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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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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我说了他的名字。

旅馆阿姨和他的神色同时瞬息万变。

我为什么总觉得他的小心思可笑?因为他的那点人性测试不过是在骨头里挑骨头。测试的本质是为难人,他却总拿一些理所当然、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的东西打探我。对于我和他的关系,我从没想过大张旗鼓,也从没想过偷偷摸摸。过去的一切隐瞒完全因为担心他妈妈的心情,也担心我的妈妈又陷入风言风语。当然,我本人不喜欢被人议论的感觉,我的本能抗拒不必要的麻烦,但低调的规避和拒不承认是两回事。就拿招福出柜来说,我认为招福没脑子,但我不认为他错了,错的是那个出了事就想躲的前男友,不论有多少苦衷和理由,不敢承认就是错的。

反观我们,他从来不想让我受委屈,我怎么可能让他受委屈?公平吗?妈妈也好舅舅也好任何人也好,我们的关系原本就光明正大,他到底测试什么呢?

“啊,那……”旅管阿姨是生意场上的女人,八面玲珑,却被我们搞得哑口无言,“你们……”

“我们……”我该说什么?

“阿姨你好,我们以前见过。”他落落大方地打招呼,“是这样,他舅舅公司新给他一个企划,我这边……阿姨和我爸也给我一个东西让马上做,我们在家里不是小孩缠着就是妈妈管着,就想来旅馆查查资料什么的。”

“这样啊。”阿姨只能微笑。

“结果谁也没带身份证。”他眨了下眼,活泼又调皮。

“我可以帮你们开个保留间,不算住宿,不过你们明天要补上登记。”阿姨笑着说。

“谢谢。”我连忙说,我知道他根本不想回家,更不想去我家,反正都要住旅馆,干脆就住这里,熟门熟路。我没话找话地问:“阿姨,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阿姨无奈道:“其实今天有季度例会,我根本不该在家,结果你今天……唉,你骂的真挺凶的,我怕孩子闹脾气,也不敢走,就把例会时间推到晚饭后了。”

“难怪今天她敢跟老师顶嘴,还一直哭浪费时间,希望阿姨今后不要在旁边娇惯她,那会干扰我们的进度。”我不悦。

旅馆阿姨和他同时低下头,他们的表情有点怪。阿姨说:“抱、抱歉啊,下次一定不耽误你。”

他一面推着门一面对那阿姨说:“阿姨您别跟他计较,他就那样。以前那些学生全把他当活阎王,我也是天天被他骂着学才一直进步。”

“是吗?对了,你和他同岁,是不是也高考?考得怎么样?”阿姨尴尬地笑着,她显然不太能接受两个男孩的亲密关系。

“我运气不错,以前在我们学校二班,后来他帮我补习才进一班,这次考了个和他同城的学校,是我喜欢的专业。”

“是吗?看来我真请了个好家教。”

“可不,他不近人情,但也真有效果,阿姨你信他就对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一会儿就和那阿姨说得热络,他说了自己初中和高中的经验,比起我这种只知道“这个科目多少分,学期平均分多少,失分点主要在哪里,拿几套考卷给我看”,他说着什么“初中生就是叛逆期,中二”,“我初中就跟我妈较劲,别提了”,“初三和高一特别关键,我要是没耽误就好了”,“女孩子心思那就更重了”,那阿姨本来只想客套敷衍几句,听着听着,点头动作越来越多,她十分自然地要求前台开房间,又请他尝前台的茶水,他们本来站着说,后来在大厅沙发上坐着说,我百无聊赖,拿着钥匙进了房间——还是我以前住的那间,叫餐,洗澡,饭凉了要求加热,又等了足有半个钟头他才回来。

不愧是要学心理学的人。他也好师兄也好,眼神气质一派祥和,让人看了就觉得自己心理有毛病,自己身边的人心理都有毛病,一定要说上几句情况,听他们分析安慰几句才肯放心。殊不知这个人的毛病才是最大的。

他方才满脸真诚笑容,言语恳切,想必耗尽了耐性和气力,此时再也没有半个好脸色。

但他还是憋着,只说:“下次不要意气用事,出柜好玩吗?我就是……犯浑随口说说,你怎么也不考虑。”

“你跟姐姐道歉了吗?”我问。

他又开始瞪我,好像我说话等于找茬。

“队长说,‘钥匙放在老地方’,有事叫他。”我转述。这才发现这句话挺怪的,大概是他们之间的暗语。

他继续瞪我。

“吃点饭吧。”我给他舀好一碗汤。

“你不好奇队长在说什么?”

