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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周家肉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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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山素素不甘心呐喊。

“你亡夫的死因本官自会查明,为你们讨个公道。”

山素素见县令大人头也不回,心灰意冷瘫坐地上,眼泪流淌而下,抽泣不已。

“周刚的案子可等,夏何声的呢?”谢修行蹙眉,刚刚作为旁观者亲眼目睹了身为祁朝官员一县父母官竟如此草草了案,枉顾读书人的颜面,更愧对身上的一袭青衫。

县令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烦躁的回头朝谢修行喊道:“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本官办案用得着你个鱼州人指指点点,指手画脚?”

“鱼州人士管不了,大理寺总可以管了吧?”

谢修行亮出大理寺卿的铜金令牌。

令牌一亮,梅县县令眼瞪得杏子大,他弓着腰疾步凑到令牌前,真真如假包换的大理寺卿令牌。

“噢哟!”梅县县令吓了一跳,赶紧毕恭毕敬地给谢修行行礼,他作揖后抬手作请,步步护着谢修行做到案前,又是吩咐人端茶倒水,又是笑脸相待,完全和之前判若两人。

“下官蒋和为有眼不识泰山,寺卿莫怪罪!”他袖口抹去鬓角的汗珠,“您说您来梅县怎不提前只会一声呢?下官好去渡口迎接寺卿啊!”

“对了!寺卿您到梅县是所为何事?”梅县县令一派阿谀奉承,他命令衙役给萧芜一行人赐座。

“路过。”谢修行看不惯这副嘴脸,没给好眼色,“不过,今日便在县衙歇歇脚了。既然县令案子审不明白不如本卿亲自教你,如何?”

蒋和为汗珠顺两鬓流下,谢修行盯着他,他不敢擦汗,“岂敢岂敢!”

“来人,先将疑犯关进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谢修行说。

衙役们两两相望,迟迟不动身,谢修行危言正色,不怒自威,道:“本卿的话是不作用吗?!”

看着衙役懵懂的样子,急得梅县县令慌忙挥袖,“还不快照谢大人的吩咐!”

有了梅县县令点拨,衙役们将牟学磊带了下去。

“姐夫!姐夫!救我!”

摊上大理寺的谢修行,他恨不得赶紧避嫌才好。

“姐夫也救不了你。”

“山氏,将你知晓的死者周刚案发的经过都告知本卿。”谢修行起身,将县令椅还给蒋和为,自己则是站到边上旁听。

有凳子搬来,萧芜也就顺势坐了。

有一衙役搬来一把太师椅放案桌前,谢修行坐了上去。

“民妇周刚案发当日,也就是昨日,照往常一样天不亮就去了铺子,我因为阿婆的腿疾复发留下照顾,便没去铺子帮忙。直到夜黑——”

夜里刮起了大风,院子里树叶落了一地,山素素关上窗户伺候阿婆洗脚,她蹲下身子将阿婆的脚擦净水渍,又照顾阿婆睡下后,端起脚盆吹灭蜡烛便出了屋子。

将洗脚水泼出院子,她抬头看了眼月亮,已经戌时了,丈夫周刚还没有回来。

平常申时就该回来吃晚饭,现下都戌时了,也没见个人影。等了半刻,她又跑去厨房给丈夫周刚把饭菜热上。

突然,院子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铜环咚咚地敲个不停,“素素,快开门!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开门!”

门外的王二麻子扒着门缝不停对着院子里喊。

喊得山素素心头一惊,匆匆跑出厨房,拔掉门闩。

“怎么了?王大哥,发生什么了?”

王二麻子焦急地咽了口唾沫,“不不好了,你丈夫周刚死了!”

“啊!阿刚死了?!”山素素一听到这个噩耗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外头吵闹的敲门声惊醒了熟睡的周母,她刚走到门边就听见王二麻子说儿子周刚死了的消息,直接悲痛地猝死过去了。

好半刻山素素恢复意识,周母惊死,丈夫周刚也死了,她一下子如天崩地塌。

王二麻子和几个乡亲将山素素带到周家肉铺。进门前,王二麻子还不停给山素素做心理疏导,告诉她进门前千万做好准备。

肉铺的门槛渗出血一直流淌到摊子上,山素素倒吸口凉气,后背发凉。她深呼吸,铆足了劲才敢踏进屋子。

屋子里黑漆漆,接过王二麻子的灯笼,山素素绕过屏风。

周刚七窍流血倒在血泊中,双眼瞪大死不瞑目,双臂被掰扯,一条腿也断了,只剩软塌塌的皮裹着碎骨头。

看到丈夫惨死的样子,山素素吓得忍不住尖叫,悲伤涌入心口。

她蹲下来,摇摇周刚的尸体,泪流不止,哭喊:“相公!相公!”

