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哥,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跟你说一些话了。”赵昭鲜少没有这么解风情的说过什么。
“你把一些事情看的太片面了,他想起来了的话,怎么会不爱你呢?”
齐之川转头看向他,不解道:“什么意思?”
赵昭摆手,比着手指数道:“拜托,你是谁啊,小小年纪就名利双收的影帝,对他又那么好,喜欢他这么多年,那些记忆又不是给狗吃的,杨乐微又不是个傻的,就算是傍个大款,打着灯笼都不一定能找到你这样的好不好?”
她说完,看着齐之川的眼睛,希望他能笑一笑,结果那人只是干巴巴的抿了下嘴,抬脚向门外走去。
“哎,你又不说话!齐之川!”
齐之川停住脚步,和她对视。
“我是要告诉你!既然你都是这么好的人,那你为他做了什么事儿你就得说清楚!不然难道要等后来者居上吗?”
“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才认识你们,我是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我确实不懂感情,也对这些没有兴趣。但是齐之川,我知道你为了他做过什么,我看着也会很难受,哪怕那不是我!”
“一个两个的,谈婚论嫁了没长嘴,成天想着自己能处理能处理,活雷锋挨个奉献自己,一个不让说自己搬出去,另一个买完房子不让说写的对方的名,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啊?”
尽管赵昭平时看不惯齐之川的一些“做法”,但真这么大张旗鼓的骂出来,还是头一回。
该说不说,这最后一句话说完,胸口也不堵了,心脏也不快了,脸也不红了乳腺也畅通了。
要她说,杨乐微在明,来一巴掌。
齐之川在暗的憋屈,更是降龙十八掌。
齐之川目光闪了片刻,沉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想骂我很久了。”
......
工作,危。
“看看哥们儿的新欢,帅不帅!”
侯丰元一脚蹬在机车上,却被杨乐微握住了肩膀。
“你上后面去,今天我开。”
“你开?”侯丰元摇摇头:“那可算了吧,刚爱上我,我还不想和你殉情,还没好好享受享受呢。”
“谁爱上你了?”杨乐微笑道,从他手里接过头盔,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娴熟地系紧,拍了拍后座。
“快点儿上来,估计我现在在微博热搜上蹦跶呢,要是被拍到和你再来个词条,估计不比齐之川买的热度低。”
侯丰元闻声轻笑了下,长腿一跨坐到了后座上,他本来就高杨乐微半头,被座椅支起来,下巴正好卡在了杨乐微的脖颈处。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将自己撑起来了一些,伸手抓着杨乐微的衣服。
“你还挺知道这些事儿的,感觉比以前还了解了。”
杨乐微笑道:“我这记忆卡在赵昭追星最狂热的那年醒的,能不了解吗?再说了,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身上有味儿熏着你了?”
侯丰元连忙解释:“这可没有,我这不是得避避嫌吗?之前挨齐之川那么多次打,搞得好像哪次我能赢了似的。”
“啊,原来你以前还挨打啊。”
侯丰元跳马道:“我去,你什么意思,你现在到底记得什么啊,怎么一段一段的?”
杨乐微一听,他就是恼羞成怒了,开玩笑讲讲自己倒霉的事儿,却发现听的人根本不记得,平白无故出了一次丑,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嗯,确实挺跳跃的,导致我现在不知道该用十七岁的语气和你说话,还是二十七岁的语气和你说话了。”
侯丰元听了,盯着面前人雪白的脖颈,沉默了会儿,发现这人这话似乎是认真的。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一个十七岁的人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老了十岁,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际关系不说,又很快的知道自己二十七岁的一些不太幸福的经历,是怎样一种感受。
“但是感觉有点玄幻,是不是?”
“你还想这个呢?”杨乐微闷声笑了下,一脚油门踩出去,又是干了八里地,只是没想到,风驰电掣的,侯丰元的手还挺稳,坐后面不抓紧,好像也并不担心杨乐微给他甩出去。
“好了,到了。”
杨乐微的脚踩的很稳,落在地上的时候居然看见侯丰元在那儿捂住了头。
“真晕了?”
他伸出一只手,不怀好意的在他脸前晃了晃。
侯丰元一手把他打开,道:“你开那么快,跟要上刑似的,谁那体力能比你强啊?我的天,这一复健给你干哪年的精力去了,真不愧是高中生,高中生就是高中生,虽然我没当过高中生。”
杨乐微挑眉,刚想说:“高中生怎么了?”