“嗯?”

“没事。”

这是什么问题?我为什么好奇这个?难道是很重要的事?

“没事。”

我们突然相顾无言。

明明很多话可以说,很多话想跟他说,每句话每个字却危险又敏感。

他还能工作,能笑脸迎人,能应酬,有理智处理我们和外界的关系。已经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就连对我,他想撒气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很多地方像他妈妈,但他过分柔软的内里到底像那男人,和他妈妈相反。

我曾想如果我对不起他他会怎么报复我。现在我明白了,他不会报复我,他会离开我,不是他妈妈那种离开,是干脆的不带算计和伤害的离开,但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我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好的人,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比他待我更好。可这种好也必然带来近乎窒息的相处模式和切肤切齿的伤害,而我没有化解这种矛盾的智慧,我甚至没法在这个时候安慰他,只能靠他一个人慢慢消化这出人意料的结局。

“我给姐姐打过电话了。”他说,用勺子扒拉着饭和汤,毫无胃口。

“你妈妈呢?”我问。

“别问了!我不是说了她不想见我!她连我的声音都不想听!打过去也是转留言!”他“哐”地把勺子摔在桌上。

我闭上眼。

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

如果他因此变成一个在外强颜欢笑,对我喜怒无常的人,我能忍多久?

我为什么要忍他?

这个念头刺破我的身体,我站起身走向他,他盯着我,他的脸在我自上而下的阴影里。

“我没心情。”他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兴奋,我知道他没心情,他没力气,他正对我恨恨不已。

但我想看他瘦削的身子,想看他衣服里面更加纤细连贯的线条,想看他的骨头包着皮肉又覆上汗毛,想抚摸他□□分出的四肢五指甚至每一根毛发,我在他惊讶的眼神里喘着粗气,我毫不顾忌地拉拽他,我将他按在地毯上,像只野兽用爪子将他按进茂密的草丛。我想起初次肖想这具身体时,它流畅而不乏丰腴甘美的皮肉,在篮球场上涂了汗水,灯光下流溢色彩,刺激我的眼睛、味蕾和汗腺,我的毛孔大张着,我的大脑分泌陌生的激素,全身器官在叫嚣,眼睛跟着气味追逐他,他不断跳跃,他的大腿和小腿折成的弧度,他被高举的胳膊拉长的线条,他昂起的天鹅般的颈子,后来,我一次次把这些弧度和线条缠在自己腰上、胸上、颈上,我们时而翻卷时而颠倒,成了彼此身体的另一部分。

我吻他。

那不是吻,我一口包裹住他的嘴唇开始咬,他不想跟我说话,我要用这种方法让他开口,我卡住他的下巴,他的下巴瘦得快要失去从前的肉感,我对那下巴用力,想掰开他的嘴,他晃着头,十根手指同时推我的脸,我骑在他身上,我有一种一拳砸下去让他臣服我的冲动,我握住他的手腕向两边扳动,他细瘦的腕骨硌着我,我使尽力气去抓,他的手腕一定是青紫的,他想挣扎,想甩开我,想起身,我又一个用力坐他的腰,按他的手腕,他在我口中大叫一声,他终于开口了,我撬开他的嘴唇。

我不明白为什么暴怒的人是我,我的骨骼似乎发出了某种响声,我想用自己的身体撞击他,让他晕厥,让他再也不敢反抗我,再也不敢对我发火,再也不敢想今后离开我,我压着他的脸拼命吻,他的舌头,他的牙齿,我想顶进他的喉管,把里边的求饶和呻吟一个字一个音地舔出来,我闻到汗的味道,我太用力,他也太用力,汗在鼻端蒸发,让我更加兴奋。我在暴怒吗?我在狂喜吧!

我没有伪善,没有落井下石,没有恶意怂恿,但对这个结果,我终究有一丝窃喜。

他完完全全属于我了,他只剩我了,他只能任我为所欲为。

我离开他的嘴唇,我笑着,我合不拢嘴地笑着,我低头看他铁青的脸,他缺氧了吗?