几个邻里乡亲合力将周刚的尸体抬了回家,周刚浑身是血,染红了板车。

到了周家将周母与周刚的尸首装进棺材,有几个热心的邻里帮忙,大早便开始筹办丧事。

挂上缟素不久,牟学磊来到了周家,直奔灵堂找山素素,大家都讨厌牟学磊没给个好脸色,纷纷护在山素素身前,王二麻子抄起锄头对着牟学磊,“牟学磊你纳妾不成还想毁了人家灵堂?”

牟学磊难得的笑容和善,“人丈夫死都死了,我还计较什么?”

一伸手,两位仆从抬了个木箱子进门,那木箱打开盖是雪花花的白银,山素素瞪了牟学磊一眼,“作甚?”

“买你入府的钱。”牟学磊嘚瑟的叉腰,圆鼓的肚子挺了蹴鞠似的,“要是你进了,牟府,可不止区区一箱银子。”

“我呸!”山素素千百个不乐意,“我生是周刚的妻子,死也是周刚的妻子,就算守一辈子寡,我也绝不入你牟府为妾!”

牟学磊一听这话收起笑容,骂道:“你别不识好歹!”

山素素抬起下颌,姿态霸气:“周家办丧,请无关之人离开!”

“你算哪门子周家人!”牟学磊从胸口掏出一封休书,手一抖展开给众人看,“各位好好看看,山素素已经被周刚休妻,她不是周家人!”

山素素不可置信,匆匆跑下石阶,揪住休书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看,她颤抖地张开嘴唇,“不!这不可能!周刚不会休我的!一定是你,是你逼他写的!”

看到牟学磊得意的样子,山素素揪住他衣领,怒吼:“是你害死周刚!我要你偿命!”

山素素眼神凶狠,双手掐住牟学磊的脖子,被牟学磊一脚踢到在地,乡亲们都围了上来,拿刀的拿刀,挥棒的挥棒,生生将牟学磊逼走了。

“大人,民女在周刚手上发现了这枚麒麟金扣,今日牟学磊闹事,我故意接近他,就是为了看清他腰带上的金扣模样,与阿刚手里的一模一样。”山素素哭着磕头,“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谢修行从太师椅上起身,已经大致理清了事情的脉络,他说:“可否带本卿去周家?”

山素素激动点头,谢修行看向迟迟不肯起身的蒋县令,示意:“蒋大人。还不动身办案?”

蒋和为甚是艰难的起身,苦笑不语,那嫌疑犯可是他的姐夫啊!

周家大门挂了丧绸,院子搭了两个棚子供凭吊的乡亲歇息,灵堂里摆了两副棺材。谢修行询问山素素能否接受验尸,山素素很配合,主要能让凶手伏法,山素素什么都愿意做。

将周刚的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请仵作验尸。萧芜在旁看着,心里也跟验着周刚的尸首。

周刚下颌两侧勒痕深重,嘴角开裂,见血为伤,身上多处呈紫黑色,痕周血荫,伤得最重是头部其次是右前腿,头部磕伤作致命要害。

凶手下手狠毒,仵作灰印足足盖了三十四枚。

尸体被带回县衙,谢修行和萧芜去了周家肉铺。

摊上还有没来得收的刀具,桌上都是剁肉时飞出的碎渣。位置算是旺铺,在整条街的中心。

渗出到地上的血渍已经干了,充斥着血腥气,叫人难分清是肉的腥气还是人血腥气。

外头的血渍沾了两只脚印,看长宽与深浅,判断出是男子的脚印,大约一百六十斤的重量,个头不高。

另个脚印小些,谢修行看山素素的脚,长宽深浅都与她相似。

谢修行喊山素素站到脚印的位置,果然如他所料,脚印的印记完全吻合。

看脚印晕出的痕迹来判断,是血流出了快干时刻才踩上去的,和先前男人的脚印不一样。

一百六十斤,个子不高。

牟学磊尚且符合。

看完外圈,谢修行与蒋和为一起进了屋子里,县令对于这个案子颇为不上心,也就大致看,姿态随意地跟在谢修行身后。

他可不想把他的摇钱树抓进大牢,不然,谁还给他送钱啊!

萧芜看了看街巷的情况,其他商贩都在低头做自己的生意,明显临近肉铺的几家铺子生意惨淡,门前几乎没有人来看货物。

草草看了眼的萧芜便也跟着进门了,屏风后地面上还有个人形的血痕,头部位置的血印记更深流淌得更多,初步看来头部的伤口最严重。

检查四周陈设,临街边有窗的墙上有很大一片血印,血印一直延续到墙边的头部位置,看来周刚的死很大可能是撞墙。

谁将他狠狠撞在墙壁上的?

是牟学磊吗?

入府为妾不成,恨意如此大?

周刚身上几十处的伤痕,难道不是牟学磊肆意报复,殴打泄愤。

那颗紧紧握在手里的金扣子便是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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