆,下完这盘再走啊,不好意思啊,大爷多嘴了,不讲了不讲了。”
陆柏舟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只得赔笑道:“改天,改天一定陪您下个痛快。”说完就准备开溜。
只不过刚转身起来就瞅见站在半米外,皮笑肉不笑的白屿:“想去哪啊?陆医生。”
白屿的语调平缓,却听得陆柏舟心头一颤,心下暗道:“完蛋,生气了。”但表面上陆柏舟只当不知道,刻意得不能再刻意的迎了上去,笑成了一朵花:“嘿嘿,正准备回家吃饭呢,你怎么出来了?是家里缺什么东西吗?”
白屿斜睨了他一眼,将他心里的小九九看得透透的,却没有拆穿,而是一把将陆柏舟的手薅过来,十指相扣牵得死死的:“特意来接你回家吃饭啊,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说着就扣着陆柏舟往家走。
还在收拾棋盘的王大爷也是忍俊不禁,冲着身边的老人道:“老李,小陆这怕小白的样子,真是和棋盘上大杀四方的模样大相径庭哈,倒是有点怕老婆的样子。”老李头闻言也是笑得不行。
回到家中,陆柏舟便没有反抗余地的被安排到了餐桌边坐下,临进厨房时白屿还不放心地瞪了陆柏舟一眼:“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就把你绑起来喂!”
陆柏舟立刻点头,乖巧得像一只狗狗:“嗯嗯,绝对服从命令。”
白屿很快端了一锅乌鸡黄芪当归汤出来,盯着陆柏舟一口一口的喝了三大碗才罢休。
陆柏舟无奈地撑着下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白屿问道:“白屿,你到底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呢,我都故意没带手机了。”
白屿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收拾好厨房,摘掉围裙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陆柏舟的面前,捧住他的脸,在陆柏舟被养得红润的嘴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随后凑到陆柏舟的耳际,故作神秘:“就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你被我套牢,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就行了。”
陆柏舟的读心术却将白屿看得明明白白,自从他苏醒后,他不仅对陆柏舟的血液嗅觉灵敏,就连陆柏舟本人的气味也极其灵敏度,堪称千米之内,无所遁形。
对此,陆柏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短暂的人生里,只恨不得白屿干脆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当然,前提是不要再吃各种药膳了。
思索间,他眨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眸,可怜巴巴地歪过头望向白屿,捏了一下自己肚子上的肉:“真不能吃了,小肚子都要吃出来了,当初你可是最爱摸腹肌了,以后没了咋办?”
然而白屿完全不吃陆柏舟这一套,退开半步摇了摇头。严正言辞:“陆医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说过,我只馋你的血。”
此次交涉最终以陆柏舟失败告终,只得认命喝汤。
日夜交替,立冬的那天,陆柏舟终于得到了白屿的首肯不用再吃药膳了,也准许了他恢复锻炼。于是陆柏舟每天下了班就泡在健身房,一连一周,白屿都难得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
终于,白屿忍无可忍,在陆柏舟锻炼到很晚的一个平常的夜晚,讲刚进门的陆柏舟反手按到了门后说:“从实招来!这周为什么又躲着我。”
陆柏舟疼得直拍门板:“疼,轻点。”虽然有夸大其次的人成分在,但重点是博取白屿的同情。
果不其然,白屿立刻放开了他,但表情还是臭臭的,冷哼一声:“说不清楚,你等着。”
陆柏舟动了动被白屿钳制得有些发麻的左手,笑得温和:“我只是想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一点,赶紧腹肌练回来,俗话说色衰爱弛……”
“你又不会老……”
白屿一时间哑口无言,他不知道陆柏舟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但这确实也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问题。
陆柏舟只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被镌刻上印记,而白屿的时间已经停滞……
看着白屿突然陷入沉思的表情,陆柏舟立刻缓和气氛笑道:“现在我爱你,慢慢的我会成为你的哥哥,爸爸,爷爷……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白屿却笑不出来,一下撞进陆柏舟的怀里,埋进他的脖颈,声音闷闷的:“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把吸血鬼变成人的办法。”
陆柏舟回抱住白屿:“别想了,只看今朝也挺好的。”
翌日,晨光和煦。
白屿起床出卧室时,陆柏舟已经晨跑回来做好了早餐,正好开门叫他起床,于是两人撞了个满怀。
或许是刚起床定力下降,白屿觉得陆柏舟的血液格外的香,居然不由自主地对着陆柏舟跳动的颈动脉流口水:“阿舟,我好像快控制不住了,你的血好香。”说着就像一只小狗一样在陆柏舟的脖颈磨磨蹭蹭,甚至还露出了獠牙。
陆柏舟只当是白屿该喝血了,两人都未曾发现白屿的异常。
白屿仅存得的理智,让他从陆柏舟的怀里退了出来:“不行,你身体刚好。”
陆柏舟却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脖子送了上去,不忍看白屿忍得极度痛苦:“来,自己咬。”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白屿却强迫自己收起了獠牙,一方面他不忍心伤害陆柏舟,另一方面他可不想又来一次醉血经历。
思索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夺门而去。
可第二天,白屿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对于陆柏舟的血液渴望程度似乎达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甚至有时候自己都无法准确识别出陆柏舟这个人,眼里只有对他血液的欲望。
于是为了不伤害陆柏舟,白屿决定暂时搬离公寓,回到别墅,但又不想让陆柏舟担心,就想着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当天一起吃饭时,白屿踌躇半天准备开口,然而他还没开口,陆柏舟便率先说了:“不同意,不准搬走。”
白屿刚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他,下一秒又突然缓过劲来,疑惑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说完,没等陆柏舟回话,白屿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在荒岛战斗的时候,陆柏舟总是能够准备判断出敌人的下一次进攻。
思及此,白屿的思绪瞬间通畅,看向陆柏舟,正色道:“说,瞒了我什么。”说着威胁似地挥了一下拳头:“说清楚,不然有你好看的!”
陆柏舟本来还笑着,看着白屿的模样,立刻收敛起了笑容,一字一句将自己有读心术的事情告诉了白屿。
白屿听完,并不没有过于惊讶,毕竟自己都作为吸血鬼活了四百多年了,区区读心术罢了,不值得惊讶。
可下一秒他就回想起以前自己那些脑补的名场面,当场发出了尖锐爆鸣:“啊!!”恨不得当场想从地缝里钻进去,随后羞得丢下碗筷,“唰”的一下跑回了自己家。
接下来的几天再不肯见陆柏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