“能让我喘口气吗!”他大叫,猛地看到我脸,他眼中闪过极度的憎恨,他明白我的想法!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的身体在发抖,他像只溺水的鱼,人鱼。普通鱼不会说话,更不会一语双关。

我想抓住他的尾巴,我猛地起身抓住他的脚踝向床上拖他,像拖一条浅滩挣扎的深海生物,他身上一条条汗水是透明的海草,被摩擦,被划痛,他发出尖叫,他越叫我越拖,他的手正拼命抓住沿途的桌腿和椅子腿,他抓到一把椅子,椅子倒了,我拖着他,他拖着椅子,他手腕上的淤青刺目又性感,他的脚腕也青了。

我停了下来,我放手,我想抱起他,他抓住椅子不放,我在他耳边说:“放开。”

他的手更紧了。

“放开!”我对他大叫,趁他震惊,我两手抓住椅背,他的手空了,我将椅子甩到一边,又一次骑在他身上。

他惊骇地看我,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他害怕了,重伤又经过备考折磨的身体现在仍然不能轻易跳跃,他的体力比以前差很多,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他很快睁开眼睛,又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他要哭了吗?

“你不许笑!”他大叫。

我继续笑,我扯他的衣服,在他的挣扎中扯掉T恤。

“不许笑!”他用手背挡住眼睛,他雪白的牙齿根本不够锋利,我看到眼泪正淌下来,我剥他的裤子,是剥,他湿嗒嗒的,裤子像层皮,我剥下他的皮。

“不许笑……不许笑……你不许笑……”

他哭叫,像还不懂事的小孩,他手足无措,我一把拉开他的手,用我狞笑的脸正对他,我就是要看着他笑。

他咬紧牙,他的眼角已经哭红了,他的脸满是泪水,看上去那么软,那么白,那么可怜,他还在喃喃说着“不许笑”,像无意识的呓语,他看着我的眼睛是死寂的,水下一片深黑,渐渐透出光,像星星的倒影变成火。

他盯着我,他的双颊正在变红,眼睛里诡异的光死死盯着我,他的喉结颤动着,呼呼喘着气,他的嘴角动了,他笑了。

他在我们越来越重的呼吸中撑起身子,他用手拽我的衬衫,他没解扣子就狠狠地拽,根本拽不下来,他又拽了几下,他的头扑向我,他咬住我的肩膀。

即使隔着一层布,我也痛得大叫一声,血已经渗了出来。我满头是汗,我连拖带拽,好不容易站起了身,拦腰将他拖向床,他还在咬我,他的指甲嵌进我的肉,他比我更兴奋。

他终于意识到了。

我也完完全全属于他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仍然咬着我的肩膀不放,眼睛蓄满泪水一直淌,一边哭一边咬,我的肩膀就是他的安慰剂,只有爱人才能在爱人流血的伤口中嘬出甜味,我的手不断取悦他,他的身体打颤,抽搐,但他没有臣服,他用双腿锁住我,他野蛮的撕咬和盘绕像对我的挖苦,我撞他时他也凶狠地撞我,我去浴室拿沐浴液,他不放开我,我只好背着他,他在我背上用胳膊勒我的脖子,又咬我的后肩,我只好慢慢蹲身把他放在地毯上,回来时他突然扑上来,皮肤和皮肤“啪”地贴在一起,骨头和骨头“砰”地碰在一起,我低下头就遇到他张开的嘴巴,我的舌头滑进去,像滑进一个血腥味的洞穴,今天的他一点也不灵巧,我也没有耐性,我骨髓最深处藏着的一点心思不是翻出来,是挑出来,连着血管和筋络,埋藏在负罪和忧虑之下的最原始的占有欲,他是我的了!

他接纳我,他接纳了我最卑鄙最冷酷的一面,他的怯懦带着贪婪和反骨,他就是要用他的一切接纳我,吸引我,让我休想从他潋滟的眼睛里逃走,他嫉妒我,他恨我,我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他,他轻视他自己,但他依然要接纳,他在剧痛中得到快乐,他也用接纳困住我,让我寝食难安,让我魂不守舍,让我不由自主。

我们看着对方笑,有能量从身体里爆发,比拳打脚踢更痛,我们搏斗一般羞辱对方,在这样对抗的亲密里,我感觉自己充满力量,还能继续无所畏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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