才反应过来。
“你没上过高中?”
侯丰元歪头看着他,耸了耸肩。
“就说你记忆一阵一阵的真的很烦。”
“老子初中就出国保送了,谁要上高中啊,谁像你,还要受九年义务教育加三的酷刑。”
侯丰元说完,看着杨乐微吃瘪的表情,摇头晃脑,新说着,也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后者呢,记忆又不全,系统那东西插了会儿回忆就把他赶出去了,就像是说了一半的话,人又不知道前提是什么,就让杨乐微区谱写剩下的大好河山。
这不纯闹么?
“行行行,你厉害,万恶的资本家啊。”他感慨着,走到侯丰元家门口的密码锁,想把手掌按上去,却定在了原处,回头冲那人笑了笑。
“改密码了吧。”
“聪明!”
侯丰元抱着手臂,竖起一个大拇指,走上前去,输入了几个数字。
等到门“咔嚓”一声打开的时候,碰巧两侧的树木被风一吹,这路灯也氤氲了些许。
“我后来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侯丰元打开灯的同时,说道。
杨乐微“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像我这种人,说要放弃那可放弃的太快了,不太适合你。”
他转过身,给杨乐微递过来一双拖鞋,似是玩笑道。
杨乐微讶异,舔了舔嘴唇。
“你就喜欢那种追着你跑的,那种死不悔改的,也不知道哪儿好了,你说他长得有我好看吗?没有吧。有我聪明吗?也没有吧。”
“我后来就明白了,我他妈的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你只能和我做朋友,这但凡我要是恋爱脑一点儿,再死心塌地点儿,都没齐之川什么事儿。”
杨乐微挑起半边眉,权当他自言自语。
果不其然,叨叨了小半天,也给杨乐微安排了个座位,侯丰元才倒了一杯水润润喉说道:“我跟你说你千万别打断我,这是我对自己最高程度的认可,你懂不懂?”
“我一看,就知道你自知配不上我,我懂,我懂。”
这要是还是那个十七岁的杨乐微,八成把他当个怪人赶出去,但现在他的脑子里,毕竟还装了一些二十七岁的记忆,其实也不仅限于记忆。
还有一些经历,与记忆同在。
人不是靠怀念活下去的,是那些经历塑造了人,也塑造了不一样的个性。
杨乐微接过水杯,看着侯丰元,没觉得滑稽,反倒有些想去拍拍这个人的后背,安慰一下他。
但是他也没有做。
因为他们都明白,割席,一旦分道扬镳,重新聚在一起,只要有那段过往的经历在,就不会再有什么好如当初的话了。
分寸感,是成年人要学习的第一课。
“好了,所以你今天跟我回来,是为了让齐之川冷静冷静?还是说,还打算像之前那样跑?你的护照和身份证现在应该都拿回来了吧,要走就走吧。”
走个什么鬼啊...
杨乐微想。
自己脑袋里面还装了个系统呢,他要是真跑到国外去,和齐之川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断绝关系。
那么估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可以躺在杨正的大刀下,直视一下血淋淋的天花板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我不走。”
“不走?那你干什么,难不成真选择我了?”侯丰元倒抽了一口气,摇摇头:“那我就得好好想想了,我现在可没那么喜欢你,啧,不行,得去养个金丝雀。”
“好了哈哈哈哈....”
杨乐微听着他这没个正形的言论,终于被气笑了,说道:“我是来问问你,狗仔那是什么事儿,还有啊,顺便让齐之川冷静想想,我也得冷静思考一下...”
如果齐之川根本不爱他也就算了。
就像最开始江逐说的那样。
他现在宁愿自己是爬床上位,解决这段感情就好了,大不了,完成任务怎么也能回去重新体验高中生活。
结果倒好,偏偏这记忆里,让他爱惨了齐之川,看起来齐之川爱他更甚。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自己的一走了之,是放手。
实际上,只有真正的他才知道,那其实是因为太爱了。
一个人拥有什么,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急于把这些全部奉献出去。
同理,一个人怕什么,就怕自己爱的人遇到什么。
杨乐微害怕麻烦,所以他也怕齐之川因为他而被惹麻烦。
他爱他。
有多爱他?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